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厉明诀也没否认，微微颔首，“自然有。” “嗯？”祈钰登时来了兴致，伸手戳了戳厉明诀，“你到底都在哪些地方安插了眼线？” 她现在是真的好奇，厉明诀谋划到了什么地步。 连景阳宫那个，被皇后一手把控，连只陌生的鸟都飞不进去的地方里，都有他的眼线。 厉明诀一把将她作乱的小手拢在掌心里，语气淡淡道：“京城里处处都有本王的眼线。” 虽然早知道自家王爷本事通天，可祈钰听到这话，还是愣了一会。 处处都有？ 那岂不是说，她的一举一动也都逃不过他的那些眼线了？ 厉明诀没好气地屈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本王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 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偷窥狂是吗？ 祈钰吃痛地抽了抽气，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是你自己说处处都有的，那我这个猜测难道不是很合理吗？” 厉明诀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争论下去。 他咳了一声，言简意赅道：“总之，该布置眼线的地方都有。” 京城里不少达官显贵都会在各处安插自己的眼线，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连他的父皇，也培养了一大批能帮他搜集消息的暗卫。 这是一种手段，也是一种威慑。 祈钰默默摇了摇头，京城就是个龙潭虎穴，大家看着光鲜亮丽的，实际上，活得都不容易。 但她也不关心这些细枝末节，问道：“那些眼线要如何给你传递消息？” 不说别的，就景阳宫那位主子的德性，想要在她眼皮底下能传出什么消息来，属实是难于登天。 厉明诀道：“暗卫。” 宫里除了他光明正大安插在各处的眼线，还有一些从来不在人前出现，但却能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暗卫。 他们藏在暗处，如同鬼魅一般，行走于各个或隐秘或危险的地带。 当然，除了暗卫，还有一些比较不易被人察觉的方式是，通过一些不起眼的贩夫走卒，如每日都会经过王府后门的送菜人。 祈钰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纠结于这点，她只需要了解这个机制就行了。 不过，她今日在景阳宫倒是发现了另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她双眸闪着微光，挑眉道：“我想，我已经知道王爷安插在景阳宫里的眼线是谁了。” 闻言，厉明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的王妃总是能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说起来，他在景阳宫里安插的眼线是一个很难被察觉的人，连生性多疑的皇后都从未对那人起过疑心，更遑论其他人。 但没想到，祈钰今日去了一趟景阳宫，逗留的时间也不算长，竟然就发觉了端倪。 “王妃以为是谁？”厉明诀好奇地问道。 祈钰微微一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厉明诀讶异地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赞叹：“王妃真是神机妙算。” 祈钰但笑不语，倒头躺进自己的被窝里，睡了。 翌日一早，祈钰去后院查看柳闻声的情况。 探了探他的脉相，发现虽然那股毒素已经被莫青山封住，但仍旧是治标不治本，长久下去，他的身体迟早有撑不住的那一天。 她也没瞒着这两人，将柳闻声的病情都细细说了一遍。 柳闻声倒是还好，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副病恹恹的身子还能撑多久。 但封越神色却肉眼可见地变得凝重起来，他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齐王妃，可有什么办法医治？” 祈钰还是那句话，“除非找到解药，否则，神仙来了也治不好他的病。” 封越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他咬了咬牙，语气坚决道：“我要进宫，去找解药。” 祈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柳闻声连忙摁住了封越的动作，缓缓摇头，“不要意气用事。” 封越急得不行，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十分憋屈地坐在那。 祈钰倒了杯茶，语气淡淡道：“就算你进了宫，你打算如何去找解药？” 闻言，封越愣了愣。 柳闻声叹道：“皇后不会将解药放在景阳宫的。” 祈钰心下一动，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知道她将解药放在何处？” “我不知道。”柳闻声摇了摇头，“但我知道依皇后谨慎的个性，她不会将解药放在自己的景阳宫里，万一哪日不小心被人发觉，她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祈钰对他的猜测表示赞同，继续说道：“虽然不在景阳宫，但却仍在宫中。” 柳闻声看了她一眼，“王妃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祈钰眨了眨眼，抿了口茶水，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还不简单，皇后这么谨慎，她必然会将解药交给一个她信得过的人，而这个人断然不可能离她太远，否则她就无法掌控了。” 柳闻声先前没想到这一层，眼下听她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柳亦瑶的控制欲很强，所以她绝对不会允许事态超出自己的掌控。 因此，解药现在还在宫里。 封越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不在皇后手中，那又在谁手里？” 祈钰提醒道：“皇宫里能藏药的地方不多，而能光明正大存放各类药物的地方，也只有一个。” 她话音刚落，柳闻声和封越便反应过来了，两人异口同声道：“太医院！” 祈钰笑了笑，微微颔首：“不错，正是太医院。”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太医院正是一个最适合用来藏药的地方，因为在里面搜出什么药来都不会让人感到稀奇。 想必皇后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将解药藏在那里，而且，太医院跟她在表面上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就算真的搜出来了，也没有人会联想到她身上。 祈钰又想起这阵子，莫青山传回消息说，皇后也不知道暗地里换了太医院多少人。 也不知道该说她心细谨慎，还是胆大妄为了。 柳闻声又蹙眉道：“就算知道了解药藏在太医院里，也未必就能找到。” 封越一听，又有些急了。 祈钰却笑了笑，语气玩味地对他们道：“我想，我已经知道解药在谁手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