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相有用吗?(1 / 1)

疼! 下身撕心裂肺的疼痛,溪涧清舞挣扎着从硬榻上爬起来。 身旁的皇甫秋翼沉沉地睡着,剑眉紧皱,薄唇紧闭,仿佛深陷梦魇一般。 方才,溪涧清舞慌乱地摸到了袖口里的“沉睡散”,将皇甫秋翼迷晕,这才有机会喘口气。 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胸口的箭伤亦是疼痛,她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捡起地上被撕扯的破败不堪的衣物,转头看了一眼皇甫秋翼。 后者依旧熟睡着,一动未动。 她松了口气,随后又忐忑不安起来。 这是她的……第一次。 她不知晓今夜,皇甫秋翼作何变得如此失控;他在注视她之时,又把她当作了他的哪位故人。 可是她来到这里,纯属偶然,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位故人。 等他醒来,见到是她,会怎么想? 一个不知廉耻,想要爬上他的床,以求富贵显赫的女人吗? 甚至会不会想她,用了计谋来陷害他? 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今夜,她必须悄无声息的离开,并且此后,要假装什么事情皆未曾发生一般。 想到这里,她披上来时穿戴的披风。怕皇甫秋翼醒来,她简单收拾了下,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营帐。 北地刺骨的寒风如利刃一般凌削着她细嫩的肌肤,脸颊冻得生疼;同样感到痛苦的,是她的那一颗心。 她的聂卡迪,早就不属于她了。 留在明耀国,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呢。 …… “秋翼。醒醒,秋翼。” 皇甫秋翼直起身来,头痛已减缓大半,逐渐回忆起昨晚的一切。 彼时的他正研究地理图,身体突然燥热起来,紧接着脑海好似被谁牵引住一般,疼痛难耐。他正想着去营地附近的活河内舒缓一下,却倏尔闻到一股玉莲的清香味。 后来,他好像抓住了谁的手,将她推倒在硬榻上,再往后便不得而知了。 二十多年来,他还未曾睡得这般沉;伴随着那悠然的玉莲香味,他很快便进入梦乡。 身旁珠珠焦急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秋翼,你感觉如何?” “珠珠?”皇甫秋翼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是我,秋翼。需要叫位军医吗?” “无妨。”他右手揉了揉仍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俊眉紧锁,左手掀开被褥,长腿迈出床榻。 突然,榻中央的一抹鲜红,映入他的眼帘。 真相来临是如此的措不及防。 皇甫秋翼这才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 但是,自他昨夜昏睡,到此时被叫醒,除了珠珠以外,他未曾见过其他任何一位女性。 随后,他接连瞄了珠珠好几眼,每一次目光投来,皆透露出一股不可置信之意,眼神里的疑惑之色愈来愈浓。 他不知晓昨夜自己究竟为何失控,伤害了珠珠。 这是他,一直以来皆珍重万分的人。 从前多年,他被皇甫宫霆陷害,跌落高堂,难以翻身,心灰意冷。 当他路过怡红楼之时,华灯初上,古色古香的楼阁大红灯笼高高挂,丝竹弦乐声、靡靡唱曲声、男女调情声,莺莺燕燕,热闹繁华。 珠珠一袭月白色舞裙,“降落”到他的身边,粲然一笑,给予了他所有的温暖和包容。 从此他的春夏秋冬,多了一位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的女子。 而如今,他却玷污了他心中的珍宝。 他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极短、极浅,一闪而逝。 “珠珠,本王……会对你负责的。”他低哑又干涩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透着些微微恼怒之意,甚至说这句话的尾音都在微微的颤抖。 “秋翼……”机敏如珠珠,她立马就听出了皇甫秋翼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并不知晓昨晚同他在一起的女子是谁,只是瞧见了落红,瞧见了她在这里,便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是她。 珠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恍若罂粟绽放般,娇嫩却怀抱剧毒。 她原本想要否认的,但望见他眉宇间的忧色,紧蹙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黑眸,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变得暗淡无光时,她立马转变了想法,打算顺势而为。 “秋翼,不要难过。我是自愿的。” 一种难言的痛苦在皇甫秋翼的俊眸中闪烁,他坚决道:“珠珠,相信本王,本王定会对你负责的。” 珠珠眼眸里泛起片片泪光,低声曼语应了声:“嗯……” 溪涧清舞匆匆换了身青色比甲,着了件月白色长裙,便出了自己的帐子。 行至皇甫秋翼的营帐门口,刚调整好心态,便听到了皇甫秋翼对珠珠说的话。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悲伤袭来。 明明知晓,他永远不会是她的,却还是发疯了般地在意。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远远地落在他的身后,望着他肩宽腰窄的背影逐渐远去。他经历的每件事,面容上显现出的每一个喜怒哀乐,她都可以看见,却如同看客般,无法触及。 “秋翼,你昨晚,怎会那般失控?”珠珠娇声娇气道。 “本王,大抵是误食了‘合欢散’……”皇甫秋翼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悔之意。 “怎会如此?秋翼与我昨晚用了同样的餐食,我却未曾有事;莫不是除此外的其他东西导致的?” 皇甫秋翼听罢,俊眉紧锁,他执起砚台上的毛笔,在毛毡上轻轻浅浅地沾了几下;倏尔,他下笔一重,微微的墨花飞溅起,他满眼质疑地抬起头来。 “莫不是,那一颗‘增元丹’?” 什么? 溪涧清舞心中一震,随之而来的却是疑惑。 “增元丹”的配方与“合欢散”各异,如此说来,服用了“增元丹”又怎会出现“合欢散”的效果? 大抵是搞错了罢。 “我们令军医验了便知。”珠珠淡笑一声,温和道。 但在溪涧清舞听来,这浅浅一笑,不怀好意。 “叫溪涧清舞过来一趟。”皇甫秋翼清了清嗓子,朝门口的士兵说道。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溪涧清舞没有办法;略一计较,她掀开门帘走进室内。 皇甫秋翼盯着她,那犹如深井一般幽静冷厉的眼眸里,闪动着鬼火般的幽光,乌黑亮丽的瞳仁里,蕴含着深潭般的凌冽,迸射出拒人千里之外的丝丝寒意。 溪涧清舞前脚刚跨入门内,军医后脚便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 皇甫秋翼睇着溪涧清舞,前者放下手中紧握的狼毫笔,单手撑着脸颊,倍显慵懒和无情,令人不寒而栗:“昨夜本王食用的‘增元丹’里,怎显现出‘合欢散’的效用,你且给本王解释下?” “殿下,‘增元丹’臣只在‘策马节’之时做过一批,所有丹药皆使用相同的原材制作而成。”溪涧清舞振振有词,言下之意,‘合欢散’与她无关。 皇甫秋翼听罢,脸色一沉,直勾勾地紧盯着她,一双嗜血地眼睛中,透着蓝色的火焰:“那照你的意思,是本王自己给自己下药,来诬陷你?” 溪涧清舞低下头,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动到地面,不去看皇甫秋翼变得凌厉无比的眼神,目光好似匕首般,泛着逼人的寒意。 随即,她壮起胆子道“这‘增元丹’最初在我这里,到最后被殿下服用,全程假借了不知多少人之手,是否有人从中作梗,我却是无从考证的。” 此话一出,只听见寂静无声的营帐中,军医害怕地倒吸一口冷气。 虽说方才的这番言论不假,但聪明人稍加思索,便可琢磨出其中门道:她此话意指,中间人众多,亦是包含珠珠、皇慕晚两人。假借其中一人之手,将“合欢散”加入到“增元丹”中,便可完成这番罪状。 且不说这未有证据的空穴来风,无论是哪一方做此下策,皆会落得个下场惨淡;都是有能力成为五王妃的人,着实有些得不偿失。 珠珠却是冷然,从旁质问道:“清舞姑娘,这‘增元丹’放眼整个军营,甚至,或许是整个明耀国,只你一人知晓如何炼制; “若果真是旁人炼制,那这掺杂的过程,是任何一位不懂医术之人能够做到的吗?” 溪涧清舞咬咬牙,她算是知晓,昨日珠珠那居高临下、不坏好意的笑容,寓意如何了。 正是为了在此刻摆她一道吧。 伤口上的绷带似乎用处不大,渗出了丝丝血迹;亦或是床上深色的落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溪涧清舞,你还有何话可说?”皇甫秋翼厉声斥责道。 何话可说? 溪涧清舞不由失笑,她想说的话那么多,但问题是,他能听进去吗? 明明不是她做的。但听他语气,似乎她作再多的解释也全无作用了。如此笃定的反问句,真相似乎已不再重要,当下她就是错的,已然成为定局。 自己明确指出,珠珠和皇慕晚或许也有作案动机,可他不闻不问,就是拿捏住她医术鹤立鸡群的漏洞,就是明目张胆偏心珠珠。 方才进门的惧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云淡风轻。 她满不在乎,一脸淡定从容:“殿下若认为是臣做的,臣便无话可说。”

最新小说: 此意人世间 荒年有商场,恶婆婆带全村致富 魂穿之命中注定 谁懂?我带着图书馆去种田了 锦绣寒门 乐鸣天下情难却 穿越古代去逃荒随身带着时空门 穿越农门:医女空间燃翻天! 长宁安宜 情锁君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