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花物语2(1 / 2)

一定会清楚地弄一个更大的幌子出来吧。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接受挑战。当然是这样的吧。——可是,在那之前我有事情想问你。对于我来说,这个比赛确实有一定的意义,但是对于你来说,有什么好处?神原选手,对于你来说,这场比赛,究竟有什么好处?”

“不是说了么。要是我赢了的话,你就要放弃今后所有的‘不幸收藏’和‘恶魔收藏’行为。不幸的收集也就算了。但有关之前你收集到的所有恶魔的部分,我要亲自处理。”

“所以嘛——这件事对我来说的确是坏事,但不见得对你来说是好事啊?”

“话不能这么说。”

我说道,把桐木箱放到了地上。

“你有损失,对于我来说就算是好处了。”

“啊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沼地似乎恍然大悟的露出了微笑。

“你原来这么讨厌我啊。”

“没错。”

我点了点头。我应该也是在笑吧。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那种性格,可以不遭人讨厌?”

“……我可是把话都说清楚了,神原选手。我其实是可以不去管比赛的结果,用恶魔的手脚抢走那个桐木箱——也就是恶魔的头部的哦?可以把你狠狠揍一顿,然后拿走它。——你不害怕么?”

“不害怕。”

我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倒没有硬着头皮,而是老实回答的。

“沼地。你是那种就算可以去偷,也不会去抢的人。”

“…………”

“其实也许只是我自己想这么认为而已。”

我觉得那样才像你。

说着,我开始当场换起衣服来。

连去更衣室都觉得浪费了,就在这里换就好。——反正除了沼地,谁也没有在看。

我从书包里拿出来的,不是体操服,而是高一参加全国大赛时穿过的纪念制服。

这不是在炫耀什么。

只是这样的穿着最能发挥出神原骏河作为运动员的实力,就跟使用自己习惯的球能够提高胜算一样,是从极为现实的推测出发,把房间翻了个遍之后才好不容易找出来的。

鞋子也是那时候的运动鞋。

如果说到认真——我也是认真的。

这是我最大限度的认真了。

“……你还真相信我啊,箱子就这样放在地上,还在我面前脱得一丝不挂。”

“我多少是有点露体狂的癖好的。”

“那么……一直隐藏着恶魔之手的这一年来,对于你来说一定很难熬吧。”

“没错。”

我老实地点点头。

我不是擅长隐瞒的人。

“那么,我们快点开始吧。只要拿到那个头部的话,其他的部分应该就能很快收集到了。因为你刚才也说过,那可是真正的首脑啊——”

说完,沼地像之前做过的那样,解开了绷带,把里面包裹着的恶魔之手亮了出来。然后脱下了运动服外套,身上仅穿着一件短装恤衫。

原来如此。

只见薄薄的恤衫之下——真的是地狱一般的形态。

怎么看都是恶魔。

看起来就像是恶心的——或者说是恶搞的蜡像雕塑。

看她这样子,皮肤之下的内脏,肯定也有一部分变成恶魔了吧。

虽然她说过自己收集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部分,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她的一半以上,已经变成恶魔了。

变成了这样还要继续收集恶魔的部分,这与其说是收藏家的执着,不如说是有着强迫症的偏执狂的所作所为了。

也许其实一开始,收集恶魔的部分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意思——现在的沼地,根本就是对恶魔言听计从,按照恶魔的意愿在收集恶魔而已吧。

所谓恶魔的左右手这种说法,最适合她了。

跟恶魔待久了,就会变成恶魔。

虽然沼地说她自己没有那么脆弱——但是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不脆弱的人。

如果有人跟你说,你可以实现愿望,怎么可能会有人去拒绝实现?

如果真有这种人,那么他或她肯定已经不是人了——一定是另一种层次的概念。

是神,或者是恶魔。

“我们不要像之前那次比赛那样只是随便过过招了。持久战对于我来说太有利了——这样可就没有‘赢了’的感觉了。”

“怎么了?太有利你不喜欢?”

“并不是我不喜欢有利条件,只是怕过一会被你缠着说这说那罢了。”

“是吗……那就达么办吧。我们就用你我都擅长的一记定胜负好了。”

“一记定胜负?”

“我进攻,你防守,一对一,一局决胜。要是我一下子进球了,那就是我赢,要是你能够完美的防守,让我进不了球的话,那就是你赢——如果从作为我的原点的短跑的角度来说的话,这相当于五十米短跑,如果用作为你的原点的足球来说的话,这就是射十二码。”

“……这个……”

沼地露出了一副小心计算的样子,但是想完之后,却冒出一句:

“这对我来说不是太有利了么?”

果然不愧是“毒药沼地”。

看来她对自己十分有把握。

但是,我也一样有把握。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我觉得这个条件对我不利的话,是不会提出来的。”

“是吗……如果大家都觉得对自己有利,那就没有问题了。那么我们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吧。我也不忍心过多的阻碍现在的正选球员们进来练习。”

“我说啊,沼地。”

“什么?”

“你就没想过要升天么?”

我向着已经移动到赛场内发球线内的沼地问道。

在开始胜负之前,这是我不得不提出的问题——可是。

可是沼地却回应了一声——

“咦?”

“那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的身体出现了恶魔化所以才这么比喻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说不上高明啊。如果是恶魔的话,不是应该用召唤来形容么?什么升天之类的,把我说得跟幽灵似的。对了,别说这个了,神原选手,能不能借我鞋子?不用篮球鞋,普通的体育馆用的鞋子就好了。仔细一想,赤裸着脚的话要赢你还是很有难度啊。”

“……明白了。我想更衣室里应该有别人的备品的,你去借来先用着吧。”

我这样回应她的同时——脸上露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由于我立刻就背过脸去了,所以脸上不管是什么表情,她都不可能看到——但是,我的后背,我的肩膀,我的全身都在颤抖这件事,也许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明白了。更衣室是在这边吧?”

说着,沼地离开了刚才站着的发球线,走向更衣室——在她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我整个人无力地蹲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实在太出乎我意料了。

沼地蜡花——她竟然没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幽灵。

也不晓得自己是收集不幸的怪异。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自杀的事了。

“这种事……有可能发生么?”

不,有可能的吧。

仔细一想的话,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死掉的幽灵什么的,在以前听到的故事里不是经常出现么?

我只不过是因为去年经历了太多,感觉变得迟钝了而已——不知何时,我竟然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怪异的存在。

不是这样的。

大半的人,并不是这样的。

所以——就算有很多人没法接受自己其实已经属于死后的世界这种脱离实际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这种事也无法去做什么统计数据,但或许,无法接受的人还占大多数。

不管是谁。

都不会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更为重要的事,他们也不愿意去相信吧。

虽然沼地是个看上去什么都无所谓,喜欢说一些看破红尘的话,心理素质似乎很不错——但也不能因此就断定她是那种能够接受自己死亡的人。

她并没有说谎。

她是真的相信自己是用发下来的保险金周游全国,收集不幸——通过用这种想法,来解释所有的事实。

所以,根本不必提升不升天的问题。

她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集着不幸,收集着恶魔的部分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正在要做的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啊。”

已经不是高难度选项的问题了,眼前的情况比那更严重。

我现在开始要做的事情,是要告诉我以前的宿敌,其实你已经死了——如果是在电影里面的话,这种台词也许听起来很帅气,但是放在现实中的话,就只是显得残酷而已吧。

可是,我还是要做。

这残酷的事,还是要做的。

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能撒手不管——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做了。

作为结果,我能够让彷徨在尘世中的幽灵,沉迷于没有建设性的行为中的幽灵,有着两个可以用病态来形容的兴趣的幽灵——在这个世界得到解脱。这样的行为,也许有点类似做好事。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让自己抱着轻松的心情。

绝对不可以。

就像沼地通过收集不幸,从结果上来说帮到不少人一样——好的结果,根本就无法充当免罪符。

善意和正义只是一种意志,不可能是其他——我并不是想要救她。

只是。

有一天也许我会变得跟她一样——没错。

因为我看不下去。

我只是想要让她消失。

“作为曾经的宿敌,我想要亲手引导她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就算我不做,总有人会这么做的吧。

就像找沼地倾诉的高中生们的烦恼,也总有一天会被时间解决一样——就算我放着沼地不管,总有一天,也许会是忍野,也许会是贝木,也许会是其他的某个人,总会有人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能自己亲手来做。

我想要做。

我不会说这是非做不可的事,这跟义务感什么的无关——没错,如果硬要追根究底的话,说不定其实是更为单纯的理由。

我只是想让沼地——

让这个女人——败在我的手上。

我只是想确认那家伙她——

她不是我。

我想确信这一点。

“久等了。那我们开始吧。”

从更衣室回来的沼地,左右穿着不同的球鞋——其中一边貌似是男生穿的球鞋。既然配合恶魔的脚来找鞋子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让人感到不平衡的不单只是借来的这双球鞋。

眼前的少女身上充满了不对称的感觉。

不自然。

不安定。

所以。我觉得不能放着她不管的理由,我还能找到好几个,只要想一想一定还可以找到很多很多——但是这个时候,我决定只要其中一个就可以了。

没错。

我想要跟这家伙一决高下。

一向不善于争斗的我,却有了这种想法。

只是因为这样而已。

我想跟她来一个对决。

不管用什么语言,都不足以解释我要亲手让沼地升天的的必要性——我没有什么要对这家伙说的。

只能够通过这次比赛来让她了解。

沼地再次站到了发球线上,我在她面前,一边轻轻拍着球,一边故意慢慢地走过去。

我所走的每一步,都仿佛牵动着某些不可挽回的东西,但是此刻的我已经不能后退。

我站到沼地的正面,弯下腰,把球抱在胸前。

“真是不可思议啊。初中的时候所有人都把我们当作是一对宿敌。但是仔细想起来,神原选手,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跟你对阵呢。”

“?是吗?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打过很多次对手赛的吧?”

“虽然是打过练习赛和友谊赛之类,但是正式比赛我们一次也没有打过吧?跟日伞都是有交过锋——而且还有过好几次……所谓的缘分还真是不可思议啊。不过,淘汰赛的话,有这种情形也不奇怪。”

“真是意外……我总觉得初中时代都是在跟你的交锋中度过的呢。……也许我们之间的差异不只是截然相反的打法,应该在其他很多事情上,也感觉到不少的差异了吧。”

“不过,一毕业就已经把我忘了吧?因为你的脑袋里,就只有战场原前辈吧。”

“的确,像你这种人,我早就忘记了。”

我很直接地说道。

语气尽量显得辛辣。

我想通过这种不留情面的字句,来抹消自己心中那小小的迷惘和明显的不自在。

“可是我想起来了。”

“…………”

“今天的事情也是,我应该也会很快忘掉,然后总有一天又会想起吧。——我说啊,沼地,‘与其因什么都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之后再来后悔’这句话,你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这是丧家之犬的吠叫而已。”

沼地断言道。

“当然是后悔什么都不做会比较好。”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会说做了之后再来后悔比较好的人,是根本不知道‘做了之后才后悔’是什么滋味、没有责任感的局外人才会说的话。”

但是,我继续说道。

同时定定地看着沼地的眼睛。

“可是——最好的是,做了也不后悔。”

砰。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开始进攻了。

正确来说,是正要开始进攻。

但是那一瞬间,沼地紧紧挡着我的去路,制止了我的动作——结果我的行动只停留连预备动作也称不上的痉挛一般的水平上,这一来一去一个回合,正式宣告比赛开始了。

只能说果然不愧是沼地。

同时,我也终于体会到,五天前的一对一,只不过是耍着玩而已——最多只能算是练习赛或者友谊赛性质的比赛。

但这次是来正式的了。

不,比正式比赛更动真格。

恶魔的力量也会充分发挥出来——这就是沼地蜡花的烂泥防守术的真正实力。

恶魔般的防守。

“唔……”

当然,我本来也没有轻视她的实力,但是现在我能做的反应,就只有呻吟,别无其他了。

没错。

沼地让我无从下手。

这让我感觉到她那“封跳墙沼地”的绰号其实只不过反映了她的一半实力而已——她不但让我无法跃起,甚至让我连呻吟都做不到。

带球、射球,都不行。

她紧贴着我,这种阻拦方式已经不能单纯地称之为防守了,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描述是“胶布”。

就像有粘性的胶布紧紧贴在皮肤上似的——如果硬要把它剥下来,越是挣扎,就会越无法挽回。

沼地不发一言。

这也是当然的。比赛中能说什么?——她也是认真看待这场比赛的。那执念深得足以让她死后还化作幽灵留在这里。

而倾注全力的防守,更是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我不同,她这次下的赌注可是致命的——不对!

我也是有不能失去的东西的。

要是没能在这里赢她的话,我一定会失去——真正地失去自我。

对于像任由你这种家伙摆布的人生,我是敬谢不敏的。

在我刚才的一声呻吟过后,我们之间就再没声音交流,但却让我觉得,我们正在进行深层次的对话。

不管怎么说,我和沼地,都是彻彻底底的体育派么——果然我还是喜欢篮球。

不管对手是谁。

就算是跟我讨厌的人,就算是跟无法互相理解的人,就算是跟已经死了的人——我也能通过篮球,跟她进行交流。

“呼……”

我把体内的氧气一呼而出,我往与球篮相反的方向移了两步——虽说是不能动,但是那仅限于往球篮方向的行动,毕竟一个人是不可能作出360度全方位防守的,所以沼地并没能够阻止我的行动。也许与其说是没能阻止,不如说是她懒得理会吧——她只是没紧跟着贴上来而已。

离开这么远的距离,我是不可能直接射篮的。虽然我不会说自己完全没有射三分球的水平,但是能够得分的可能性可是直线下跌。

而且,光是靠侥幸来赢,也没什么意义。

我不能夸耀说自己是靠仅有50%的成功率的进攻来赢得这场比赛的。

我可是在跟人一决高下。

而我的对手,是我曾经的宿敌——不对!

是现在的宿敌!

——你打算怎么做?

只见那个宿敌正用视线向我发问——已经持球走了两步的我,不可能再有什么动作了。这是开始学习打篮球的人最初就必须记住的规矩,三步犯规。

就算对方是浪迹全日本的怪异,因为三步犯规而赢了这场比赛的话,恐怕也会觉得不爽吧。

所以如果我真的那么执着于与沼地来场真正比赛的话,我就必须用合符原则的进攻来突破她的防御。

但是个中的难度,我已经很彻底地领教到了。老实说,要带球突破沼地的防守,人类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我并没有向神祈求的打算,也没有向恶魔许愿的意思。

就算不拜托那些家伙,我也有可以委托的同伴嘛。

沼地。

你很强。

高一的时候,就算是看完全国区的选手之后,我也觉得没有人能够做出这么严密的防御。

虽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她借用了恶魔的力量——但是就算减去这一部分影响。你的实力也是在日本数一数二的。

所以,当你的腿受伤的时候,一定觉得很绝望吧?你对于自己所失去的东西的重要性,会感到多么的不可承受啊。可是,那时你真正感到绝望的,我觉得应该不是腿伤这一点。

如果我直接问出口的话,你一定会否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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