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选拔大会4(1 / 1)

“阿石,”溪涧清舞音色洋洋盈耳,冲身侧人道:“我们跟上去。” 言罢,她左足前迈,内力凝聚在脚尖,纵身一跳;随着她身形缓缓下落,人已置身国库外城墙上;身后阿石跟随着,亦停驻在城墙头。 溪涧清舞美目一转,便瞥见方才皇甫秋翼同银玄飞身而下的入口: 国库宫殿的几片金顶红瓦被人为地挪移了位置,同这古色古香、庄严威猛的格调极不协调。 溪涧清舞澄澈的眸子朝下凝望,只一眼,便摒住了呼吸:国库殿内云顶檀木做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琉璃为帘幕,泛金的柱础,竟是如步步生玉莲般,堪比红楼梦大观园的气派与奢靡。 明耀国国库,竟是这等富裕与奢侈的存在么? 可惜的是,此刻从她的视野里望去,难以观察到皇甫秋翼同银玄之动向。 两人似乎置身于国库较深处;远远地,溪涧清舞仅可听闻那翡翠与青瓷的碰撞声叮当作响,书卷同笔砚的摩擦声阵阵浅浅;真不知他们在搜寻何种珍物。 望着国库顶端同殿内地面近乎十六尺的高度,溪涧清舞陷入沉思。 倏忽间,阿石从腰间,抽出为明日参赛准备的皮鞭,递给溪涧清舞,迟疑道:“若是姑娘顾虑如何下至殿内,阿石随身携带的鞭子,倒是可有一用。” 溪涧清舞转头,扫视几眼阿石手中的皮鞭;而后她唇角轻轻扬起,牵连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缓缓言道:“阿石倒是颇为贴心的。” 绳子的长度并不能够完全降至地面,但是余留下的高度,溪涧清舞的轻功正好够用。 俯仰一息间,两人已接连落至宫殿内部。 近看去,国库内的装潢金碧辉煌到令人发指,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的巨柱支撑着,每隔一个柱子,便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四周红木架子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稀世珍宝,愈往里延伸,宝物愈是价值连城;高墙瓦缝间洒下一片朦胧的日光,显得国库内高贵又端庄。 溪涧清舞左右观察一番,确定皇甫秋翼和银玄不在附近后,便同阿石一步步朝里处走去。 一路上,珍奇异宝、绝世书画,鳞次栉比,应接不暇。 迷宫似的通道不知走了有多久,溪涧清舞从不远处倾泻的烛光中、半开着的石门里,听闻皇甫秋翼同银玄刻意压低嗓音的交谈之声。 她与阿石戛然噤声。 “爷,贵人的画卷并未卷入书列之中。”银玄音色冷然。 “嗯,”皇甫秋翼半响,应了一声;而后,他身形一转,耀眼的黑眸朝另一侧的书架上搜寻而去,似是发现了什么般,双眸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光亮,轻笑一番,若鸿羽飘落。 “银玄,过来搜这本。”他拿下画卷,音线拨动着撩人心弦的醇厚低嗓。 银玄听闻,二话未说,执起皇甫秋翼手中画卷,翻阅起来。 不多时,沙沙作响的翻书声逐渐平息。 溪涧清舞耳朵探在石门上,听到银玄话音思量片刻,冲皇甫秋翼缓缓道:“爷,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溪涧清舞紧接着朝门口探了探身子,脚步朝前微微挪动,却仍是看不到两人浏览为何。 皇甫秋翼俯视一眼,微微点头,唇角轻轻扬起,牵连出一个似有似无的淡淡笑容;这无声的笑容里,仔细看去,竟是带着几分疲倦与无力般,深深印在了溪涧清舞的脑海之中,回味出几分浅浅的苦涩。 几分心疼,几分疑惑。 溪涧清舞不明白:皇甫秋翼大费周章闯入国库,并是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物件;然而,他最先流露出的,并非激动欣喜,反倒是周身或深或浅地,沾染上好几层伤感惆怅。 溪涧清舞凝着皇甫秋翼那略显落寞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 骤不及防间,殿外传来南城皇帝雄浑威严的声音: “速速捉拿国库闯入者,有功之人,重重奖赏!” 完了! 溪涧清舞呼吸加重,强行按耐住狂跳的心脏,同阿石一个手势,便架起轻功,朝二人下落的绳鞭处迅速飞去;仓促之间,她转过头,瞥见皇甫秋翼冷静地指挥银玄从另一方出口逃离宫殿…… 星奔电迈,她同阿石顺利抵达殿外;阿石收回绳鞭,重新安置袖中。 就在她以为“皆大欢喜”之时—— “抓到了!” 其中两位士兵左右开弓,押着某人朝南城皇帝的方向走来。 是谁被捉住了?溪涧清舞定睛看去。 一瞬间,心脏仿佛停止跳动,五脏六腑的血液都朝着头顶奔涌而去;她莞尔的唇角生硬地停滞住,水晶般澄澈的眸子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被带到皇帝跟前的,竟是皇甫秋翼! 阿石亦如同未反应过来般,喃喃自语道:“竟是五王爷……” 突如其来的状况是连溪涧清舞也未曾预料到的。 …… 皇帝身后,宫道口旁站着的众人,皆有些震惊地注视着皇甫秋翼,其中不乏窃窃私语者。皇甫秋翼手下官员胆战心惊、双股战栗,害怕事态蔓延殃及池鱼;而属于皇甫宫霆势力方的官员,飞扬跋扈,就差把“落井下石”的得意写在脸上。 困境真是检验人心的绝佳途径,溪涧清舞冷笑。 正想着,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位尖下巴的精瘦男人,向前一步;只见他不急不徐地行至皇甫秋翼跟前,朝皇帝作揖,而后朗声道:“陛下,小的要告发五王爷的诸多罪行。” 此话一出,人群更加炸开了锅:没想到皇甫秋翼平日里不止纨绔;更是触及了明耀律法。 南城皇帝略略颌首,默许男子继续言说。 “如此这般,”精瘦男人清了清嗓子,短笑一声道:“小的发现,在今日大会场外,五王爷会凭借吹哨的方式,远程指挥选手格斗。” 溪涧清舞猛地回忆起那声长短参半、生气盎然的哨音来。 不过眼前众人,似乎并不满足于这几句陈述: “不是,这能够说明什么?” “就是说……吹哨能够说明什么呢?顶多算是鼓舞士气的法子罢了。” “指不定是五王爷闲来吹着玩儿的!” 看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吆喝着。 但精瘦男子似乎早已预料到,神秘一笑,从袖间掏出一履竹筒: “众所周知,西陵国人最擅长下蛊。小的曾有幸在五王府任职数月,偶然间从五王爷的书房内发现了这斯‘醉仙蛊’。 “中了这‘醉仙蛊’之人,会在听闻哨声过后,神志不清,任凭下蛊者摆布。 “故,小的认为,五王爷有操纵‘选拔大会’的嫌疑。只要向选手下蛊,选手便可以完全按照五王爷的意愿行事,操纵大会排名,绰绰有余。” 确实是一桩大料。 溪涧清舞见南城皇帝缓缓眯起眸子。 但似乎还未结束,精瘦男子转身朝五王府方向一指,表情似乎有些许兴奋与狰狞,道:“而五王爷之所以能够游刃有余地操纵‘醉仙蛊’,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那人便是,西陵国公主——皇慕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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