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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赴宴(1 / 1)

“是。”纫秋行了一礼,准备带着侍女们退下。 谢霜予走到抚川跟前打趣他:“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装得平易近人些倒也不困难,她摆出个微笑来。 喜欢?抚川不懂喜欢是什么感觉,他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没有也要把人家投过来的东西收好。”毕竟也算是心意。 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多少理解一点,意识到何谓善念,然后再懂得报答这种善。 说罢谢霜予一撩帘子,登上宽大的檀木马车。抚川则俯下身把脚边的小物件都捡起来,不一会就堆了满满一怀。纫秋上前接过,叮嘱抚川:“我来吧,你保护好殿下。” 抚川点点头,翻身上了马车后的一匹黑马,于是一行人向颖诚侯府走去。 与此同时街对面一处茶楼上,一个男人正倚靠窗子喝茶,手指摩挲着茶杯上面的花纹,眼睛则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公主府的马车。 “锦朝的长公主殿下,果真名不虚传。” 长公主三个字从他口中用低醇的声线描绘一遍,格外缱绻温柔,暧昧不清。 男人仰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浅棕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兴味。 忽而感受到一阵微弱的杀气,他懒懒抬眼往下看去,发现是长公主身边的那个侍卫,此刻正坐在马背上冷眼望向这边。 隔着很远,两人视线交汇一瞬。 “呵。” 男人嗤笑一声,转身把茶杯扣到桌子上留了茶钱下楼。 “不愧是蛇蝎美人,连养的狗都这么凶。也罢,也罢。”那就让他亲自会一会这位殿下吧。 抚川见茶楼上的男人离开,便也调转马头跟上前行的马车,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两个茶楼里的小厮见男人离开,走上二楼来收拾茶具,猛然发现桌子上竟然摆着一个金闪闪的东西。较年轻的赶忙走上前把那东西拿起来用牙一咬,随即惊喜道:“是真的金子!” “没想到那位客人外表平平,出手竟然如此阔绰。叔,您真是说对了,这皇城就是贵人扎堆的地儿啊!” 更年长的那个不紧不慢走上来接过金子收好,似是已经见惯了这样的情况。 “金子怎么了?你瞧见他那身衣服没有?抵得上十块这样的金子!” 看到面前的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得意地晃晃脑袋继续讲:“你那会还没来咱茶楼,有一年西边来了一队使臣,那阵仗叫一个大哟。啧啧啧,他们带的贡品就是那位客人身上穿的料子。叫......唉,叫什么来着?” “哎呦,叫啥呀,你快说。” “先甭管那叫什么,就他那通身的贵气,打眼儿一看我就知道,不是王爷,也得是个顶顶高的官。” “真的假的......” 两个小厮一边絮絮叨叨聊着,一边下了楼。茶楼下的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一片祥和的气氛。 马车平稳地继续行驶,谢霜予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她也注意到了茶楼上的那道视线,并不危险,但令人不得不警惕。 说起来,上一世她也去参加了这场宴会,而宴会当晚公主府就进了贼。由于白天的一系列事件她的心情很差,费力抓住那个贼之后就直接处死也没问来历。不过倒是获得了那小偷的一件玉牌,刻着头踏火的异兽。 那玉牌......好像在后来泽国皇室的使臣身上也出现过。 记忆实在模糊,越想越乱。泽国人为什么要私下调查公主府呢?还是说这个时候谢瑾瑜已经与泽国皇室有了勾连么? 一切不得而知,不过好在现在她已经注意到了茶楼上的人,也算掌握了一些情报吧,见招拆招就是了。 “抚川。”谢霜予掀开马车小窗的帘子,低声叫道。 抚川听到谢霜予叫他,便策马上前与马车并行,俯下身去听她说话。 “今晚你注意一下库房那边,会有人来,要活的,做得到吗?” 抚川回想起窗边的那个男人,冲谢霜予点点头。 没等抚川直起身,谢霜予的手就伸到他脸颊一侧轻轻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 抚川有些不适应,但也没动,任由谢霜予动作。 “真棒。” 真软啊。谢霜予从心底感叹到。 多夸夸他,或许很快就能获得信任,跟他流畅沟通了吧? 待谢霜予收回手,抚川面色如常地直起身退到马车后侧的位置上。他用手摸摸谢霜予刚才捏过的地方,那阵奇怪的情绪又出现在了心底,软软乎乎的,像斗篷的兔毛滚边一样。 依旧说不上来具体是怎样的,但他不讨厌。 在之后没过多久,马车便停在了侯府门前。谢霜予下了马车径直向内走去,抚川跟在后面递上请帖,收了请帖的小厮打开一看,脸色突变,跪拜行礼后急匆匆地就从偏门跑进府里。 出于在军中养成的某些习惯,她府中除了必要的婢女侍卫之外任何多余的人都被清理了出去,其中不乏其他贵族塞进来的男宠,安插进来的眼线等等。 不过对于谢瑾瑜的人,谢霜予倒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前不清理是因为对谢瑾瑜的信任,现在不清理则是因为需要有人把她作出的样子报给谢瑾瑜,多多少少能糊弄糊弄他争取一些时间。 与之同样的,谢霜予出门也不喜欢带很多人侍奉左右,因此外出时的一切繁杂事务就都落到了抚川手上。 究其根本还是为了避免人多眼杂混进来些图谋不轨的刺客之徒。 不过意识到抚川沟通方面的障碍,谢霜予决定下次出门一定要把纫秋带上。 这边两人正往里走,迎面便撞上了侯府管家。那管家看见谢霜予,噗嗵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不知是长公主殿下到访,小人未施远迎,还请殿下赎罪!” 看着冷汗直冒的管家,谢霜予烦得很,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让他退下,自己凭记忆带着抚川穿过九曲回廊进入花厅。 赏雪的地方设置在花厅后面的园子里,一处飞花小筑内正是人声喧闹,嬉笑声不绝于耳。 谢霜予也不等小厮通报,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站在厅中暖气袭来,驱散了冬日里的寒冷。原本聊的火热的一群人看见谢霜予进来,一时间不约而同地噤了声,纷纷起身行礼。 看着这一群人战战兢兢的样子,谢霜予不禁疑惑。这个时候她的恶名应当还没传开吧?怎么好像她会吃人一样。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谢霜予趁他们行礼,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把人认得七七八八,也注意到了几个设想过要结交的。权衡利弊考虑一下,谢霜予决定从丞相府入手。 她需要联合朝中大臣,义气也好,利益也罢,只要能形成盘根错节的势力网,谢瑾瑜就算要对她下手也没那么容易。 “都平身吧,本宫今日也是来玩的,各位不必拘礼,当本宫不在就好。” 最好在宴会结束前无关紧要的人都别来烦她。 说完谢霜予就到主位上坐下来,而靠近这个位置的人却都心照不宣地往外悄悄挪了挪,留出一个十分宽敞的空间给这位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谢霜予给自己到了杯茶,盘算起怎么自然地找丞相卫玉海的女儿卫采薇搭话。这个时候卫采薇才从北齐求学归来,估计对京中的事不甚熟悉,难道她要和卫采薇做朋友,帮她融入贵女圈子么?这有些难啊...... 正当谢霜予想得出神,就见卫采薇似乎听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脸上先是惊讶,然后眉头紧皱,起身就要往自己这边走。旁边一个女孩拉了她一下,似乎是想阻止卫采薇,结果没有成功。 眉头一挑,谢霜予自知机会来了。 卫采薇走到谢霜予面前行了一礼,面带微笑开口:“听闻长公主殿下前几日在街上被孩童惊了马,险些摔下去,如今贵体可还安好?” 惊马......谢霜予开始努力回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重生回来那天上午她骑马出去,遇到一个小孩在点炮仗。其中一个滚到她马下,爆炸声把她的马惊了。 “本宫无事。” 面上答着,谢霜予手底下动作不停。 “而后长公主殿下当街抓人扬言要让不满十岁的孩童与狼徒手搏斗,而您的侍卫不愿动手,您就要让那侍卫代替小孩进兽笼。敢问长公主殿下,此事可属实?” 卫采薇此话一出,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一些人彻底安静下来,满座鸦雀无声。不少人暗自心惊,只道这丞相府嫡女当真是大胆,敢质问当朝最受宠的长公主。 这皇城里谁不知道入天牢都比落到长公主手里好,就算丞相府有什么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但一旦被这位好面子的主记恨上,那就是睚眦必报,不死不休的结果。 众人似乎十分肯定卫采薇没救了,之前要拦卫采薇的那个女孩也用帕子掩住嘴,害怕得身体微微颤抖着。 谢霜予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卫采薇面前。她比卫采薇高了半头,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的人,属于上位者的气势逐渐散发开来。 真是个很勇敢的小姑娘,只可惜如今的京城已经不再是她记忆里那个安稳太平的故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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