金发少年歪着头看了她两秒，平静地收回了手道：“他没疯，只要你别再刺激他。”
文湘湘仿佛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能口齿不清地重复：“我、我刺激他？”
金发少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他已经没什么精力再去应付一个濒临崩溃的人。
苏朔的精神威压对他并不是毫无影响，情绪波动之下，他腹间的伤口又开始缓慢渗血，用来包扎的布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层层叠叠的暗红下又沁出新红——那里可是被苏朔毫不留情地捅了个对穿。
金发少年的脸色白到近乎透明，看上去已有七分像橱窗里精致但毫无生机的瓷娃娃，无表情的脸又平添三分诡异，居高临下地提醒道：“恐惧。”
他说话慢条斯理，到此时依然不失贵族风仪。
“恐惧是疯狂的燃料。你越是恐惧，他就越被你吸引，也越难自制，明白吗？”
文湘湘听懂了，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旁观的闺蜜忍不住发出感慨：“我去，文湘湘，这可能就是你这辈子最浪漫的时刻了。苏小哥被你的傻白甜深深吸引并难以自制了耶，感动吗？”
聚精会神观看录像的文湘湘闻言翻了个白眼：“我不敢动，换你你敢动吗？”
闺蜜收回了迈出去的右腿，重新牢牢霸占了单人沙发的三分之二，深沉发言：“那我也不敢。不过说来也是邪门儿，卫霜大佬也就算了，怎么连金发小哥也那么镇定，就你一个被吓到神志不清？湘湘你的实力我是很清楚的，应该不至于呀！可是看着这种场面，就算是我这种脑残粉也做不到闭眼吹你了。要不你说说，你是怎么做到大失水准，和首都大佬们格格不入的？”
文湘湘暂停了三维录像，盯着投影中的自己像握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了金发少年伸出来的手，沉默良久后，面无表情地说：“你错了。不是我大失水准……”
她顿了顿，眸中掠过一丝复杂之色。
“……而是这小子故意的。”
闺蜜一边顺着她的目光去找一边好奇地问：“谁啊？谁故意的？金发小哥？他故意干嘛了？”
文湘湘望着那张瓷娃娃般精致又虚弱的脸，以及那张脸上完美无瑕的表情，喃喃道：“……他拿我挡刀啊。”
闺蜜不解道：“刀？哪儿有刀？”
文湘湘冷笑道：“这刀看不见，摸不着。在虚拟世界中，真刀真枪都不算什么，唯有精神攻击最可怕，也远比刀刃更锋利，更叫人防不胜防。”
闺蜜若有所悟地望向定格的金发少年——无论怎么定格，那少年的姿态和表情都完美得像一副精心绘制的油画。
文湘湘深深地叹了口气：“恐惧是疯狂的燃料，也是吸引疯狂的标靶。我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竟然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小怡，我输得不冤啊。”
小怡睁大了眼睛，直起腰来看看文湘湘的神情，又看看投影：“你、你的意思是说……他找你同行，其实是、是为了……”
文湘湘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无奈地摊了摊手：“为了借我抵御虚拟场景中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啊。”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疯狂是无序的，并且只会越来越无序。那么只要我比他更失序，所有的疯狂自然会优先被我吸引。”
小怡气得刷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睛大声道：“所以他才用距离来测试你的精神力等级，然后假装友善骗你同行，又在交流中不断给你施加压力，就是为了让你保持紧张和恐惧，好一直用你来挡刀？”
文湘湘眨了眨眼，神色倒出奇地平静：“而我却很快接受了他的引导，不由自主地开始考虑和他成为同伴的可能性。直到濒临失控，我还在感激他伸出的援手，却从未想过他只是不希望失去我之后直面苏朔的精神攻击而已。”她摇了摇头，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笑了，“服气服气，城里人就是会玩儿，我真是输得没脾气了。”
小怡却忿忿地朝金发少年的投影踹了一脚，又在沙发跟前不满地踱来踱去，转了两圈，忽然俯下身来扶着文湘湘的肩膀道：“湘湘，不要气馁。”
文湘湘挑了挑眉：“你怎么忽然这么正经？”
小怡不理她的调侃，依然郑重其事地望着她的眼睛：“你是不小心被人家当成挡箭牌了，又不是实力就比他弱了。反过来说，要不是你太单纯善良，能被他骗吗？要不是因为你实力够强，他又怎么会选中你来作挡箭牌呢？”
文湘湘不由失笑，伸手敲了敲她的脑门道：“你这到底是安慰我还是损我啊？”
白裙少女的笑容美得好似暗夜里忽然绽开的昙花，接受近距离暴击的小怡手忙脚乱地退开了一点，竟然有些脸红：“……我夸你啊。我说真的，你可是我的女神啊，我要是个Omega，我就嫁给你了，我要是个Alpha，我就娶你了，只可惜我是个毫无竞争力的Beta，只能捞个闺蜜来当当……”
文湘湘笑得仰头靠在沙发上：“你滚蛋！快让让，继续把回放看完了好睡觉，明天就公布成绩了……”
小怡朝她翻了个白眼儿，骂骂咧咧地怼开她，重新占据了沙发三分之二的位置。
光影重新跃动起来，投影中的苏朔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便多了几分光彩，看上去像是恢复了一点理智，又像是更失控了，皱起眉头盯着躲在金发少年身后，低着头瑟瑟发抖的文湘湘，不耐烦道：“你傻不傻，都说了让你过来啊，别老和他混在一块儿！”
吓坏了的少女抖得更厉害了，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小声嘟哝了一句：“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傻丫头。”
投影中的文湘湘依然害怕得停步不前。
旁观着的文湘湘却微笑起来。喜欢苏朔的情绪[快穿]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苏朔的情绪[快穿]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