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合的高潮要来了。”
“怎么说？”
“比赛进行到现在，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部分。”
一层铁网驾在烧得火红的木炭之上，一旁桌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肉类。
彦己和江头两人对牛舌情有独钟，因此每次来都会点上两份，这次也是，桌面上摆放的肉类除了牛里脊等通常部位外，主角就是那两份牛舌。原本长条状的红褐色牛舌被厚切成四五片，犹如鲜嫩的花瓣般绽放于黑色的圆形瓷碟上，衬上摆在中央的绿色西兰，令两位食客胃口大开。
言语间，一只黑色木筷夹住形状尖小的部位，将之摆放到早已炙热的烤架上，红褐色肉质在烤架上发出“滋滋”声响。
“第一回合，是青道进攻，稻实防守阶段。”筷子点了点烤架上的牛舌，那是舌尖部位，肉质偏紧实硬朗。“首球就打，在之后高强度的配合下，趁稻实不备迅速夺下一分。”牛舌被翻了个面，露出已经有些黄褐色的肉质，“但可惜，得分也止步于这一分了。稻实很快就反应过来，到了第三局青道还未突破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说是战术失败了。”说完，那侧被烤得冒烟的小块舌尖被夹走，蘸上一旁早就挤好的新鲜柠檬汁液，入嘴后不停咀嚼。
看着彦己露出了一幅享受的表情，江头笑着从碟里夹住一块形状中等的牛舌放在烤架上。
“第二回合呢？”
彦己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满足地叹出口气，一边回味着嘴里奇妙的滋味，一边看向烤架上的第二块牛舌。
“第二回合，稻实进攻，青道防守阶段。”第二块是牛舌的舌中部位，轻柔而又弹性，“前三局，稻实都在试探着青道的投手，多以看为主，当他们在第三局试探到那个投手的实力后，第四局就开始进攻青道的第二名投手，看上去这一次他们同样有了结果。”
“所以你说的‘高潮’是？”
第二块牛舌的舌中肉较第一块要厚实些，因此还不到翻面的时候，筷子只是点了点牛舌的一侧：“高潮就是说，第四局是前奏，第五局是高潮。”
另一边沉默了会儿，接着用筷子夹起了第三块牛舌肉，形状是当中最大的一块，那是牛舌的舌根部位，兼具紧实与柔嫩，且极具嚼劲。
“那第三回合呢？”说话的同时，夹着第三块肉就要放于烤架上。
然而临近烤架一刻，却被这边的筷子给挡了下来。
“哲文，第二回合如果撑不过去，那就没了。”
筷子夹着第三块牛舌停在空中，随后收回碟内。
一、黑豹
下午15:35，比赛进行到第五局下半场，当前的比分是[青道:稻实=1:1]。场内的投手为三年级投手丹波，打者为二年级的卡尔罗斯。
“这应该是神谷选手本场比赛第一次与丹波对决，第三局对决降谷选手时一出局一上垒，跑垒的速度与前几局的仓持选手相差无几，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给到比较好的表现。”
卡尔罗斯在原地撩了撩球棒，随后朝地面点了几下，他与丹波的对决并未经过试探的阶段，因此少了很多信息，如果当下要进攻的话无疑是又些吃亏的，但尽管如此，他与其他成员都承担着进攻的任务，在这一局上场前，教练就吩咐了他们，务必在本轮撕破青道的防线，最好是能完全突破丹波的投球。
稻城实业的所有队员会完成教练的任务，虽然事无绝对，但他和其他队员们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执行教练的命令。卡尔罗斯更是如此，作为稻城实业的开路先锋，如果投手身上没有突破口的话，那就硬生生地撕开，更何况丹波前辈的弱点不是很明显吗？
是的，这个弱点很明显，就是那颗会往红中跑的直球。
不光是稻实一方，在跟前辈交流过后，青道一方的御幸总算是知道了这件事，这样看来，或许这局双方的突破口都在于这颗直球，稻实自不用说，青道这方也是，须知在恰当时机如果运用的好，弱点反而会变为制敌的利刃。
但话说回来，对于御幸而言这一局会非常的难熬，但凡自己的配球出现了一丝差错，都极大可能会被稻实抓到机会。
强队之间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拥有着极强观察力和高机动性。拥有前者意味着能时刻察觉到守备方的失误，拥有后者意味着一旦被抓到失误就会给予痛击。从综合实力上来讲，青道和稻实其实属于同一梯队的强队，但因为投手的差距让两者近几年来的表现相差甚远，而也正因为投手上的差距，意味着二者对决时，青道一方的守备更容易被打穿。接下来的配球事关这一局的走向。
第一球。
卡尔罗斯状似轻松地将球棒举在脑后，双目凝视着投手，身下的御幸瞥了眼他的握棒姿势以及□□距，向对面给出暗号，而这一次他没有再被投手拒绝。
第一球绝对不能再是【直球】。不光因为投手很难控制住球的走向，并且由于御幸需要快速帮前辈建立信心，这一球一定得拿最稳定的球种。【曲球】和【指叉球】，他只剩下了两个选择，区别在于如果是前者是变化球系，后者是直球系。从初速上后者明显要更快些，但由于是直球系，御幸不太确定投手是否能控制住走向和变化程度。所以说到底，他还是打算求稳。
待到投手高举手套，打击区上的卡尔罗斯将球棒的尾端微微翘起，翘首以盼地迎接球的到来，不远处的下一位打者白河静静蹲在准备区，挺直上身将球棒杵在地面，注视着投手丘上的丹波。阳光下的对决一触即发。
做完了例行的深呼吸后，丹波举起手套，抬起前脚心无杂念地将手臂挥舞出去。紧接着，白球就像是数千次练习时的那样，以夸张的曲线在空中升起又掉落。
曲球对于卡尔罗斯以及其他的稻实打者而言，不算是新鲜的球种了，但丹波的曲球却是一道棘手的难题。二年级的时候，那颗曲球有时候还会过于耿直，但到了现在，那道弧线开始变化莫测起来，就比如上一局最后的打者富士川，以为抓住规律的他们总是会在下一球翻新认知。
那道弧线的终点在哪呢？
这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丹波知道。长年累月的练习同一个球种，让他对于这颗球无比熟悉，以致于能够掌控到这道弧线的大致落点。打者卡尔罗斯却只能自己寻求答案。在他视线所及之处，白球已迫近至眼前。
又是曲球，对着发球机练习了很多遍的卡尔罗斯一看到球路便知，他尊崇着肌肉记忆，按照以往的练习判断当下这颗曲球的落点，然后挥动球棒迎了上去。
“strike！”
“好球！丹波选手的这颗曲球真的是极品啊！上一局连续9颗三振掉三位打者，这颗曲球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收回投球动作的丹波压低了球帽，举起手套盯着缓慢放下球棒的打者。
事实证明，发球机是代替不了真人的，丹波的这颗曲球无论是从变化度还是控球上，都是打者难以处理的存在。第一球过后，卡尔罗斯很快明白到这一事实，当下在打击区再次准备好，他身下的御幸从手套摘出球，挥臂传给对面。
第二球。
1好0坏，这时候就可以再试试【指叉球】了，一方面打者会根据上一局前辈的表现猜测是否还是曲球，另一方面御幸要为投手创造曲球的间隙，减少这颗球的密集度。对面的丹波确定了暗号，他在心底默念了一句“指叉球”，并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再次失误，现在的局势容不得自己犯错，接着再次举起手套，一个甩臂后，小球迅速突破身前的空气，犹如一支利箭突刺本垒。
而当小球袭来时，卡尔罗斯的第一反应是有些疑惑，因为这一球比之前的那颗实在是要快上太多。这不是曲球。他没有很高的动态视力，没有厉害的选球眼，也无法像青道的小凑亮介那样，清晰得分辨出球的具体落点，因此当下只能判断出这一球与上一球根本的不同。可就算头脑明白了这一球的异常，身体还是先意识一步开始了动作，因为在此之前他判断这球还是曲球，所以预想的就是曲球的打击动作。
“strike！”
“好球！这颗指叉球的质量同样不错！卡尔罗斯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再次挥空！”
卡尔罗斯皱紧了眉头，这第二次的失败意味着对决双方有了明显的优劣势。不远处准备区观看的白河挑起了一边眉毛，如果卡尔罗斯下场的话，那对面的士气可能会有所回升，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丹波选手的投球节奏回来了，终于不是像前一局那样缓慢了。”看到一开场的局势发展较好，大和田朝身边的峰富士夫感叹了句。
“在台下应该有沟通过吧，现在看起来状态回来了。”
“希望这次不出什么意外。”
这种话让峰富士夫听上去就略感不妙：“就看接下来怎么发展了。”
“丹波前辈！状态看上去很不错啊！”再次来到牛棚的泽村再次被场内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又一次无视了对面宫内的手套，后者只得无奈地抽了抽嘴角。休息区里的队友们也开始为丹波呐喊助威起来，护栏边的小田切看了眼周围情绪激动的队友，接着又再次看向场内。场内除投捕两人外的其他队友也都时刻关注着投手丘，期待着丹波能够再次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好球数。
两球两好零坏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开局，如果能这样顺畅下去说不定就能一鼓作气地将本局拿下，那么下一球该怎么配对御幸来说也是个问题。
两好零坏下的配球方向大致分为两种：一是简单粗暴，直接用制胜球抢好球数；二是引诱，用坏球诱惑打者出棒。两好零坏的情况下守备方占优，容错率也相对较高，而打者就不一样了，处于劣势的打者很难有耐心停下来看球，大部分都会选择积极挥棒，可一旦挥空就会直接出局，所以对打者来说只有打到球并且打出去才行。
曾有位名人堂级别的选手说过，投打对决的本质其实就在于，投手如何扰乱打者的挥棒时机。这句话换一个立场理解，即对打者来说，就是如何抓准挥棒的时机。这种道理大多数球员都明白，只是说起来容易，如何具体实践就是门大学问了。
眼下对于卡尔罗斯就是看他如何实践这一道理，如何抓准挥棒的时机。
“已经两好零坏！卡尔罗斯选手还有机会上垒吗？！”
「糟糕了，我可不是什么喜欢用脑的类型。」
再次举起球棒，卡尔罗斯盯着对面妄图从动作上找到突破口。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投捕二人应对他，看样子是要延续上一局不投直球的策略，一点都不想让他上垒，可要是投手只投曲球和指叉球的情况下，他还真的没办法处理。也就是说，如果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被三振出局，可承担着进攻任务的自己并不想就这样下场。
「那就只能赌一把了。」卡尔罗斯在心里做下了决定，在劣势局面下就不是求稳的时候了，自己要想上垒就得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
不管打者此时作何想法，守备方的御幸和丹波自有安排，卡尔罗斯这名快腿型打者一旦上垒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这点御幸在第三局就已经明了，当下他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在见到他的暗号后，丹波点头给予回应。
第三球。
在卡尔罗斯看到投手点头后没多久，后者一个抬手甩臂，白球随着他的动作很快飞向本垒。
「赌一把！二分之一的机会！」
看着小球不断逼近，卡尔罗斯将球棒锁定到比较低的位置，寄希望于飞来的球能跑到好球带的底侧。这并非是他胡乱猜测，而是在前一位打者向他传授的秘诀。
在第四局下半结束后，9棒富士川前辈一来到休息区就马上找到卡尔罗斯，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同时告诫他这一规律可能不会奏效，但如果卡尔罗斯也像他一样陷入了被曲球裹挟的困境，那不妨试试锁定底侧挥棒。
被曲球逼的无可奈何的卡尔罗斯自然会赌上一赌！
「来了！」
思绪百转千回，现实世界里小球在空中已经划出了一道弧线，卡尔罗斯意识到他的第一层赌博成功了！
是曲球，那颗让他无可奈何只能博上一博的曲球！
而在看到卡尔罗斯挥棒动作的那一刻，对面结束了投球动作的投手丹波心里立刻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随着金属球棒与球的距离越来越近，丹波的这股预感就越发强烈。
蹲在本垒前的捕手御幸也在移动手套到相应位置的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套前的球棒。
“啪！”
这一计声响简直是敲击在投捕二人心头！
球平飞穿过投手丘的左侧，夺走丹波的视线后落在内野草坪边缘。
球落地了。
“打出去了！”
「赌对了！」
小球落地的瞬间，卡尔罗斯扔下球棒就向垒包奔跑，御幸并没有理会他的动向，而是一直盯着草地上的球以中等速度向二垒手的方向滚去。“二垒手！”
现在还没有结束，对于守备方而言，只要在跑者触摸到垒包之前完成封杀，那就能成功让其出局！
靠近球的方向，在察觉到球来的第一刻，那边的二垒手春市就快跑过去。
「快点！快点！再快点！」
春市在心底焦急地重复着，上一次犯下失误的他始终抱有愧疚的情绪，如今球又来到他的方向，春市不想再辜负队友的期待，代替哥哥上场的他并不想让这个位置蒙灰。
「抓到它！」
球很快就来到眼前，春市下意识地就想要探出手套，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犹豫了。球的速度并不快，这也意味着对于自己来说并不难接，从理论上来讲最优的接法就是用自己没有手套的右手直接接住，这样就可以省下那球的时间快速回传，以平时的练习，春市相信自己能做到这点。
是的，他可以做到的，但他还有这样做的勇气吗？之前漏球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让此刻的春市看着即将到手的白球陷入挣扎。
小球近在眼前，留给春市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霎那间，他用左手的手套捞起小球，紧紧握牢之后，再用右手拿出后立即转向一垒。
他的动作很快引起了关注着这边的仓持的注意。
春市还是选择了稳妥的接法，一想到那颗漏出手套的小球，他仿佛失去了自己迄今为止的所有勇气。而或许正是因为他在这一刻没有更进一步，这一球的结果产生了些许偏差，让这场比赛过后，反复观看录像的春市无比后悔自己当时的选择。
按照常理，这种离守备差不多距离的球就算掉落地面形成安打，也会因为守备方接住后直接回传垒包让打者出局，球的速度是比人要快得多的，但正如前几局的仓持表现得那样，对于这一类的快腿型打者，你永远可以对他持有更多的期待。
在二垒手春市拿起球转向一垒后，跑者卡尔罗斯以他惊人的腿速已经来到垒包前几步远的距离，前去补位的丹波前辈在他身后，一垒手结城没有离开垒包。
「怎么会这么快？！」春市乱了气息，一甩手臂，立即将球传给了伸出手套的结城队长，那边的卡尔罗斯盯着眼前的白色垒包，伸出手猛的向前一扑！
“啪！”
肉眼无法分清的瞬间，白球进入到深色手套，白色手套触碰到白色垒包。
场内的所有人将视线投向一垒包的位置，而在那里，高举手套的结城和趴在地面上的卡尔罗斯急促地呼吸着，唯有视线坚定地定在第三人身上。
早在一旁弯腰近距离观察的一垒审马上直起腰，利落做出了拉弓动作。
“safe！”
春市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
“一个内野安打！！神谷选手回敬了仓持选手的剧本！以极快的跑速成功登上垒包！”
“好样的！卡尔罗斯！”护栏边的成宫鸣挥动拳头大声欢呼，这声欢呼融于沸腾起来的稻城实业应援声中。密集的鼓点、激昂的管弦乐，挥动的亮色传声筒，本就振奋的稻实应援团此时显现出隐隐压倒整座赛场之势。
“稻城实业！进攻！”“稻城实业！进攻！”“稻城实业！进攻！”
在这欢呼雀跃声中，垒包不远处的丹波渐渐停下了脚步，垒上的卡尔罗斯已从地面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以轻松的姿态面对丹波，看着张开嘴不停喘着粗气的丹波，他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含义的笑容。
丹波默默收回视线，独自转身回到投手丘，一路伴随着稻实压倒性的欢呼声，让这位身材高大的选手此时看上去有些憔悴，只有对面的御幸知道，丹波现在的脑内一定又泛起了阵痛。
关注着全程的小田切盯着投手的身影，面对当下不利的情况却没有焦躁的情绪，看着丹波的眼神中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打者，2棒，白河同学。”
早就从准备区起身的白河胜之，向打击区缓缓走来。
二、红发
第五局下半，一垒有人，打者轮到了2棒白河。
“卡尔罗斯和仓持比起来，你觉得谁跑得更快些？”
等待着打者做好准备的御幸抬起头，看向一旁向自己发问的白河。
“仓持。”御幸收回视线，浅笑着给予回复。
“答案是卡尔罗斯。”
白河重新固定了手套，漫不经心地同底下的御幸说着。
这个充满了自说自话风格的回复极具白河的个人特色，让御幸兴不起与他争论的心思，而白河也并未期待御幸的回复，他只需要给出自己的答案就好。
“不需要暂停一下吗？看上去那个投手有些不妙。”
御幸没有说话，两人都看着对面的投手，丹波在卡尔罗斯上垒后，仅仅三球，脸上就开始出现了汗珠，尽管看上去他并不在意垒上频频挑衅的卡尔罗斯，但有些苍白的脸色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态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镇定。
毕竟敢于离垒五六米远的卡尔罗斯实在是有些太过嚣张了。
“卡尔罗斯可以试试再多走一步。”御幸平静回复道。
这种进攻性十足的话语已经超出御幸平时的风格，白河也因此特地看了眼身下的捕手，可对方就算感应到自己的注视也并不想给到一个眼神回应，所以说他应该是生气了。
“这是威胁吗？”
“是。”
明白自己撩拨到御幸的情绪后，白河冷笑了声，停止其他动作举起了球棒。
身下的御幸盯着对面的丹波给出暗号，后者很快回应了。
丹波只是迟疑了瞬间就选择相信捕手，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不容许自己就此停下。
身后的跑者就如同苍蝇一样，那个离垒距离无时不刻不在撩拨他的耐心，可丹波与其他一年级投手不同的是，他不会做浪费精力的动作。面对卡尔罗斯的挑衅，丹波只是例行看了眼，确定他始终没有多跑出去一步后就回过头。
白河看准了投手的动作，球棒在脑后规律性地摇摆。
第一球。
“strike！”
直到球进了捕手手套，白河才意识到他刚刚放过了一颗什么样的球。
“直球！内角直球！丹波选手毫无征兆地启用了久违的直球！”
虽然脸上一片平静，可此刻白河的内心早就掀起了波澜。
「直球？！」白河看向底下的御幸，不敢相信这个捕手的上一个配球，「他没有对卡尔罗斯那家伙投直球反而对我投出了？！难道这家伙以为我的打击能力连卡尔罗斯都比不上吗？」
「等等。」刚刚升起一股怒意的白河迅速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某些不对劲的事情，身下的捕手已经把球投向对面，白河看向对面接住球的投手，回想起刚才那颗直球的位置，「内角直球？也就是说丹波现在是可以把球塞到内角的？还是说这只是偶然行为？不对！首球就用并不会如此偶然，一旦投到红中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正当白河疑惑于丹波直球的准确性时，丹波自己也在庆幸着这一球的成功，赛前自己对御幸说过了自己现在直球的缺陷后，御幸没过多久就给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降低球速保证一定的控球力！
虽然这样做直球会丧失进攻性，可丹波明白这已经是权宜之计，当下不能要求更多，于是在试了几球后，丹波答应了御幸会与之配合。眼下就是收获这一球成果的机会了，丹波在看到球真的被自己控到内角后，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直球带给他的恐惧感，在之前如同阴云一样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现在这一球成功让这阴云消散，也让他恢复了点自信心。
「御幸，谢谢你。」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丹波朝捕手压低了点球帽，后者仿佛也领会到他的意思，向他点了点头。
对于投捕而言，这个尝试是极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