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深夜中被浑身是血的凶徒追杀,一旦被捕,必然死得惨烈。小叶子和李厘毛骨悚然,只顾撒开步子逃命,哪里还辨得方向路况?但夜里山路岂是那么好走?一个不注意,林中藤蔓就把两人绊倒在地! 高大岭更是抓住机会,举刀就向小叶子头上砍去! 小叶子尖叫一声,吓得双手一番乱摸,也不知从地上抓起什么,就本能的架在面前一挡。她运气实在极好,只听当啷一声,手中物应刀而断,飞了半截出去,倒吓了高大岭一跳,这一刀便没劈下来,教她逃过一劫。 高大岭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粗鄙的骂了一声,一脚踩住小叶子裙摆,又再要一刀砍去。这一下,小叶子再无抵御之物,只能等着受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星空下寒光一闪,高大岭随即惨叫一声,浓郁腥血自他颈间喷涌而出,糊住了小叶子的眼睛。 待得小叶子回复视觉,高大岭已倒在一侧死了个透。在她面前站着的是浑身打战的李厘,他手中紧紧握着半截滴血的象牙短笛,面色惨白,活像死了半条命。月光下,象牙笛茬口尖锐,仿佛还挂着些碎裂的皮肉…… 变生肘腋,生平未见,小叶子吓得魂不附体,一双柳叶眼瞪得像一对铜铃。如果说刚才的高大岭是可怕的恶魔,现在的李厘也未见得多亲和,虽然他还在因为首度杀人而颤抖,但一身血污,更显得狼目凶狠,杀气骇人。小叶子被他盯着,更是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顺意,就要惹得这狠人再度爆发。 幸亏李厘“身经百战”,虽是第一次杀人,比小叶子倒恢复的快些。他目光一转落到小叶子身上,正要问话。小叶子被他着力一瞪,以为他要大开灭口杀戒,哪能不跑?可她此刻手软脚软,行动不力,还未起跑,已被李厘一把拽住:“你上哪儿去?” 小叶子尖叫道:“……你……他……他死了!你杀人了!这……这……这怎么办?” 李厘面上看似凶狠,心中却也是惊魂未定,不知该如何收场,眼见得小叶子炸了毛,更不能放她走,只好紧闭唇齿强自镇定,好半晌才重启口舌,道:“高大岭势力不小,要是被发现死在咱们手里……” 这话倒是抓住了重点。说高大岭多行不义死有余辜,但要是真传扬出去,高家手下恶棍岂能干休? 小叶子听他如此说,更以为他要灭口,身子只往后缩。李厘烦了,一把拧住她手腕扯将过来,将她紧紧箍住,在她耳畔喝道:“你别乱动,我……我是来救你,又不是要杀你!你要再乱动,我就……我就……总之我不会伤害你的!” 得了定心丸,小叶子这才渐渐镇定:“……好……好吧……那……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把他扔在这么?我看……我看咱们不如……不如埋了他,出去避一避风头……” 李厘思忖片刻,道:“躲倒不必……你嘴严实点,我自有分寸。” 说着,他便自找了一块石片,给高大岭挖起了葬身坑。小叶子拎起石片也过来帮忙。工具虽不趁手,但两人合力,还是在天亮前将现场处理妥当。 出了树林,两人对视一眼,俱是心中一动。从未见过对方如此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模样,这番由死而生之后,倒感觉对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感觉归感觉,带着一身血污回村,和自首没有任何区别。 小叶子提议,小溪上游有一所破房子,正在外婆墓地之侧,那儿荒废已久,鲜有人迹,不妨在那梳洗一番。 李厘默许,便跟着小叶子来到破院。刚一进门,便被这屋里积存的酸腐之气熏得倒退三步。这院落本是民居,多年无人居住,便被充作仓储堆放柴草残余。江南之地多潮湿,柴草总易霉变,味儿自然冲鼻。小叶子出身穷苦,倒是不嫌,李厘可是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滋味? 小叶子见他如此,不由得好笑,语气间也带了三分调侃:“不怕血,倒怕臭。大少爷忍一会儿吧,我去打水给你冲洗。”说着从残余堆里寻了个半截罐子,去溪边打水去了。 面子有失,李厘的脸便板了起来,可小叶子又走得快,不给他找补的机会,只好憋着气,等到小叶子捧着水回来。一看她头发衣服皆是湿漉漉的,显然是在溪边大肆沐浴过。想到那场景,李厘面上一红,心中虽动,嘴上却道:“光天化日在野外洗澡,也不怕人看见。” 小叶子翻了个白眼,道:“不在外面洗,难道在你眼前洗?” 李厘嘟囔道:“要洗也该我在外面,你一个姑娘家的……” 小叶子举了举手中水罐:“少废话,你洗不洗?” 虽被抢白,但当下急于洗漱,李厘也懒得分辨,手一掀便把上身衣服拽了下来,一下子露出肌肉分明的上身。十九岁男人的身材虽未完全成熟,却别有一种横冲直撞的青春气,这么毫无保留的骤然撞到小叶子眼中,倒把她臊了个大红脸,急忙转过身去,气道:“你还说我,你不也……男女授受不亲,注意点影响!” 一开始李厘还没反应过来,待他转念,便明其理——这小丫头害羞了,看来自己身材颇有魅力。他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嘴上嫌弃,语气却比刚才柔软了几倍:“少见多怪,我家丫鬟天天伺候我沐浴更衣,也没你这般多事。” 若是小叶子回转头来看到他温柔的笑容,或者尚能明了,可惜她害臊没回头,听到的只有讽刺,立时不忿起来。她心眼一动,便决定接招:“是吗?既然这么多人都见过,我就不和你假客气了。”说完,她媚笑转身,几步便跳到李厘面前,坏笑着在他身上点了一点:“让我看看……大少爷身材不错嘛。” 她这般坦然流氓起来,换李厘不自在了。眼见得她手指下移,在他身上划出一道浅浅水痕,宛然便是勾栏中调戏的手段,一勾又一勾的,片刻就把自己的全部神经都挑了起来。他暗叫不好,瞬间红了脸:“常小宝,你……住手!” “住手?”小叶子目光如炬,立时看出这厮外强中干。她阴谋得逞,也不再放肆,只吃吃笑着,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嘲笑这位嘴硬心软的小少爷。 她这一笑,笑晃了李厘的双眼。他早就有意小叶子,只不过碍于脸面,不好声张,若不然,怎会有事没事折腾着闹她?他虽然做事胡闹放肆,但对男女之防倒颇为正经,即使偶尔因青春正好对适龄女性产生些许爱慕之思,每每动情妄念之时,也只念着小叶子的好,梦里魂里早把该想的想过一个遍。此刻小美人儿就站在近前,湿发湿身,曲线毕露,又如何能让李厘按捺得住万千情愫?这一下,浑忘了周身酸腐,浑忘了昨夜风云,心里眼里便只有小妖精一人而已了。 小叶子是何等乖觉,笑了几声,就发现气氛不对。对面这个少年,明明是坚毅冷傲的眉眼,偏生眼中那股光如生了火般爆裂炙热,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吞吃入腹。 她心中警钟骤起,不由得后退一步。 她退一步,李厘就进一步。 一步一步,退到墙角,避无可避。 少年情动最是激烈,更何况百炼钢化绕指柔?喜欢的姑娘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中,就像是自己抱住了她一般。那为什么不抱一抱呢?他探身过去,像个初出茅庐的猎人企图抓住一只可爱柔软的小兔子,动作笨拙却坚定。 她眉毛边有一颗浅浅的痣,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呢……她的嘴唇为什么那么红,又那么软?……呵,还在抖呢……若是吻一下,该是什么滋味?不,绝不能只吻一下,那根本不够……她会乖乖的听我的话吗?如果她和我成了亲,是不是就会一直这样乖乖的?我在想什么……她好美…… 就在他即将得手之时,小叶子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李厘惶然直起身子,一脸好事撞破的羞涩,心里突突乱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缓解尴尬。他可想不到,小白兔早已经缓过劲来。小叶子虽没谈过恋爱,但生来追求者众,早把这男女求爱的套路看惯。既然缘分到这儿了,又一起杀了人,就是一条藤上的蚂蚱,他人倒是勇敢,长得也算清秀,家里也还有钱,目前手头的人里,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如果得他暂时庇荫,倒也不是坏事。只是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如果他能给出足够的诚意,自己倒也不是非要拒人千里之外。看他眼神,倒好像很喜欢很喜欢自己的样子。她还算满意这一点,有心想要听听李厘能说出什么好话,便安安静静等他下一步行动。哪知李厘却被她盯得慌乱不已,半晌才舔了舔嘴唇,眼神飘忽:“小宝儿,你……你好勾人……” 话一出口,李厘便后悔不已——怎么紧张到口不择言,竟把平日里吹牛的昏话说了出来?他明明只想夸她可爱美丽啊! 正要改口,小叶子却没给他第二次机会,勾人?这算什么话?分明是把自己当作玩物嘛!还小宝儿,去你的小宝儿!看来这厮和旁人一样都是见色起意,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她怒从心起,扬起手里水就泼了他一头一脸,骂道:“你才勾人,你全家都勾人!” 她气得要走,却被李厘一把扯住衣袖,正欲软语解释,偏生使得劲儿大了,小叶子被他扯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他怀里。挣扎间,他唇角意外蹭过她的脸颊,却坐实了“见色起意”,彻底激怒了小叶子。她刚要抓烂他脸,却被他按住双手:“嘘,外面好像有人。” 她一怔,急忙侧耳细听,果不其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难道是高大岭的兄弟来寻人?这一下可吓坏了她,顾不得刚才一切,一把扯过李厘就要往屋里草垛里躲。可来人好快,还没等他俩藏身,门已被人推开,正撞着二人偷情爱侣般扭在墙角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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