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亲近，苏轻挽早就习惯了，只是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昭喂她的缘故，她倒是吃了不少。
“轻挽，让我抱抱你们。”祁昭抱着苏轻挽，另外一只手摸着她的肚子，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他多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王爷，药熬好了。”丫环敲了敲门。
“红穗呢，王爷？”苏轻挽听那丫环的声音不是红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红穗应当一直在她这里的。
“端进来，我看她守着你累了，就叫她休息了。”祁昭把药碗端了过来，那是一只冰纹碗。
褐色的液体与白色的碗身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随着人行动，荡出一些来，却始终都在碗中徘徊。
祁昭把碗放在桌子上，走到苏轻挽身边来，顺手帮她垫了一个垫子，让她能好好地靠在上面。
“不是要喝药吗？”苏轻挽觉得自己伤口有些发烫，低声问。
“有些烫，我这就端给你。”祁昭勉强一笑，端起起了那碗来。
这明明只是一小碗药，他却觉得好似重逾千斤。
他这一双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今日却要杀了自己的孩子，他从不相信报应。
就算是有报应，也不该应在他家人身上。
他端到了苏轻挽面前，开始喂苏轻挽喝，可那勺子刚放到苏轻挽嘴巴时，苏轻挽脸上的笑，突然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药？”苏轻挽问。
“喝了，乖。”祁昭不回答，轻声哄着苏轻挽。
苏轻挽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另外一只手直接把他手里的勺子给推开。
勺子摔在地上，断成了两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轻挽掀开被子，就要朝着外面走，手却被祁昭紧紧抓住。
“放手，这是打胎的药，你打算杀了我们的孩子。”苏轻挽这不是疑问，而是质问，说完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轻挽这个孩子不能要，没有了这个孩子，我们以后还会别的孩子。”祁昭像是下定了决定，把她抱来放在床上，顺手取下自己的腰带直接把她的双手绑住。
捏住她脸颊，迫使她张大了嘴巴，尽数把药喂到了她的嘴巴里。
等到她把药吞了下去，这才把她放开。
苏轻挽使劲地抠自己喉咙，发现自己什么都吐不出来，泪滴落到了祁昭的手上。
一点点的热度，却灼烧得他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苏轻挽看向眼前的男人，问了一连串的为什么，颓然一笑。
问出来又能如何，她还保住自己的孩子吗。
忽然小腹开始抽痛，那一种剧烈到让人窒息的疼痛，下身有热流涌了出来。
苏轻挽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只听见祁昭在怒吼，声音夹杂了焦急跟惶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依旧还是那张床。
被褥还有她身上的衣服都换了，身上也舒服了不少，小腹也不疼了。
“王妃，您终于醒了，您要是再不想，奴婢就随着一同去了。”红穗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高兴地说。
“红穗，我的孩子还在不在？”苏轻挽拉着红穗问，带了一丝期盼。
“王妃，孩子没有了。”红穗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被人给关了起来，强行跑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家小姐小产了。
“参见王爷。”红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小姐，忽然觉得有道视线，顺着看去，发现居然是祁昭。
苏轻挽的身子僵住了，抬头看向祁昭，厉声说：“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红穗你先下去，我来就好。”祁昭不理会苏轻挽的态度，反而端起碗来，打算喂苏轻挽吃东西。
只是祁昭送到苏轻挽嘴边，却被苏轻挽给避开。
“我的孩子没有了，王爷也不用如此假惺惺。”苏轻挽冷冷地看向祁昭，有懊悔，也有恨意。
看得祁昭心下一惊，心得差一点窒息过去。
“现在这碗里没有放东西，再说了，你难道不想为自己的孩子报仇？”祁昭见她如此，知道她醒来，恐怕早就饿了，只能这般先哄着她。
苏轻挽探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把碗接了过来，自己吃。
见她把东西都吃完了，祁昭这才放心不少，开始为她收拣起来。
看着她那单薄的身躯，祁昭很想抱着她，告诉她真相。
可他怕苏轻挽受不了，比起恨他，他更怕苏轻挽会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昭那句话起了作用，苏轻挽还真就不拘着自己。
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甚至连孩子都不提起，所有人有以为她已经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