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储(1 / 2)

卢氏回房时,崔澹已经回来了,正洗脸。卢氏急赶两步,接过婢女手里的巾帕递过去,又亲自为他宽衣换衣。只等崔澹将一杯茶饮完,这才问道:“七郎可知原因了?”

崔澹却没有接话,而是垂头连连叹气,神色愁郁。卢氏见此,心中更加焦急,却不好再问,只能等着。好在崔澹喝了两盏茶后,终于振作了些:“圣人,……恐怕……不行了!”

统共七个字,却数次掩面,语调沉郁而悲哀,几度哽咽。

“怎么会?”卢氏惊讶得豁然起身,走到崔澹身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转了圈回去,终不甘心,又近前来,拽着崔澹的袖子:“圣人虚岁才二十七呀,正当壮年,就算有不适,也不应该……”

崔澹没有回答,只是连连叹息,悲伤不已。

卢氏不需要他回答了,其实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真的敢,竟然真的敢这么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光想想,都觉得寒颤得很,可那些人却做了!

弑君!不是发生在历史,不是在过去,不是在故事里,而就是在身边的,宦官弑君再立!

“储君可定了?皇子皆年幼,国家飘摇,若立幼君,只怕……”卢氏茫然无力,手死死拽着桌角却不自知。

“就在午后,宫里传出圣旨,立寿王杰为皇太弟,监管国事。”

… …

上午辰时左右,宫内宦官来崔府颁圣人赏赐,崔滔、崔澹、崔渎皆觉事情诡异,一起走进了府邸东北角的幽香院,崔璪却没有在幽香院里,见崔璪的长随陈三在,三人便开口询问。

三位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崔璪身居高位,要忙的事多,今日因圣体违和,特赐休沐,但不在家也很正常。可陈三见三位郎君齐来,竟吓得脸色惨白,被问,更是扑通跪地,呜呜而哭,瑟瑟而抖,匍匐不敢起身。

崔滔见他这模样,以为父亲是出事了,急了,上前一把将他拽起,怒吼道:“出什么事了?

说!”

陈三犹自迟疑,顾左右只是不吭声,急得崔滔一把将他摔在地上,高声喊道:“来人!将这个背恩忘主的王八羔子绑起来!”

“五兄稍慢!”

崔澹也还没理清楚个头绪,这陈三跟着四叔父也有几年了,又是家生子,若是加害四叔父,他应该早就跑了,何至于还等在这儿受死?而看他神情,也似乎有难言之隐,不便言说之处。

这就更奇怪了!

崔澹将陈三扶起,好言劝道:“陈三啊,今日我们是有要事来找四叔商量,此事刻不容缓。你也是我崔家的老人了,有什么是不能和我们说的?”

陈三却只一味痛哭流涕,什么也不肯说。三位郎君一齐来此,他当然知道是有急事,且是大事!不然他何至于吓成这样?只是,若真将事情抖出来,他也别想活了!

崔渎倒是有些猜着了,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出来,憋得直咳嗽,引得崔滔、崔澹都看了过来。他连忙收敛神情,只是笑意未能敛尽,脸上肌肉若抽筋一般,颇为骇人。

“陈三啊,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你去将四叔请过来?”

这句话简直如冬日的太阳,将陈三从冰窟窿里化了出来,他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称是:“奴这就去请,这就去,请三位郎君稍候!”

说罢,飞一般地跑出院门,沿着府内小池的一溜花圃,转过假山,从角门出去了。

陈三才走,崔澹使了个眼色,叫了两个年青力强的小厮偷偷跟着。

到了这时候,崔滔也明白过来了,他父亲并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而是,咳,这个陈三,实在愚蠢至极,这种人怎么能够待在父亲身边?

三人这一等,就等到了日正中天,茶水已不记得喝了多少盏。不要说崔璪没个影子,就是陈三以及跟过去的两个小厮都没有回来,不由渐渐焦急起来。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将前院的护院调了一半,命他们分别去乐坊、秦楼楚馆打探消息。

已是饭点,怕有事,三人也不敢离开。就在幽香院将就吃了点东西。

等到未时,派遣出去的护院陆续回来了,并没有在那些地方发现崔璪身影。崔滔再冷静不了,将手中茶碗摔了个粉碎,咬牙切齿恨然道:“好个陈三,竟敢如此愚弄我们!”

便命人牵马来,要去刑部借兵,大搜长安城!

“会不会动静太大了?应该不至于。”崔渎脸色很不好,要不是他判断错误,对崔澹、崔滔有错误的引导,事情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有谁敢在长安城对四叔父下黑手。

“不至于?他们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前天晚上血洗刘府的,难不成真是什么土匪仇家?”

最新小说: 爱意随季动 玉暖生香 庶女撩人,诱得病娇王爷面红耳赤 草芥王妃 敬夫人一杯绿茶 九如颂 大魏青瑶传 言憾 陌上嬉笑且寻歌 绣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