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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厚泽(1 / 2)

刚吃过午饭,秀儿就听见村里打谷场方向传来敲锣打鼓的喧闹声,她雀雀欲跃地问小宝:

“是接新娘子吗?”

小宝摇着头说:

“他们在耍龙,待会儿要到祠堂里去拜祖宗,可热闹啦。”他转身问荷花:

“娘,待会儿你带我去不?”

改革开放后,随着政策的放松,农村里掀起一股大兴祠堂祖庙之风。萧家村村民在几位老人的鼓动下,把祠堂重新做了起来,又续了祖谱,并订了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大年初一的下午,各家各户的男丁都要提着供品到祠堂里去祭拜祖先。

这几年由于传贵身体不行,都是荷花带着小宝去。而在祭拜的时候,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到了门口她就让小宝自个儿进去。

荷花看着传贵问:

“哥,你想去不?”

传贵叹道:

“去肯定想去,这几年都没给娘老子磕头,但光想没用啊。”

国华见荷花望着自己,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笑道:

“想去还不简单,我背着你去。”

荷花乐道:

“行,你们两个带孩子去,我就在家把接灯的东西办好。”

她拿了些水果糕点装进小篮子,又在篮子边上放了几刀黄纸和一束香。国华替传贵洗了把脸,又帮他把梳了梳头发,整了整衣服,这才背着他出门。

打谷场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家围着一条金黄色的长龙,看着那些后生们操练。虽说女人不能进祠堂,但不甘寂寞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一样跑出来看个热闹,七嘴八舌地编排玩龙的小伙子们。不是这个鼻子有点歪,就是那个牙长的不好,全场就算她们声音最大。

传贵有好多年没参入这种活动,大伙看见他今年也出来了,纷纷过来说几句闲话。有些不认识国华的女人便开始在私下议论:

“那个背传贵的男人是谁呀?”

知道的人就接上一句说:

“是荷花娘家哥哥。”

“哦,难怪哟,他们山里的水就是养人,个个都标致的很。那个小姑娘就是他女儿吧,水灵灵的真可爱。”

“应该是吧,小姑娘也是这几天才来。”

“那她妈妈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正好传金站在她们身后,他自以为是地插着嘴说:

“他媳妇儿两年前就过了世,现在是孤家寡人带着女儿生活,否则也不会在传贵家团年。”

狗娃妈听了传金的话,朝着国华又多瞧了几眼,越看越觉得顺眼,她走到自己丈夫那,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说:

“你瞧荷花他哥,跟我们家凤儿是不是很般配?听说他老婆过世有两年了。”

她男人瞅了一眼国华,点点头说:

“是挺般配,他人不错,种地是把好手,而且脑袋也活络。”

“那你去跟传贵说说,撮合撮合他们俩。”

“这事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说,晚上他家接灯,你找个机会跟荷花说,她这个做妹子的肯定不想自家哥哥当一辈子鳏夫。”

场地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萧村长提着一面小锣站在打谷场中间大声喊:

“集合……集合!”

龙灯队的人三三两两聚集过来,前面是十八个小伙子拿着刀枪剑戟等十八般武器开道,两边各有一中年人手持鸟铳,跟在后面的是龙珠龙头,也是由两个中年人来持着木棍,龙身则全是清一色的毛头小伙子,龙尾又是由一个壮年人把持。一条龙玩的是否活灵活现全在龙珠龙首和龙尾,所以这三个重要部位都是由经验丰富的中年人把持。再后面就是敲锣打鼓的,“锵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隆咚锵……”地敲打起来。

众人随着龙灯队向萧家祠堂进发,到了祠堂门口,一位带着老花镜的老汉站在祠堂的台阶上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干咳几声,摇头晃脑地念道:

“庚辰年正月初一,萧姓族人,谨以果品佳肴之仪,致祭于始祖牌位,告慰列祖列宗曰:萧氏望出兰陵,逢战乱始祖辞别故土,长途跋涉,迁此立村。今逢盛世,国泰民安,家兴族旺……”

他叽哩呱啦念了一刻多钟,那些后生晚辈听的是一头雾水,却又不敢稍动分毫。直到两旁持铳人朝天放起枪,才知道这祭祖词念完了,于是跟着老人行起三拜九叩之礼,礼毕后再鱼贯进入祠堂祭拜。

国华背着传贵拉着小宝跟在大家身后,秀儿一个人不愿意待在外面,也吵着要进去。狗娃妈走过来拉着她的小手哄道:

“那里面黑漆漆的不好玩,姨带你去看龙珠,那东西可漂亮了。”

邵国华感激地冲她道了声谢,进了祠堂后,传贵叫小宝拿了两个桔子供在始祖面前,其它的全部放在自己爹娘和爷爷奶奶的牌位下。又烧了几道纸上了一束香,然后在国华的扶持下给列祖列宗和爹娘嗑了几个响头。

这几个响头虽有国华托抱,但也耗了传贵一身精力,出了祠堂门就精疲力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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