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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不在的街道(4)(2 / 2)

仓持本应发怒,但令人意外的是他这次并没有,反倒回了句奇怪的话。

“你在着急什么?”

前方的御幸停下了脚步。

“时间。”他这么回答道。

仓持皱了皱眉。这种话只说半截的说话方式最让他讨厌。

“你——”

“到了。”

仓持一怔,停下脚步抬起头一看,几步远处果然坐落着一间便利店,透明的感应门上悬挂着“正在营业中”字样的红色标牌,两边树荫环绕,其中更有一颗看似古树的周围被护栏保护。茂密的树叶遮挡着阳光,若不是来购买用需,光来此处乘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除开这些,最亮眼的莫过于先门口摆放的长幅海报,上面书写了极为醒目的毛笔字——“祝贺棒球部进入甲子园!”

刚刚把货架整理完,店长就听到了玻璃门被打开的声音,于是便起身从里头离开,走到柜台前。

“欢迎光临。”他先是朝那边问候了句,随后走到视线开阔区域时才发现客人是两名穿着制服的学生。这个时间点来的怕不是不良啊。店长走进柜台,看着两名学从门口进来后走到零食区货架前。

两个高中生还在相互交谈。

“这个可丽饼看起来也不错。”

“不是冲着炒面面包来的吗?”

“是是···”

两人走向里面的面包货架,身形被遮掩,只露出了半个头。

“拿破仑、干果面包、胜利面包···不会真的有人买这个吧?”棕色头发歪头。

“买胜利面包的人又怎么你了?”深绿色头发不耐烦地摇摆了下。

“没什么~嗯,是这个。”两人停在货架的某一位置处。“炒面面包。”

说罢,一阵琐细声后就向柜台走来。店长于是不做痕迹地收回了视线,等到过了会儿那两个高中生走到柜台前,果然将两包炒面面包放在台面上。

“麻烦结账。”

说话的是里面戴眼镜的那个,看起来倒是挺斯文的。店长瞄了眼眼睛仔的长相后就低下头扫描起商品来。

“嗨伊。”

“滴”、“滴”两声,计价器上显示数字。

“客人,一共410円。另外再附送两个棒球部应援旗,希望你们也能为即将进入甲子园的棒球生们加油。”

说话间,店长从摆在收银台上的一大叠蓝色应援小旗中拿出两支,和商品一起放到高中生面前。

“···嗯,我们会加油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勉强。店长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端详两位高中生的面容。这一看,他才发现除了后面的那个比较凶恶外,眼睛仔倒不像是个坏学生的样子。

“谢谢,这是410円。”

并且···还有些眼熟。

店长的眼睛逐渐瞪大了。

“你们···是棒球部的正式选手吧!!”

御幸和仓持几乎能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对话。

4、12:10

“你和小田切在私底下经常一起练习吧?”

“有的,前辈。”

是的,我单方面地被教训。

“在与稻实比赛之前就这样了吗?”

“是的,前辈。”

甚至比那更早,早到正式比赛之前,那段时间可不太好受。

“他有跟你说过什么吗?关于他自己。”

“···一些心得,我们之间会互相交流经验。”

他总是在骂我废物,总是在贬低我的能力,用刻薄的话语瓦解我的自尊,用疼痛教会我实力凌驾于一切之上。

空荡荡的教学楼入口,明亮的阳光照射在石地板面,再往内是升高的木质地板,其上整齐排列的鞋柜在阳光下反射着白光。在靠墙位置的鞋柜前,有一处柜门被打开,前方站着两位身着制服的高中生,正是克里斯与同部的后辈捕手小野。

克里斯一手投手手套,一手笔记本,双眼看向对面的后辈,后者正静静注视自己,面无表情,只有在说话时嘴部肌肉才会产生那么一丝的动弹。他明白这样下去是问不出什么的。

克里斯闭了闭眼,转身将身后的柜门关上,但他没有把手套放回去,而是拿在手里,又一次转身向小野提议:“我们走走吧。”

后方的小野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看着克里斯先行走到跟前,随后盯着对方拿在手里的深色手套,瞬间的狰狞暴露出来,两侧手掌紧握成拳,手臂暴起数根青筋。

刚才的那番询问令他重温起以前遭受的一切,让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几欲崩坏。即便是现在勉强克制着,他也不断回想起,忍受了那么多的自己原来只是个笑话。

小野此时多么想把小田切找出来,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就像泽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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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些迹象表明店长可能是棒球部的应援粉丝,但御幸和仓持两人还是没想到对方的喜爱程度已达狂热。在认出御幸二人的身份后,这位看上去已有40多岁的中年男子硬是拉扯着两人说了十几分钟的应援经历,最重要的是他的粉龄也确实不小,居然是在片冈监督执教以前就一直支持着球队。而就算是光从这次甲子园选拔来看,从第一场比赛开始到最后决赛,店长也只因为特殊原因缺席了一次,而那仅仅的一次他还托了朋友代为应援···这一长到写不下的应援史,也让御幸二人明白自己的身后到底有谁在支持了。

“真是太好了!你们能进甲子园可真是太好了!”说到动情处,店长的眼睛几乎就要湿润了,“你们一路走来,大伙可都看着呢!”

“非常感谢你们的应援!”

御幸和仓持两人只能重复起一次又一次的回应,但这一次两人的心里确实挺踏实的。

不过动情归动情,话题进入尾声后,原本不想理会两人的店长反倒决定说教起来:“但是,就算进了甲子园也不能旷课吧!”

“现在可不是以前那种光打好棒球就可以的时代了!说什么也要保证最低的文化线!你们可是棒球部未来的顶梁柱啊,捕手同学!游击手同学!”

两人的表情迅速变得僵硬,要是再仍其发展下去,这个上午可能都会交代到这了。

于是,见店长还想继续畅所欲言,御幸连忙趁前者换气的空档插话道:“其实——我们来这里也是有事情的。”

「不就是为了炒面面包吗?!」一旁的仓持特地瞪了眼御幸。

“不就是为了炒面面包吗?”店长也如是说。

御幸摆摆手,朝店长笑了笑:“不止如此。”

仓持一怔,疑惑地看到前方的好友将手伸进外套口袋,一边说道:“8月1号,凌晨4点左右,您看见过这个男生吗?”

“御幸···”

仓持的心情愈发不解,他注视着御幸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启动后打开了一张照片举到前方,而就在对面的店长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眼珠里照映出有着雀斑脸的男孩形象。

“我们在找这个男生,他不见了。”向前举起手机屏幕的御幸紧紧盯着店长,镜片下的眼神仓持只在赛场上见过。

这下,仓持完全不明白御幸接下来的动作了。

5、12:30

泽村变成了“爱丽丝”,追着一只揣着怀表、会说话的白兔而不慎掉进了兔子洞,从此坠入了奇幻的地下世界。

一直作弄自己的柴郡猫御幸一也;冷静而偏执的疯帽匠克里斯前辈;疯狂又粗鲁的三月兔伊佐敷前辈;沉默寡言的白皇后降谷;胆小懦弱的兔子先生川上前辈;助纣为虐的红心骑士小野前辈;嗜杀成性的红皇后小田切···

在众人的帮助下,他与红皇后一番斗智斗勇,终于把这个残暴的男皇打败了。被压迫已久的众人打碎了小田切的皇冠,将他扔出了皇宫,众人生活在快乐的城堡里。

直到这里还是熟悉的走向。

而在此之后,没了皇冠的小田切一下子变成了穿着一身红斗篷的小红帽,被黑狼一嘴吃进了肚子里;一下又变成兜售着火柴的小男孩,披着狼皮斗篷,拿着狼毛编织的篮子,缩在墙角向路过的每一个人问道,“先生,想要买一根火柴吗”。

泽村睁开眼,下意识寻找有光的地方。他抬头便向窗帘口那处看去,果不其然,发亮的外部射进几道的太阳光线,又在泽村的被单上歪歪扭扭地陈列着。

他从床上跪爬到窗帘前,伸出手往旁边一拉,刺眼的阳光便铺及整个宿舍。然而强光一下子又刺激了泽村的双眼,习惯了黑暗的他只那手臂遮挡住,等慢慢适应后才放下,看向窗外的天空,那轮太阳已升至当空。

“什么诡异的童话大杂烩啊。”疲惫的抱怨音在宿舍里响起。

泽村今天实在提不起精神上课,所以就和班主任请了假。现在时间到了正午,食堂没有开饭,他只能去便利店找点东西吃。

于是他梳洗干净,穿着短袖短裤便走出宿舍。然而在他关好门转身离开时,一个男人经过他,登上了不远处的楼梯。

泽村恍了会儿神,感觉浑浊的脑子里有什么声音在对他发出警告。

夏夜,安静的过道,在门口倚靠墙壁的人。

几个画面碎片拼接在一起后,泽村的身体猛的一激灵,大脑回响起了完整的警告。

“是那个之前等在出口的男人!”他的大脑与身体同步,安静的宿舍楼里立马响起了他的呐喊。下一刻,他的身体比脑子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

匆匆登上楼梯的泽村爬到二楼后环视四周,视线突然在某处停住了。

他缓缓转身,凝视斜后方的那一处宿舍,那里房门大开,灯光从地板上静悄悄地跑了出来。那正是小田切的宿舍。

泽村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脚步抬起,慢慢靠近了过去。

从房间里传来忙碌的声音。有人在里面。泽村越靠越近,听到的声响便越清晰。胸前的心跳仿佛活了起来,不停的撞击胸口。泽村加快脚步,站在小田切的宿舍门口。

里面只有一个高大的背影,是刚才那个男人的。

“泽村你怎么在这里?”不知何时赶到身后的太田部长随口问了句泽村,没等他回答,便走到宿舍内的那个男人身旁,笑说道:“您怎么就到了这啊?不妨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再走吧,小田切先生。”

小田切···先生?

泽村恍惚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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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外表上,很难发现这个男人与小田切之间的联系。毕竟,无论是身材、相貌、性格还是状态,这个中年男人与小田切实在是相差甚远。但随着太田部长出现在门口称呼他为“小田切先生”,以及所谓的“小田切先生”正在为自己的儿子收拾行李后,泽村不得不确定,眼前这个正在将小田切从棒球部完全剥离的男人,正是小田切的父亲。

“小田切先生,其实可以在贵部吃完饭再走的。”太田部长在一旁一脸赔笑,话里话外都在不停挽留“小田切先生”。

而专注着收拾行李的“小田切先生”却并不在意太田部长的说法,不仅全程无视他的邀请,并且就连眼神也很少触及这位矮他半个头的部长。不过后者在此过程中表现出了十足的韧性,就算遭此冷遇,太田也始终维持着一张笑脸不停劝说“冷淡先生”,如果可能的话,泽村相信太田部长能一直说到天黑。

可停在门口的泽村不想再等下去了。

“小田切先生!”

泽村的声音令两位男士都看了过来。“小田切先生”还未说话,太田部长便眉头一皱事先教育起了泽村。

“泽村同学?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么休息要么就去吃午餐,不要打扰我和小田切先生的正事。”

泽村朝太田部长弯腰鞠躬,大声道:“抱歉!部长!能否让我问‘小田切先生’一件事情!”

太田的眉头一皱:“你在胡闹些什么呢?!”

“抱歉!拜托你了部长!‘小田切先生’!”

没得到太田的许可,泽村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没有起身。而被部员如此冒犯,平时还挺好说话的太田部长此时却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你、你···”

“你想问什么?”

这是“小田切先生”在进入屋内的第一次开口说话,立即让爆发边缘的太田泄了气,连忙回头看向那边脸色平静的小田切先生。

“小、小田切先生?”

而得到许可的泽村这时也顾不上部长的首肯了,他快速起身,直愣愣地与小田切父亲对视,咽了口唾沫后,大声问出了这几天一直为之困扰的问题。

“请问,您为什么要让小田切退学?”

属于小田切的物品一件件地在消失,要是他再这样无动于衷,小田切就真的要从青道沉默地消失了。泽村明白自己得做些什么。

“我们、我们明明赢了啊!”

可泽村没想到,在他那句话响起后,屋内的氛围立即变了。

首先是太田部长脸上变为惨白,好像他问出了什么禁忌的问题似的,然后小田切父亲的表情则从平静瞬间转为隐怒,他原本背对着泽村,只是侧过头看着后者,听到他的那句话后,这位高大、体型壮硕的成年人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物品——一本笔记本,缓缓转身,一步步沉默地向泽村逼近。

“小、小田切先生。”被落在身后的太田立即赶了过来,神态紧张地看着高大男人的动作。

高大的男人正对自己一步步走来,从泽村的视角去看,对方背对着头顶上的灯光,伴随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原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颓废气息逐渐消散了,面向自己的那一面完全沉浸在黑暗里。

而当高大男人最终站在自己面前后,泽村的大脑空白了。

先前只是在门口隔着一些距离去看,因此泽村只是觉得男人一般高而已,但走到自己面前后,现年16岁的泽村第一次感受到了身材的恐怖之处,那种震撼感不是仙泉的那个长臂投手能比较的,因为当高出自己整整一个半身头像的男人充满敌意地站在跟前时,任何人都会觉醒逃避的动物本能。

太高,太强壮了。那副身躯下的肌肉好像在泽村耳边倾扎着毁灭的力量。

“你还敢问出这种问题。”

泽村的双目颤抖着,后背开始冒出冷汗。

高大男人眼睛向外鼓起,黝黑的面部肌肉时不时的抖动,抿紧的嘴唇像两把生锈的锯子一样相互切磨。而他平静的腔调宛如湖面在颠覆前惊起的波纹。

泽村的喉结上下翻滚。越发狭窄的视线内只能看到高大的男人张开嘴,露出整齐却又惨白的牙齿。

“你们这所学校从上到下都是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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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室恢复了宁静,阳光从窗户口照射进来,将红色花纹地毯照得发亮。但最亮的不是它,在受光边缘处,一块玻璃在地毯上静静接受着阳光的照耀,透明的锐利边缘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门外有人在接近,不止一个人在相互交谈。

“刚刚西园寺先生的脸色真难看啊···”

“大热天还不停地擦汗,是器官方面出现问题了吧?”

“哈哈哈,你小声点。”

声音靠近后,门被打开后,几位手持清洁工具的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口。

他们原本交谈着,可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都不说话了。

脚下散落着破碎的烟灰缸,只剩下一半,另一半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往前看,玻璃茶几侧翻在地,只留下了一脚支撑起的三角形状碎片,其余各部分皆化为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以沙发为中心散落到各处。驼色沙发溅满了水痕,一把凋落了的黄色干花散乱在扶手上。

满地玻璃,液体四溅。原本干净整洁的招待室,此时仿佛经历过一场打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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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马上展开。在考虑是不是还要写稻实线的最终章(会比较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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