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涟得了命令，立刻就点好了十几名禁军，火速赶往宰相府。 他得趁祈巍那个老狐狸还未有所察觉之时，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然，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可不想白白错失了良机。 宰相府上，祈家人还沉浸在天降横财的喜悦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一丝防备。 直到门口被人砸开，看到齐涟带着一队人雄赳赳地走进来，祈巍才恍然惊醒，起身挡着这群人。 他瞪了一眼齐涟，语气不善地问道：“齐大人这是做什么，我这堂堂宰相府，岂是你想闯就能闯的？” 齐涟冷笑一声，“宰相大人，我等可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搜查宰相府的，烦请让开，不要打扰禁军执行公务。” 祈巍慌了一瞬，“什么旨意？”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极力撇清自己跟厉明安的关系，陛下又怎么会突然查到他头上？ 旁边的王氏和祈安然早在看到这阵仗时，就吓得不敢出声。 母女俩躲在一边，皆是脸色煞白。 齐涟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将陛下的圣旨高高举起，当着祈家众人的面展开，“祈大人应当识字，不如自己看一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祈巍忙睁大眼看去，见上面确实写了搜查宰相府一事，还盖了玉玺。 王氏冲上前，抓着他的手，哭道：“老爷，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搜查我们宰相府啊！” 祈巍自己还慌得六神无主，哪里有心思去搭理王氏，一把将人甩开，对齐涟问道：“陛下为何突然要搜查宰相府？” 齐涟连日来的恶气终于有处可发，对他冷哼了一声，高高在上地说道：“陛下怀疑你与五年前官银失窃一事有关，特命我等前来搜查。” “什么！”祈巍惊得高声叫道，“陛下怎会如此看待老臣，冤枉啊！” 齐涟不吃他这套，冲一旁的禁军使了眼色，禁军立刻推开祈家的守卫，开始搜查。 祈巍还在喊冤枉的功夫，禁军就已经搜到了库房。 王氏和祈安然早就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只顾着哭，王氏边哭边喊道：“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污蔑我们，冤枉啊！” 齐涟被她喊得耳膜都疼，皱了皱眉，又让守在前厅的禁军把王氏的嘴给堵上。 “唔——”王氏挣扎着要吐出嘴里的布条，被禁军一掌给劈晕了过去。 祈安然见自己的娘两眼一翻，倒在地上，哭得更凄厉了，“娘，你没事吧！” 祈巍还在想着应付之策，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中计了。 陛下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就怀疑他府上私藏了官银呢？ 难道…… 祈巍瞳孔一震，浑身都忍不住开始发颤。 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该不会跟祈钰送来的那箱黄金有关吧？ 但还没等他想清楚，搜查的人就已经将拿箱子黄金抬到了齐涟面前，“大人，这是从库房里搜出来的。” 齐涟还以为要好好搜一会才能搜出来呢，没想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东西就被抬出了了，他甚至都还没坐稳。 他连忙起身，让禁军撬开了箱子上的锁，看着满满一箱子金灿灿的黄金，忍不住咂舌。 祈巍这个老狐狸藏得够深，府上居然有这么多的金子。 可怜他为官十几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 祈巍见到东西被搜出来，下意识就想扑上去，但被禁军拦下了。 齐涟冷冷一笑，语气阴恻道：“祈大人还是安分一些好，日后到了刑部，我也好与你行个方便。” “你住嘴！”祈巍气得胡须直颤。 齐涟这个老家伙，居然敢咒他。 刑部那是什么地方，他要真进去了，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而且，现在安王失势，朝中再无一人能保他。 祈巍心凉了大半，但还是带了点希冀，说不定这只是祈钰送来孝敬他的罢了，跟五年前失踪的那批官银没有半点关系。 但他又忽然想起，先前府上确实藏了一批官银，不过后来都被祈钰给弄走了。 该不会是同一箱吧？ 祈巍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涟见他神色灰败，心下已经笃定了几分，他摸出一块金子，在手上掂了掂，又翻过背面一看，时间与年号都对上了，果然是五年前那批官银。 当初，户部尚书宋凌如日中天，却在他手下遗失了数百万两官银，惹得陛下大怒。 当时朝中人人自危，谁也不敢站出来替宋凌说一句话，唯有齐王，顶着威压，力排众议，坚持认为宋凌是无辜的。 但可惜，宋凌却逃了。 齐涟想起当年旧事，觉得恍如隔世。 当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也算是沉冤昭雪了。 他将银子收缴，又让禁军在宰相府外把守，把祈家人给关在里面。 回宫禀明了厉天泽后，厉天泽让人把祈家的人都押到了刑部大牢。 不过一日，祈家便倒台了。 消息传遍了很快整个京城，祈钰知道消息时，也不惊讶，只是心情畅快地又多吃了一碗饭。 宋凌握着筷子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天。 齐涟办完差事，心下的巨石松动了些。 他哼着小曲，一路带着笑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他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差事办得过于顺利了。 但既然是齐王暗中相助，他也就承了这份情。 两王相争的局面不复存在，往后，这京城，可就是齐王一家独大了。 他心下的算盘敲得响，也想借着这次的事，攀上齐王这颗大树。 因此，他在殿上，特意提了一嘴宋凌。 厉天泽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宋凌的下落，齐涟猜得大差不差，人就在齐王府。 至于为什么会在，他眼神微动，脑海里那堆错综复杂的线已经捋成了一条清晰的直线。 黑风的口供中说得很清楚，当初，就是厉明安和祈巍做局，伙同黑风寨截了官银，然后嫁祸宋凌。 五年后，齐王亲自带兵围剿黑风寨，见到当年故人，又将人带回府中。 好一盘棋，连他也算计了进去。 齐涟自嘲地笑了笑，他跟宋凌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那些大人物的棋子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