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九)(1 / 2)

柳煦往外跑的太急,在冲出小巷时,竟然脚底一滑,险些跌到地上。

他连滚带爬十分狼狈地从小巷里跑了出来,等他跑出来一抬头,就见到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冰山竟然正横在那栋黑色屋宅的侧边,浑身都四溢着寒气。

柳煦顿觉头皮发麻,一下子被惊得停住了脚步,定在了原地,被那冰山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下意识地哆嗦着,往后退了两三步。

那座冰山太过巨大,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场。站在它面前,人类似乎显得太过于渺小。

内心的恐惧让柳煦想要掉头。

……可沈安行在这里。

一想到这个,沈安行的脸就在他眼前频频闪过,带着那些再也回不来的旧日色彩。

一想到沈安行,柳煦就又本能地往前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

紧接着,他就又跑了出去,然后,就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沈安行!!”

“沈安行!!!!”

柳煦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声嘶力竭,也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他红着眼睛,在地狱里一边跑着四处寻找,一边撕扯着嗓子叫喊着。

他一边跑着,一边脑子里乱得像团麻。

刚刚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闪回着,沈安行的脸不断与他记忆中年少的星光重合,又编织出了一场旧日的大梦。

在这些乱得无法理清的画面之中,柳煦又有些慌乱无主地想——沈安行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为什么在这儿?他不是死了吗?

那到底是不是沈安行?……是不是他看错了?

……不,不可能,他看错成谁,都不可能把一个人看错成沈安行。

……可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地狱,所以他才会在这里现身?

像是为了反驳他一般,在这一瞬,他又想起那些朝他袭来又突然停下,又慢慢地组成了沈安行的冰霜。

……那应该是守夜人。

那难道……

……沈安行是守夜人?

为什么?

为什么他是守夜人?

柳煦越想脑子越乱。但他倒是没跑多久,很快,他就在那一栋发出诡异笑声的黑色屋宅前,看到了正急着把右边袖子撸下去的沈安行。

和以前一样,他把袖子拉得好长好长,长得盖住了大半手掌,只漏出几根手指来。

柳煦的动静一近,沈安行就满脸惊慌地回过了头来,还急急忙忙地捋了两把有点略长的头发。

柳煦站在他不远处,喘着气,红着眼眶看着他。

四周响着婴儿的诡异笑声,可柳煦却什么都听不见。眼下除了沈安行,他的世界里谁也容不下。

他这一路疯跑过来,还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沈安行的名字,虽然路程不远,但耗费的气力不少。这么一站到沈安行面前,柳煦就有些气喘吁吁起来,甚至脑子都跟着有些发晕。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沈安行,喉咙里火烧似的疼。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那是沈安行。

那确实是沈安行,那是魂牵梦绕了他七年,早已入土为安的——沈安行。

而另一头的沈安行看到他时却显得十分慌张,他站在原地僵了好半天后,才往后连连直退了好几步,吓得说话都结巴:“等等,你……你先听我说,先先先先不要过来……”

柳煦听不见。

他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和疯狂跳动的心脏,只感觉到喉咙里火烧似的疼和挖心一般的痛。

他眼前突然就模糊了一大片。他模模糊糊的看着沈安行站在他不远处,突然感觉自己仿佛与世隔绝了好多年。

就如同恍若隔世,他们都还十八岁。那没有沈安行的七年仿佛不复存在,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噩梦。

他想起这场整整延续了七年的噩梦。在噩梦的开端,是那个被盖上了白布,推进了太平间里的,浑身是伤的沈安行。

眼泪从他眼眶里滚滚而落。

那短短几秒,他又想起了很多——他想起这七年里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看到沈安行坐在窗户上,头发被夜里的寒风吹的飘飘,朝他无奈的笑。

他想起急救室亮起的灯,他想起医院仄长又安静的走廊,他想起死在十八岁那年的沈安行,他想起葬礼上人们对他指指点点说他就是和沈安行早恋的男生——

他想起这没有沈安行的难熬的七年。

但现在,沈安行这个人站在他面前。

除了这个事实,柳煦再也没办法思考别的事了。

什么沈安行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沈安行会是守夜人——这些破问题,他根本想都没办法想。

柳煦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渐渐粗重起来,他忍不住往前踉跄了一步,然后,就又朝着沈安行疯跑了过去,以冲刺百米的速度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沈安行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即就被他撞了个措手不及,也跟着往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没坐地上去。

“……我身上冷!你冷静……”

沈安行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了柳煦颤抖的呼吸声,发抖的哭腔,以及他同样抖个不停,又用力非常的一双紧抱着自己的手。

柳煦甚至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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