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药果茶开业，黄参军、丘山子、孔直虎等方渔一众好友，以及张家、方家、范家等青山城大小家族、商户都过来捧场。 黄参军作为一名军中文士，现在是三合派管理机构的大佬之一，他亲自为药果茶赐名为“清饮”，这名字又蹭了青山城的大青山名字，只是从青色的“青”，变成了三点水的“清”。 赐名之后，是孔大力介绍清饮的产品系列，分作药果茶与饮料两条产品线。 药果茶类主要以直接售卖药果为主，分作特级、一级、二级；饮料主要以售卖各种成品茶饮，分作清爽饮、清甜饮和清蜜饮。清爽饮作为适合运动后的饮料，则配上了铁制的瓶子，适合运动携带。 考虑到大多数人的购买能力，二级清饮茶果的价格被定在三文钱一颗，每袋十颗，也就是三十文，这二级的清饮茶果最甜，深受大家喜欢；一级清饮茶果，甜度有所下降，但制作过程中加入了药材，有开胃增加食欲的功效，价格在十文钱一颗，也是每袋十颗；而特级清饮茶果，甜度继续下降，增加了更多的药材，夏天可以解暑，运动后可以解乏，定价在二十文一颗。 三种饮料，清爽饮铁瓶的定价三十文一瓶，瓷瓶二十文，玻璃瓶十五文，清甜饮和清蜜饮则只有玻璃瓶，价格为十文。 之后，孔大力赠送出大量试喝饮料，试喝之后孔直虎当场宣布代表巡城司与清饮签订采购合同，随即丘山子也宣布即将采购，而黄参军则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夸赞不已，表示三合派管理机构将推动这种饮料作为官方茶饮。 众位世家一看这种情况，就跟着采购吧！这可忙坏了在场的伙计，而孔大力此时厚道的宣布今天只是登记意向，并非实际采购。 至此，清饮茶大掌柜孔大力正式上任，明眼人一看就知，他背后有孔直虎支持，会一路顺风的发展下去。 方渔低调的跟在人群中，他作为清饮茶大股东的消息被刻意保密，这次只是作为朋友来参与。 尹大茂、侯先生也认识一些人，有人要结识方渔的，就引来认识打个招呼。 秦鸿叶也跑来给方渔敬酒，他不断说着后悔的话，方渔却淡淡一笑，说他本来也没和秦云芝开始过，反倒是几次送灵餐都是为了给秦鸿叶送。 秦鸿叶哈哈大笑，说等他凑一桌全熊宴的时候叫方渔，方渔一定得答应来。 方渔当然答应下来，他还想借机见见柳如梦呢！虽然他心中有了原艾希，但对柳如梦，他依然愿意在力所能及情况下提供帮助。 中午宴会的时间不长，进行到将要结束时，有护卫来找，说新宅出事儿了，已经被巡城司控制起来。 方渔不动声色，借着敬酒的机会，向黄参军、丘山子等人告辞，孔直虎应该也知道了出事儿，招呼道，需要他的时候，千万别客气。 方渔应下，然后悄悄退出宴会，和尹大茂来到方晓雪的新宅。 新宅现场发生命案，死的是方晓雪的母亲和霍大娘。方晓雪虽没死，但被人打的不成样子，孙佳被人殴打，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掉了，秋宝被人割伤小腹，霍小二又被霍老铁打断了腿，霍老铁本有机会逃跑，但思前想后决定留下顶罪。霍大娘是自杀，因为发生的事情太丢人。 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呢？ 事情的背景是孙佳怀孕，秋宝耐不住寂寞。 之前秋宝就有去青楼的习惯，但无奈青楼多文雅之士，实在不是秋宝消费的起的地方，因此他就成了金鸿福的常客。 此次事情起因在霍小二身上，早年间被霍老大一刀之后，他心里发生变化，和身边很多人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自从他到秋家铁匠铺后，遇到寂寞不舍得花钱的秋宝，一来二去二人关系不正常起来。 方渔之前在铁匠铺看到铁虎、铁牛，都是霍小二借着和秋宝的亲密关系，送回来讨生活的。秋宝之所以敢冒险如此，一方面是方渔在铁匠铺的时间少，另一方面也在于他从霍小二那里得到的刺激。 “铁票”的创意来自霍小二。但不巧的是，这门生意也被方必胜盯上。 方必胜对秋宝是血脉压制，再加上一通忽悠，承诺方家嫡系给秋宝当后台。 秋宝便稀里糊涂的和方必胜合作起来。 最初秋宝只是想从中赚一些小钱而已。 不过，一旦开动起来，有霍小二、方晓雪、方必胜联合起来忽悠、施压，足够让这件事情走向一个不可控制的局面。 于是，发行铁票的量从最初的一旬的打铁量，变成了一个月的，更迅速发展成一年的。 方晓雪、秋宝、霍小二三人赚的盆满钵满。 按照方晓雪的美梦，最好方渔还能把大宅给她，这样她带着大笔财富，再找上几个美貌少年，可以过上她没羞没臊的生活。 不过方晓雪虽然感觉到了方渔对她始终忍让的善心，不断的加以利用，她却没想到，如果她老老实实的，最后方渔不仅会把大宅给她，甚至也会给她一笔足够她一生花的钱。 这就是让人惋惜的地方，方晓雪一生中，数次出现可以走上正路的机会，但她就坚定的选择了走歪路，并且越陷越深。 就比如卖铁票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根本无法交付精铁，各家纷纷上门找秋宝催货，开始时候，秋宝还能拖上一拖，后来实在撑不住，干脆关了店铺，躲在新宅里不敢露面。 各方给秋宝带来的压力，被霍小二解释成这也会是方渔的压力，毕竟方渔才是店铺的老板云云。 鬼迷心窍的秋宝，果断相信了这套理论。 而当他们回到大宅的时候，方必胜也快速出现，抢走了秋宝手中几百万银票，拿走了他制作铁票的印刷模具。 就这样，秋宝卖铁票得到的上千万银票。一开始，就被方必胜带着方家嫡系分润走三百万两白银，这次又被抢走三百万两，霍小二得到一百万两，孙佳强行收走两百多万两，被方晓雪得到不过五十万两而已。 霍小二身边，原本只有铁虎和霍小山跟着。但他开始发迹之后，铁虎叫来铁牛，铁牛又告诉霍老大，霍老大认为他在霍小二面前份量不够，便叫上霍老铁和霍大娘。 霍老铁本不想掺乎，但过了几天好日子的他又不甘心再穷下去，因此就带了霍大娘前来。 一开始，这些人就住在铁匠铺的小跨院，但后来出了事儿，铁匠铺住不下去，几人才搬到新宅。 至于为何又打开一串院子来分着住，这太正常了，因为新宅方晓雪说了算。秋宝已经是方晓雪的男人，那就相当于新宅秋宝也说了算。 但自从方晓雪的娘来到这大宅之后，方晓雪就开始和她娘冲突不断，为什么呢？因为她娘太嚣张了，方晓雪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嚣张的机会，凭什么让给她娘呢？ 但方晓雪的娘可不是一般人，她想出要通过秋宝来控制方晓雪的办法，于是极力撮合秋宝和方晓雪在一起。那她能说服秋宝吗？自然是可以的！因为二人一个是金鸿福的员工，一个是金鸿福的客人，可谓是关系亲密。 这一来二去，方晓雪信了秋宝能带他远走高飞的诺言，秋宝也信了方晓雪吹牛说可以搞定方渔。 只是这二人都选择性的忘记了孙佳，不仅如此，方晓雪的娘亲还在孙佳面前叫嚣，让孙佳做小。 这才导致孙佳愤然找到侯先生举报。 今天上午，是一群人白日宣淫的时候，对象自然是金鸿福的员工和霍小二，秋宝、霍老大、铁虎，铁牛则扮演客人。 先是方晓雪路过，冲昏了头脑的一群人强行拉她来加入，稍有不从就拳打脚踢。秋宝从未真正喜欢过方晓雪，因此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只有高兴，认为更加刺激。 然后事情惊动了孙佳，她过来查看，几人也不准备放过她，她极力反抗。她乃是炼气初期的修为，有一定战斗力，面对这些普通人，只要放开了打，也能维持一段时间。 就在这段时间内，霍老铁、霍大娘、霍小山以及霍老大的媳妇赶到。霍老铁出手帮忙，制住孙佳，那时候方晓雪已经被打得没了人形。 然而，怕事情败露，霍老铁说要杀人灭口，霍大娘以死相逼不同意。霍老铁阻拦的时候，霍大娘不小心戳破自己的脖子，失血而亡。 霍老铁见死了老伴，心如死灰，决定留下来顶罪，让霍老大带着媳妇赶快跑，铁牛铁虎见状也跟着霍老大逃亡。 霍小山从一开始就没参与，他自行回屋躲着。 霍小二其实也想跑，但他被霍老铁再次打断了腿，留下来一起顶罪。 家中仆从一个个躲的远远的，唯有郝婆婆偷偷跑出去报了官，这才有巡城司上门。 然而，巡城司上门，根本不用刑讯那一套，秋宝，霍小二就把事情交代，责任当然要推在霍老大和铁牛、铁虎的身上。 方晓雪的娘在群殴中，不知被谁掐断了脖子，仵作对过手型，居然发现和霍小二手型相符。霍小二当然要推在霍老大身上，俩人从体型、手掌大小来说，基本相仿。 孙佳问题不大，不过在抵抗中掉了孩子。 对方晓雪的情况，方渔心有不忍，吩咐尹大茂找医者来看病，医药都不能缺。 尹大茂几人张张嘴，想说些什么，见到方渔的表情，终是忍下。 对于霍老铁，霍小二，方渔无话可说，谁知霍老铁大声叫着他们是来给方渔打工的，出了这种事情要方渔负责。 方渔恼恨霍老铁还是这副无赖德行，让护卫直接砍断他的手筋脚筋。 秋宝不知被谁一刀扎在下体，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活下来，但男人肯定当不成了。 秋宝忍痛跪求方渔放他一条狗命，说可以将孙佳送给方渔。再说下来，孙佳的身契居然在秋宝手里。 方渔大感意外，便让尹大茂调查。 孙佳拿出秋宝的账本，以及两百五十多万两银票交给方渔。 方渔对她没什么好说的，只简单安抚，让她好好养身体。 却不知侯先生找秋宝问来孙佳的身契所在，让秋宝写下身契转让书。 这新宅他还未曾住过，前后就发生这么多事情，方渔心情糟糕。 尹大茂告诉方渔，当年拥有这所宅子的小家族其实是被人灭门，牙行获得这套宅子几乎没有花什么钱才对。 此时方渔才知上当，让尹大茂尝试找一下当初的牙行老板。 看来买房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方晓雪在骗他。不过到现在为止，方晓雪仍然在昏迷之中，只能等她醒来之后再行询问。 傍晚时分，孔直虎亲自带人过来，将秋宝几人提走，案情其实非常明确，尤其是杀人打人的案件，铁票案件稍微麻烦一些，因为牵涉到复杂的账目。 翌日清晨，霍老大、铁牛、铁虎，以及霍老大的老婆一家人都被抓捕归案。是霍老大老婆的家人藏匿了霍老大几人。 杀人案的审问异常顺利。荒唐程度也超乎想象。真正杀死方晓雪娘亲的凶手是霍小二，原因居然是因为嫉妒。 方晓雪的母亲颇有手段，让秋宝对她流连忘返，这让霍小二产生了嫉妒。 而随着一位仵作兼医官的诊断验伤，霍小二、秋宝等参与游戏的人，都患上了一种严重的花柳病，即便不杀也难活多久。 这引起巡城司相关人等的忌讳，有人向孔直虎建议，即刻杀掉，省得大面积传播。 这其中只有秋宝和霍小二特殊一些。 霍小二作为出主意的始作俑者，虽然也需要留下证据，但根据医官分析，病就来自他身上，最应该处理，因此只留下一份画押的口供。 秋宝还需要留下指证方必胜等人，只好用上一些药，暂时延长他的生命。 第二日午时三刻，几人在巡城司大牢被果断处理，处理后，尸首先被烈火煅烧，再挖坑撒上石灰深埋。 这可谓是挫骨扬灰了，所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要彻底报销！” 之后，针对铁票案，巡城司发出通缉，并不顾方家反对，上门抓人。 族老方德宝家里，方子雀被顺利抓获，同时从他住处搜出五十万两银票。 七长老方立穹家里，方子亮和方子铭被抓获，同时搜出两百万两银票。但二人喊冤，说只有一百万两是因为卖铁票弄来的。 族老方立辰家里，因为方立辰本人不在，巡城司进入他的家里，如入无人之境，但方子瞻不在，巡城司便抓了方子瞻的正妻和妾室，原因是他们抵抗执法，不让搜查。 在方立辰家没看到方必胜的影子，他才是事情的始作俑者。但巡城司抓了他的儿子方定言和老婆。 此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方必胜，不论是方家的方子亮、方子铭和方子雀的交代，还是秋宝的说法，甚至霍小二都供述方必胜曾经要求他监督秋宝，事后有奖励。 更有甚者，审讯中还发现方子学、方子台参与此事，虽然只是入股，并未现身操作，但巡城司依然出动抓人。 在抓方子学时，遭到了方家执法堂抗议，方德恒出面找方渔说和，方子学乃是方家学堂监督，是方家大执事级别的重要人物，如此抓进巡城司实在是落了方渔的面子。 然而，实际情况是方渔根本没有参与此案，所有都是巡城司正常查案。 很快，巡城司审讯下来，方子学和方子台被释放回家，经过审问二人确实没有参与此事，参与者是二人的管家和妻妾，这些人背着他们入股了此事。 二人态度也非常好，亲自将管家、妻妾扭送到巡城司。 只是这二位妻妾，一位是方广深的母亲、一位是方广邹的母亲。 孔直虎听说了这情况，只是在巡城司里做了笔录，便将二人释放回家，她们是被作为管家的亲戚牵连。 方渔听说这消息后苦笑不已，但随即他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