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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不在的街道(15)(1 / 2)

1、逃避

小田切彦己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称职的父亲。每次遭受一郎指责时,他总是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将自己的情绪倾泻在儿子身上,以维护自己脆弱的自尊心。可无论是通过哪种途径发泄过后,最后留给他的,又只剩下了空无一人的身旁。

这个外表看起来高大强势的中年男人,其实什么都不剩了。

高岛审视着这个男人,看着他在对面双手抱住头部,宛如一个职场失意的中年人在居酒屋买醉般,极为痛苦地垂头坐在沙发上。他现在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悲可叹,但在刚才所称述的一切又是多么的混蛋。

“所以,小田切先生你的意思是,一郎他是在回家之后变成这副样子的?”

一旁的春市和泽村各自扭过头,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中央的同龄人。

在这几天内,以另一种方式成为队伍议论中心的退部人员,小田切一郎正坐在泽村与春市之间,与他的父亲一样低着头,双手局促地托放在膝盖上,脚趾绷紧,神情时而呆滞时而胆怯。期间泽村试图与一郎搭话,但每次都会得到结巴又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仿佛他们要找的是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小男孩,而不是趾高气扬的天才投手。

高岛三人在来之前,可没想过再次相见时小田切竟是这副模样。

“回家后···”身后的落地窗树影重重,抱头懊恼的男人陷入沙发里,脚下堆叠的酒瓶在收拾后仍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酒精气。腐败与堕落的味道在里面。

“是啊,是回家后,回家后他才变成这副样子的。”彦己忍不住重复起高岛的说辞。

他想到一开始自己还以为是棒球部的家伙们给了一郎压力,可当那瓶花生酱出现在一郎的手里,看到一郎对自己发狂时,他便明白了,之前他只是在下意识的为自己开脱而已。一郎会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他们这些不负责的大人。

楼道被弄脏的照片人像遥遥俯视着下方抱头的彦己。嘲笑着他的无能。那么现在他又能怎样呢?只能逃走了吧,像当初一样逃到另一个地方,一个新的起点,重新开始,一郎和自己一起生活,只需要再花上一点时间,他就能让过去慢慢复原···

他一定能办到的。

“小田切彦己先生。从你之前的描述中,我还是不明白一郎变成这样的原因。因为即便是一郎真的有精神病史,即便你与一郎发生过不快,那也仅是家庭间的摩擦,一对父子真的会再见面后没多久,就上升到现在这种情况吗?”

彦己的思绪被打断了,高岛的声音逐渐传入他的脑袋里,令他稍稍明白了现在还需给眼前的三人一个交代,否则他所幻想的下一步就没办法再实施。

于是彦己放下双手,缓缓将头抬起,疲态尽出的双目注视起对面那头的高岛。

可能是有了决断,彦己那双浑浑噩噩的眼睛此时带了些许精神,向高岛投过去的眼神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后者见了也有所察觉,起码现在看来彦己已是能够正常沟通了,先前那种状态下高岛其实时刻都准备着报警。

高岛单手抬了下镜托,再次平声说道:“小田切彦己先生,您真的确定一郎现在这副样子是因为回家吗?”

彦己看向高岛的眼神逐渐困惑起来。不然呢?一郎就是在回家之后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啊?不和他对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饭,半夜跑到厨房把花生酱拿到房间里偷吃···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所经历的事情一样。和国中毕业后回家的那段时间一样。

不是这个家给他带来的这一切,不是他给一郎带来的这一切,他又能被什么东西击碎成这样呢?

自己的儿子疯了,可没疯的小田切彦己比他还想逃离,现在就想,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彦己的眼神放空,声音虚无缥缈:“一郎曾是个很好的孩子,是我们毁了他。”复又抬起双眼继续看向高岛,“再者,如果高岛小姐认为还有其他原因,难不成是棒球部导致的吗?”

高岛的眉头一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曝光了,原本为了不引起彦己的敌意才故意隐瞒身份,没想到现在却···

“如果你要——”

“——所以,我道歉。”彦己打断了高岛本要说出口的解释,只是默默放低视线,“对之前到你们棒球部大闹一通的行为,给你们造成了不少麻烦,对不起。”

他坐着向高岛弯腰低头,而后者没有说话。

彦己的愧疚不假,可高岛分明看出了在这愧疚之下还藏着些什么。只见得刚才才向自己道歉的彦己视线下移,胡渣脸张开嘴轻声答道:“一郎是被我们这个家给拖累的,他原本可以飞的更高。我已经准备···没什么···你们只需要明白的是,一郎不适合再待在学校,也不适合再待在棒球部里。”

一旁充当听众许久的泽村与春市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一直以来的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下一句实在是令两人忍不住想说些什么了。

“因为没有哪个棒球部,会容许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学生成为投手,更别提上场比赛了。”

彦己轻飘飘地说着,眼神平静地望向对面的高岛:“还是说,贵部愿意把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弹收入囊中吗?”

茶几上摆放的几杯白开水散发着丝丝热气,高温炙烤着玻璃杯,但沙发上的几人却是心堕冰窖。因为彦己那双瞪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如审判室头顶上的吊灯般,冰冷地注视着他们。泽村与春市一瞬之间都害怕得忘记了呼吸。

他们害怕得不是彦己本人,抑或是那双眼睛,而是彦己刚刚发出的质问。

棒球部,真的会要一个有着精神问题的投手吗?

“太奇怪了。”

其余人各自一怔。

小田切的身旁突然有了声音,彦己望过去,只见隐在最外许久的那个“泽村”抬起头,扁着嘴,嘴角颤了颤,似乎在压抑情绪。

彦己记得这个奇怪的家伙。打从监控器里看到这个鬼祟的毛头小子,他就知道了三人一定与棒球部有着莫大联系,毕竟中午才被对方质问过一次,这几年来一向被小辈畏惧的彦己第一次尝试被质问的滋味,他因此对“泽村”记忆犹新。

“什么奇怪?”彦己看着泽村问道。

高岛与春市也望向泽村,只有坐在泽村身旁的一郎仍在发呆。他的双眼紧盯地面,没有看到平静的彦己,没有看到一脸疑惑的高岛屿春市,也没有看到身边的泽村,曾在部队里唯一愿意与他主动说话的泽村,脸上的怒意就像积蓄已久的洪水,覆盖了河堤漫漫不绝。

“太奇怪了。”泽村的眼睛发热,咬紧牙,声音像从牙缝里冒出来的似的,“明明是小田切的爸爸,怎么能这样···这样···”

那两声“爸爸”令彦己险些再次失控。

“我怎么了?”

彦己绷着脸,几乎是以全身的力气压抑着自身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冒出这句话。但泽村仿佛瞧不见这些,毛头小子认准了死理,刷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他大喊道:“口口声声说着小田切有病!小田切是被你们害的!可这些都是你的自说自话!!!”

彦己瞪大了眼睛,春市和高岛则是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泽村。

“我在自说自话?”彦己神色木然地地注视着泽村。

泽村在他、以及其他两人的视线里,一字一句坚定的回答:“是的。因为小田切没有病!”

他此刻就像头认定了目标的牛,朝着那个方向冲刺过去,也不顾前方的障碍有多么庞然。彦己差点被这股冲劲给气笑了。

“所以,你是想看诊断书吗?”彦己脸色阴沉地注视着泽村,眯了眯眼睛,“需要我——”

“小田切没有病!”

2、一郎

真是一场闹剧。

如果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一场舞台剧,那么身为观众的一郎只能给到“差强人意”的评价。

他在窗口注视着几人进门,一边吃着花生酱一边听着楼下的交谈内容,随后不小心将身旁的花生酱踢翻,看着玻璃瓶慢慢滚到门外,听到玻璃瓶在楼道内四处碰壁,跌落楼梯,被几人捡起,接着听到几人评价自己的过去,来到二层,最后被彦己撞见,几乎要发生争执。

真是一场闹剧。一郎不想动弹,只想躺在地面反省错误,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他还不想理会。这些天他的脑袋都有些昏沉,心念着要好好反省错误,所以其他事情都没了反应。但有时候就是那么巧合,泽村站在门口,主动来找他了。

泽村、春市以及高岛部长都在。从他犯下错误的棒球部赶来,为了延续他的错误而来。一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他该说什么话?他该怎么面对自己犯下的罪行?

他想不通,他真是个笨蛋,花了半天才叫了句泽村的名字。看到几人真正来到自己面前时,心里像开了朵花似的。也可能是因为心里美滋滋的,所以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到了楼下,听到彦己出声,又开始打开频道和自己对话。

【洞察人心:这家伙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愤世嫉俗:他才不可怜,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咎由自取!要不因为两个说谎的家伙彼此结合,根本就不会有你这一出了。】

小田切看着脚下的地面,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处酒印子,默默用脚碾了碾。

【愤世嫉俗::自私的基因如果会遗传,那你一定是集大成者。】

【唯胜主义:你又来了?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吧?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走上那样的道路,有这家伙前车之鉴,你还不知道吗?必须变得更强,独立,拥有独立的人身权利!】

【*思*: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如回到正题,不管走哪条路你都必须做出选择。】

【愤世嫉俗:得了吧,你要是现在能做得出选择,我们可就不会出现了。我们正是为了弥补你的“无能”存在的。就像是存钱罐里的硬币,我们就是那里面的硬币,每一次需要时你就把我们拿出来吧,不要担心会拿完,存钱罐永远都是满的。】

【洞察人心:我们并非你的敌人,不会入侵你的生活,我们只是在帮你。】

【所以,我们现在来为你做选择,你只要——】

【把手抬起来。】

一郎看了眼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我们不如来试试吧。】

两只手的食指动了动。

“太奇怪了。”

突然,泽村说话了。一郎没有抬头,只是悄悄瞟了眼。他对这个动作十分熟悉,在以前的球队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低着头,只有用这种方式悄悄地瞧上一眼,才知道身旁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晓得了大概情况,彦己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泽村在一旁早就有了情绪,现在只是情绪爆发了,因此突然打破了默不作声的状态,从沙发上迅速起身。

泽村这是要干嘛啊?

【洞察人心:笨蛋,他在为你出头呢。】

一郎怔了怔。

他看到泽村一脸的愤慨,他听到泽村对彦己的质问,为自己的辩解。但那又什么用呢?慢慢的,一郎加重了呼吸。

“小田切没有病!”

一瞬间,一郎的视听好像被放大了十万倍,周围的讯息如潮水般袭来,涌到他死寂的脑子里。

“是!有时候他是有些奇怪!有时候他脾气也不太对!但他会帮助我!帮我这个老是被打败的笨投手!会一个人在晚上训练!会在比赛前跟监督提建议!会跟我们共同作战······他和我们在一起了这么久,可能比不上小田切先生的几年,但我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

【愤世嫉俗:笨蛋。】

一郎张了张嘴巴,眉头缩在一起,低下的茫然的脸变得苦涩,他的嘴巴又颤颤巍巍地合上,痛苦在那上面划出一道痕迹。他的心里很酸,可那朵花却像获得了养分般生长得更为茂盛了。真奇怪,这种情绪好奇怪啊。又开心又难过,心里很难受,又快乐得不得了,简直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心里打架似的。一郎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他唯一明白的是,自己现在千万不能抬头,不然,自己又会“生病”了。

可,泽村是他唯一的朋友。连朋友都不敢回以注视,他又算得上什么呢?

【愤世嫉俗:笨蛋。】

他感受到头顶上炙热的视线,就像正午的太阳一样。一定、一定是泽村在看自己。一郎揣揣不安地想着。

“很久很久了···小田切先生你认为我们是外人,我们什么都不懂,但过去的时间小田切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你对这段时间视而不见呢···”

【愤世嫉俗:没关系的···你本来就不是为彦己做的这一切!你只是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个逃兵,证明自己还能重新爬起来!】

那他成功了吗?

突然,脑子里蹦出答案的一郎哆嗦了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将他内心的火焰逐渐浇熄了。此刻,在场的几人都在看着泽村,因此未能注意到这个微小反应,而一郎总是挑这种时候,把自己的伤口藏起来,缩回角落独自舔舐。

“为什么那些日子你都不在?为什么在获胜的那一刻你没有出现?”

一郎无声地啜泣着。

对啊,为什么彦己那时候不出现?!他在那个地方呆了三年,为什么彦己没有问过小田切一次?!偏偏挑这个时候,偏偏挑这个与他与关的时候····他不是小田切的父亲吗?为什么在他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

要是他在的话,小田切或许就不会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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