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方子赫打人后的第七天早晨，红果儿终于脱下一身夹板，在方鱼的搀扶下，缓缓的来回走着做恢复运动。 经过这几天在床上养伤，红果儿居然有些圆润起来。 “原来红果儿胖一些更顺眼啊！”方鱼有种要把红果儿养得更胖的想法。 以前干瘦的红果儿，看起来就是个十多岁的少女，现在圆润后，开始有些成熟的感觉。 扶着红果儿走了一阵子，方鱼就跑去学堂……不，跑去后山瀑布锻炼。 望着方鱼离去的背影，红果儿有些发愣。这时，身后传来白娴凤的声音：“红果儿，这几天，小鱼儿的照顾你还满意吗？” 红果儿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方鱼对她的照顾真的做到无微不至。她低头说道：“小少爷照顾的很好的！” 白娴凤道：“我以前说让你以后跟了小鱼儿，你想的怎么样了？” 红果儿说道：“红果儿愿意伺候少爷一辈子！” 白娴凤摇头道：“不是说伺候一辈子的事儿，我是说让你给小鱼儿做个通房！” 红果儿害羞的说不出话来。 白娴凤继续道：“怎么了，不愿意？通房丫鬟的地位可比普通丫鬟地位高不少！小鱼儿前途不可限量，张家三长老都亲自认可的！” 红果儿抬起头，看着白娴凤说道：“夫人，我就是您身边的丫鬟，怎么安排不是您说了算吗？红果儿都答应您！” 白娴凤笑着点点头，说道：“你有这个觉悟最好！不过我要你心服口服的跟着小鱼儿！不是我的安排！” 红果儿的脸更红了，她轻轻点了点头，嘴上却道：“夫人，少爷年龄还小，红果儿考虑两年可好？” 白娴凤点点头道：“也好！看你！” 方鱼并不知道他走后发生的事情，现在他已经来瀑布下开始修炼。 修炼完，吃完早餐，方鱼从那家售卖旅行用品的小店，买到了适合大小的铁箱，对此方鱼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在交易过程中，方鱼继续和老板斗起嘴来。 老板吹嘘他家的铁箱质量好，用的是五出一的精铁。 方鱼就对所谓的五出一精铁表示质疑。 老板说他家就是开铁匠铺的，专门打造各种铁制品，所以他家才是最专业的。 这让方鱼心中一动，起了要打铁的心思，虽然前世他是个炼药师，但对制器也相当熟悉，毕竟炼药需要用到工具。 于是，方鱼就向老板询问，是否可以租用一个打铁炉自己来打造。 老板开出一个炉位一个时辰一百文的价格，材料还要另算。 方鱼想让老板降些价格。 那老板说，打铁是需要管理机构颁发资质的，同时他们还要按照使用燃料的量交税，所以一百文真的已经不多了。 方鱼略微一想，估计自己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便答应下来。 那老板暂时锁了店铺，带着方鱼向三合派北面的霍山镇方向走去。 霍山镇在学堂东四十里的地方，因此二人走的还是那条青山城到临沧城的大路。 二人边走边聊。 通过聊天方鱼得知，老板名叫霍小山，是这家铁匠铺老板的三儿子，今年二十一岁。因为身体太过瘦弱，不适合打铁，只能被派去看店铺。 铁匠铺名为霍家老铁铺，老板霍老铁，霍老铁有三个儿子，分别是霍老大、霍小二和霍小山。大儿子和二儿子都着跟霍老铁在铁匠铺打铁，此外，店里还有四位打铁的师傅。 年初的时候，霍家老大结婚，霍老铁为大儿子又开了一家铁匠铺，打铁师傅也分配过去两个，所以现在才有空出来的炉位。 方鱼也介绍了他自己的情况，说目前还是方家学堂学子，在说到年龄时，他说大了两岁，已经十三岁了，今年就要参加三合派学堂考核。 霍小山叮嘱方鱼道：“一定要说是我的朋友，就说咱们是吃饭认识的！不然我爹可给不了你一百文一个时辰的价格。” 方鱼点头应下。 霍山镇规模不大，方鱼看这里也就和学堂门口的集市不相上下，毕竟只是一个小村镇而已。 街口第一家便是霍家老铁铺，霍小山带着方鱼来到店铺后面的打铁作坊找到霍老铁说明情况。 霍老铁是个黑矮的汉子，头发有些花白，一身黝黑的肌肉。他翻眼看看方鱼，道：“方鱼是吧！咱们可说好了，这一百文已经是很优惠的价格，到时候一个时辰到了，你打不出来东西，我还是要收费的！” 方鱼道：“霍老板放心，按时间给钱，这铁怎么算钱的？” 霍老铁道：“铁矿石的话，就一文一斤，粗铁四文，精铁八文。此外还有些硼砂之类的辅料，就……就不要钱了。”听霍老铁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要钱”几个字，方鱼有些好笑。 霍小山道：“你直接用精铁吧！两斤粗铁一斤精铁，还省了你再锻打，铁矿石就别想了，你这一个时辰可能都用在加热融化铁矿石了！” 方鱼点头道：“那就精铁吧！先给我来五斤精铁，我先练练手。” 霍老铁也不客气，直接抓起一块五斤多的精铁，道一声“接着”，就扔给方鱼。方鱼伸手稳稳接住，霍老铁露出惊奇的神色道：“小哥儿这身手不错，以前打过铁吗？” 方鱼道：“没有啊！不过我对这个挺有兴趣的，曾经和人学过！”前世方鱼的炼药工具都是亲手打造，所以，说学过也没问题。 霍老铁道：“那小哥的修为是？” 方鱼道：“炼气初期，不过我天生力大。” 霍老铁点点头道：“小哥儿打铁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我，需要我安排个师傅给你指点一下吗？” 方鱼摇头道：“我先试试，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您。” 霍老铁一指墙上一排工具说道：“自用自取！”说罢，扭头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霍小山把方鱼带到最边上的一个炉位，向方鱼介绍怎么使用这个炉子。方鱼不断点头，顺手用钩子扒开封炉盖子，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将精铁丢进炉中，方鱼踩起风箱，火苗和热浪随着踩下的风箱不断涌出。 炉前温度不低，方鱼脱掉上衣，白皙的身体被火焰映出光亮。 继续踩风箱，不多时，精铁被加热到通红，方鱼将之夹出，放在砧板上，抡起锤子一下下锻打起来。 或许这个炉位已经许久没人用过，当方鱼的锻打声响起时，房间内正在忙碌的师傅们转头看来，见是一个白皙的背影，便没了兴趣，纷纷回身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方鱼回忆着前世他打铁的动作和发力方式，每锤砸下去都火花四溅，配合着叮叮当当的伴奏，好不热闹。 霍小山在一旁看了一阵子，发现方鱼真的会打铁，和方鱼打了个招呼，自动隐退，回去继续开店。 随着不断的锻打，精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下去，锻打折叠的花纹也逐渐显现。方鱼看到差不多，对准精铁中间的位置快速用锤子敲打起来，精铁形成了一大一小两块，然后“当”的一声，锤子重重砸下，精铁被一分为二。两块精铁又被方鱼扔进炉内继续加热，然后取出，继续锻打……如此重复了五次之后，方鱼将其中大的一块敲打成菜刀的模样，小的一块敲打成匕首模样。 然后，方鱼找霍老铁归还打铁炉，毕竟一百文一个时辰呢，霍老铁说道：“就算一百文好了，虽然还差一会儿，但是你的这两把刀切割好，还需要再回火的！” 方鱼点头同意。 霍老铁顺手拿起那把匕首观察，然后惊奇道：“这……这差不多是六出一的精铁了？” 方鱼得意的点点头，道：“嗯，差不多是吧！” 霍老铁道：“小哥儿家里有传承？” 方鱼道：“我跟一个亲戚学过一些！” 霍老铁点点头，应该是想到方鱼是方家人，毕竟方家大家族，会点儿什么也不新鲜。 霍老铁道：“小哥不止力大，修为也不会低了！短短时间就能打出六出一的精铁，这技法也是上乘技法。” 方鱼谦虚道：“还是老板的精铁好！” 霍老铁摇头道：“我这所谓精铁，也就是二出一的水平，我们技法一般，也没什么修为，就靠着力气大一些，平时能打出来的铁也就这样了。” 打铁一靠力气，一靠技巧，方鱼炼气中期的修为，技巧是他前世在三合派炼器堂学到的上乘技法，自然不是霍老铁这样的乡村铁铺可以比。 霍老铁继续说道：“那边的砧板是专门做切割的，小哥儿切下来的废料可以收集起来，再炼一下，六出一的精铁，还是很值钱的。” 方鱼表示感谢，其实菜刀和匕首已经基本成型，稍作切割即可。于是在大力出奇迹下，磨坏霍老铁一个砂轮，很快一把菜刀、一把匕首就做好了。 方鱼将它们回炉内再次淬火，同时浇上淬火油，废料也被重新融化成一小块，霍老铁找来两个木质把手，以铆钉铆好，再刷一遍桐油，两把刀就已经成型。 霍老铁拿起两把刀，来回掂量着，做出切削的动作，不禁赞叹好刀。 方鱼不好意思将对方的砂轮用坏，便将剩下的一小块精铁递给霍老铁作为补偿。他问道：“霍老板，一共多少钱？” 霍老铁掂量着那小块精铁道：“不要钱了，这小块精铁就够了！” 方鱼道：“这一小块能这么值钱？” 霍老铁道：“差不多吧！虽然粗铁只有几文一斤，二出一精铁不到十文一斤，但六出一的精铁五两白银一斤！你这块最少六出一的精铁得有三两重，价值一两白银肯定是有，说来说去，还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小哥真是好技术啊！” 看到不到十文的二出一精铁，经过一番打造就变成价值五两的六出一精铁，方鱼心中一动，道：“霍老板，你要找打铁的师傅吗？” 霍老铁闻言看了一眼方鱼道：“你吗？我们请不起的！” 方鱼一愣，道：“为何？” 霍老铁道：“像你这样能打出六出一的精铁的，在城里都要用黄金算薪水的！” 方鱼道：“有这么厉害吗？” 霍老铁道：“你想啊，要是一个时辰打出一斤六出一精铁，一天大概能打十斤，十斤六出一精铁怎么也得五十两白银，这么算下来，一个月怎么也得一两千白银，薪水可不得用黄金结算了吗？” 方鱼若有所思的道：“这样子啊！……那咱们能合作吗？” 霍老铁挑眉道：“你想怎么合作？” 方鱼道：“我来打铁，你提供原料和炉子，赚钱咱们五五分账。” 霍老铁道：“五五分账，你太吃亏了！城里的大匠师都是七三或者八二。再说，六出一的精铁在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人要啊！” 方鱼道：“五五了，只要你愿意！” 霍老铁似乎有些心动，但依然有些犹豫道：“问题是我这穷乡僻壤的……” 这时，旁边传过来一个声音道：“爹，你忘记上个月那批车轴的订单？那可是好几百两银子的订单，都推了。这小哥儿能打六出一的精铁，也肯定能打五出一、四出一的精铁！”车轴用不着六出一的精铁，五出一精铁足矣。 霍老铁还在犹豫，只听那人又道：“还有，你忘记上上个月咱们接了个订单，说好的三出一精铁就行，结果其中一个部件非得要五出一精铁，没办法，你生生把自己的锤子给融！” 霍老铁道：“咱们对三出一以上的精铁需要量很小的！” 方鱼道：“要不这么办，如果是四出一以上的精铁，你们计算好成本，咱们减去成本以后，利润五五分账，我不要你们的薪水，只要分账，三出一以下，师傅们拿多少钱，我就拿多少钱，霍老板你看怎么样？” 霍老铁道：“小兄弟，这样你是不是太亏了，要是我这里没有三出一以上的精铁订单，你不是挣不到钱了吗？” 方鱼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就是为了修炼！” 旁边那人道：“爹，就这么办吧！小兄弟也别担心没有订单，我去跑跑订单，咱们能从城里能接到大量这种订单的，不用担心。说好了，咱们三出一以上的精铁订单五五分账。” 方鱼点头道：“我这里没问题，就看霍老板！” 霍老铁道：“小兄弟，这么分配，我太占便宜了，要不这样，不算成本，只要卖出去四出一以上的精铁，我们五五分账，成本我们担了！” 方鱼又扭头看向旁边那人，那人道：“既然爹你定了，那就这么办！咱们一言为定！” 霍老铁道：“小兄弟，咱们先说好了，如果到时候订单不足，你可别嫌挣的少！” 方鱼哈哈笑道：“霍老板，你放心吧！不会的，我现在每天还得上学堂，只能下午来这里打铁，你们不介意吧！” 霍老铁闻言，也是松了口气，道：“这就好，我当然不介意！” 旁边的那人道：“认识一下，我是老板的儿子，这里的二老板，叫霍小二。” 方鱼道：“我叫方鱼，叫我小鱼儿就行，霍二哥，你好！” 霍小二接着给方鱼介绍了其它两位师傅，一位铁牛师傅、一位铁虎师傅，这两人是兄弟俩，因为成为了铁匠，所以就取了带铁的名字。 此外，还有一位霍老大已经离开霍山镇，去外面的镇子开铁匠铺，这一点，方鱼听霍小山介绍过。 店内目前这四位师傅，除了霍老铁是气感后期修为，能打出四出一精铁；剩下三人都是普通人，只能打出二出一精铁。 有了方鱼的加入，霍小二表现出要大干一番的豪情，虽然已过中午，仍拉着方鱼和霍老铁到镇上的饭店里庆祝。 饭后，方鱼向霍老铁提出告辞，约好明天下午再来。 为何方鱼会如此积极要加入铁匠铺，他不应该要着急加入药铺才对吗？ 这是因为今天在这铁匠铺里，方鱼感受到了火和金两种属性灵气的气息。 在这个阶段，方鱼去制药的目的是为了赚钱，从换取各种属性的灵石补充他对五行需要。 从这个角度来说，加入铁匠铺不仅可以赚钱，还能直接吸收到火属性和金属性的灵气，这比制药直接多了。 更何况，打铁还可以锻炼他的筋骨皮肉，这是制药无法做到的。 而且小镇地处偏僻，也减少了被人认出的麻烦，毕竟，被认出来后需要做解释。 更重要的是方鱼前世被人坑怕了，他害怕会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像方子赫偷药这样的事情，就让他非常担心。 一路无话，方鱼回到竹竿巷五号的家中。 吃晚饭的时候，方鱼拿出那把刚打造好的菜刀递给白娴凤。 白娴凤掂量一下菜刀重量道：“这刀可不轻呢！” 方鱼道：“前两天我做菜，发现咱家那把刀太旧了！” “嗯，好多年了，我最近正想换一把呢！”说着，白娴凤做了个切菜的动作，道：“这刀用着倒是挺舒服的，能拍蒜吧？” 方鱼道：“当然，精铁打造的！” 白娴凤用手试了试刀刃，说道：“还没开锋呢？” “是啊！”说着，方鱼从包里拿出一块磨刀石。 这是他走的时候，霍老铁顺手给的，这种磨刀石铁匠铺有很多。 白娴凤一看方鱼这个架势，噗嗤就乐了，道：“你这小包袱是百宝囊啊，怎么还装这个回来了？” 方鱼道：“磨刀石，一会儿我吃完饭就去磨一下！” 白娴凤接过磨刀石，说道：“我自己来，自己磨的刀，用着才习惯。” 方鱼道：“我还有个匕首要磨一下！” 白娴凤见方鱼掏出一把匕首，说道：“去年不是给过你一个吗？” 方鱼顺口道：“那个太小了啊！” 白娴凤有些担心的道：“这个也太大了！你别拿着伤了人！” 方鱼笑道：“我就是防身用的！不主动伤人。” 白娴凤盯着匕首说道：“这个也是精铁的？” “嗯，都是找老师傅打造的。” “他就没给你个匕首套？” “打造好我就直接拿回来了！” 白娴凤点头道：“嗯，回头给你做个。” 饭后，方鱼先拿了匕首，在磨刀石上磨起来，然后白娴凤拿走磨刀石去磨菜刀去了。 方鱼对此有些惊奇，因为很少见白娴凤做这类事情。不过，虽是好奇，方鱼却没心思留下来看，因为这几天他感觉炼气后期的关口已经到了，尤其今天吸收过一些火属性和金属性灵气之后。 一夜修炼下来，方鱼发现他对炼气后期的感觉依然是个错觉，还是因为水属性的内气太过强大的缘故。 同时，这也让方鱼对打铁有了更大的期待，毕竟如果火属性和金属性的灵气可以从外界得到补充的话，从五行生克的角度来看，他大致就可以做到五行的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