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优忍不住插话道：“高老大说的是，兰家大多都是心慈仁心之人，这在整个大陆都很有名的！兰萱这姑娘难得啊！你身边有她，其实我是很放心的！” 闻言，方渔心中颤动，璇素的好，他深有体会。 高如祥道：“上官，广宇是知道感恩的人，你放心吧！我继续说啊！林清妍被救回一命，更得了天武联盟的奖励，说起来，这奖励本该用在她的女儿溪爱媛的身上，军功一般要么用来升官，要么就用来突破修为，以当时溪爱媛的情况，突破修为应该是首选。” 上官优接话道：“这一段我来说吧！广宇，我老人家可是为了你才去打听这些八卦的！嘿！” 方渔露出笑容，张口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又感觉这会显得矫情。 上官优对他摆摆手：“不用感谢，八卦一下也有益身心，哈哈！林家的问题，祸根其实在林青凡的老婆严娇璐身上。她看上林清妍手里的军功，便鼓动了林清妍的母亲给林清妍施压，要她将军功送给林青凡的儿子。当时林清妍还在养病，被自己母亲逼上门，为此生了场大病，好悬没再次死掉。我记得当时有林清妍的追求者，将这件事情捅到名剑堂要说法，林大惠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名剑堂的斥责，从那时起，他基本就是在家休养的状态，很少再来名剑堂。前两年，林大惠和他老婆闹和离，就是因为这事情，别人不说，我可清楚的很！” 方渔感慨道：“没想到林家是这种情况，没看出来啊！” 上官优笑道：“也不至于都是坏人，林家的问题主要出在女人身上，林大惠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当初有了那件事情，他直接把家里收入拿出一半给了林清妍。以当初林清妍对他们老两口的态度，能做到这一点，最少从爱女儿的角度，他这个父亲做的没错。” 方渔想到当初原艾希手里那花不完的灵石，他不由得说道：“是啊，我当初也奇怪这件事情呢！看起来林大惠对小艾非常关心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至于这么糟糕吧？” 他有句话没说出来，就是原艾希在他成为四品炼药大师之后，就迫切的要和林家撇清关系，当时他看这件事情，以为是原艾希对他的依靠，现在看，或许双方之间只维持了表面的友好而已。 上官优道：“这就得说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说是最后一次林清妍母亲上门逼林清妍交出军功，刚好遇到溪楚生，结果俩人之间闹僵起来，林清妍的母亲被溪楚生的人给打了一顿。原本若没有这件事儿，林清妍便忍下做了溪楚生的妾室大概也没问题，谁知这件事情发生，林清妍也不敢嫁了。” 方渔问道：“那最后林清妍是怎么死的呢？” 高如祥接话道：“不急，继续听下去。林清妍见到无法嫁人，也无法阻止林母对她军功的索要，又记起来曾经为她治病的兰家人曾提过的咒术，便将她的军功换了一张‘千千结’的符咒。” 方渔听兰萱说起过这种咒术，他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她最后死在神识耗尽之上？” 高如祥点点头，“的确如此，但这不重要，这只能说明是她自己选择的取死之道。关键问题是千千结的施展对象……” 方渔愕然之间，不由得说道：“施展对象是她们一家三口？溪楚生、小艾和林清妍？” 高如祥长叹一声，“是啊……” 方渔的心已经沉到谷底，“所以，高圣，林清妍用出来的是’生死千千结’，对吗？” 高如祥道：“的确，林清妍以她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施展出的！” 方渔低下头，陷入沉默。 上官优不由得说道：“当初我刚听说的时候，也是震惊万分，但如果想想林清妍当时的处境，倒也不难理解她的做法，只是这下手有点狠，把自己家闺女都坑进去了！” 方渔点点头，他能想到当时的林清妍，这边是林母上门逼迫，那边溪楚生连个平妻也给不了她，再加上林母被溪楚生打了，想必她更会因为这件事情，逼林清妍交出军功，或许在当时的林清妍看来，她已经走投无路。 站在这个角度，林清妍势必要赌上一边，要么低头交出军功，给林青凡的儿子换取修为提升，要么彻底倒向溪楚生。 从现在这个角度来看，林清妍选择了倾向后者的一条路，只可惜千千结而已，它能把人从因果上绑住，却不能将人心改变。 高如祥叹道：“是啊，又或者说这件事情中，溪楚生的人品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若溪楚生不那么自私，即便林清妍怎么施展，都是幸福的结局！” 方渔问道：“所以，高圣，其实璇素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高如祥道：“应该不是，她之前知道有这么一件恩怨，但查过之后，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千千结的事情是这次来尚武城，她刚知道的，昨天，她找我帮忙，查了当年李兰家的底册，也的确有这么一桩。其实这件事情，不论是你师傅还是我，我们都忽略了，我们单纯的认为溪爱媛只是想弥补幼年时期感情的缺失，又或者她是被林清妍洗脑单纯认为对不起溪楚生才会那样。” 方渔知道这种用生死结下的符咒，根本没有办法解开，但他还抱有一丝期望，“高圣，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个推断呢？” 高如祥摇头道：“生死千千结不会错，兰萱这次提醒，我也亲自去看了溪爱媛身上的因果，她被人施展过千千结，指向也是北方，基本没跑。” 方渔又低下了头，高如祥忍不住说道：“广宇，缘起不灭，这个道理你是明白的，溪爱媛和溪楚生之间很多事情斩不断的！而溪楚生的血亲和溪爱媛之间，也是斩不断的！” 方渔咬牙道：“高圣，只有人死才能缘灭吗？” 高如祥道：“是的，但溪楚生只是自私，并没有什么大错，溪族还是大族，我们不能这么蛮干！” 方渔道：“溪楚生虽然不一定有事儿，但溪楚生的几个孩子听说欺男霸女，坏事做尽！” 高如祥点点头，说道：“那样太牵涉你的精力，没必要把心思花在他们身上，依律而行就足够了！” 上官优有些担心方渔的状态，他劝解道：“广宇，其实你身边有兰萱，还有凉国的长公主这样的女人，溪爱媛不行就放弃吧！她不配，这些年因为她，你没少被别人指指点点。我现在都庆幸这些年你在戍西没有回来了！” 高如祥说道：“的确如此，若那溪爱媛老老实实的，即便她修为再低，溪楚生那边再差劲儿，我们也能容下她，但这些年她已经把自己的人品败光，人缘耗尽，已经留不住了！” 闻言，方渔双眼红了起来，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二老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这种事情只能让方渔自己想明白才好解决。 这也就是这么多年来，原艾希在尚武城搅风搅雨，没有人管的原因之一，与其强行扭转，最后走向不可预知的境况，不如让其疯狂，让方渔自己死心。 许久，方渔才抬起头来，“二老，我想尽可能再挽回她一次，毕竟我在微末之时，她也是给予我帮助的人！” 高如祥和上官优只能暗自叹息，看来原艾希疯狂的还远远不够，时间还是早了，但有璇素在方渔身边，她又如何肯让方渔陷入那样被情感折磨的境地呢？ 高如祥叹道：“行吧，那就由得你！但你得狠心管住那溪爱媛，不能再让她肆无忌惮了。” 方渔点头应下，但他在心里又不禁头疼起来。 高如祥见方渔眉头紧锁，知道要给他一段时间来思考。 他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件事情了，总之我们告诉你了，重要的是你得过自己心里那道关！说说你下一步安排吧！你的戍西三年考已经出来，甲上的评价，按照评分规则，建安城升级为上等宗门级别，直接隶属于天武联盟长老院。” 上官优笑道：“下一步就是让你上交赋税的问题！广宇，你琢磨琢磨准备交多少过来？” 方渔从愁绪中抽离，心中算着建安城现在的收入，他说道：“每年三亿元丹，您二老看怎么样？” “嚯！”上官优吓了一跳，说道：“交上来这么多，你建安城不准备要了？” 方渔奇怪道：“不是说各家都要上交六成吗？” 上官优道：“你现在一年收入五亿元丹？五亿可是元丹，要是换成积分得六亿了！” 方渔说道：“差不多！就算现在不到五个亿，下一步也肯定到了！” 上官优的大脑袋不断摇着，“这不行，太多了，容易招罪。” 方渔心中暗笑，建安城预估今年收入在七八亿元丹的样子，这还不包括下一步和凉国左相之间的合作，若双方合作起来，这收入还得猛增。 高如祥笑道：“的确没必要交这么多，我说个定数吧，每年三千万积分给到管理机构，三千万积分给到统帅部，统帅部这次把建安军顺道给你批准下来，这样你那边所有人员的月例、年薪都由联盟这边派驻的度支管理部门来发，这才是正规做法。” 方渔略一思忖，说道：“高圣，那不相当于我才交了两千多万积分？” 高如祥笑道：“的确，你那边面积就那么大，人口也就那么多，这个上交比例已经超过大部分上等宗门！” 上官优也点头道：“是啊，原本我还说让你就交个几百万积分象征一下就好！” 方渔一阵干笑，想起不能在大佬面前装大款的名言警句。 高如祥对上官优说道：“这下广宇晋升侯爵应该没问题了吧？省得那些世家的说三道四！” 上官优笑道：“高老大，你就是好脾气，要是我，早就打上门了！” 高如祥摇头道：“还得考虑广宇晋升长老的事情，得平衡各方关系！” 方渔耸耸肩，他说道：“高圣、师傅，要不让我再蹉跎两年吧？” 高如祥笑道：“这机会难得啊！蹉跎有时候会丧失很多机会！” 方渔道：“没事儿啊，我还年轻！这些天，听说小艾这几年惹出来的事情，我也琢磨根源在什么地方。刚才听您二老告知的原因，我想那些虽然重要，但一定也还有我的问题。比如我年少就走到如此高位，又因为我经验不足，并不能很好的对待小艾这样疯狂的人。其实我一路走来，遇到小艾这样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几乎每次我都会上当，我想我是需要好好的沉淀一下的，人生阅历总是能体现在心境的培养上，这也是我下一步面临更高修为必然要过得一关，缺少不得啊！” 高如祥和上官优对视一眼，二人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上官优笑道：“广宇，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体会，我以为你需要很多年才能体会到这些呢！” 高如祥也说道：“相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对你能有这样的体悟更感觉满意。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方渔笑道：“我的想法就是退下来……” “此话怎讲？” 方渔便将这几天的想法说上一遍。 高如祥和上官优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一番话说完，上官优不满的说道：“广宇，你不能这样，说起来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推上这个位置的。” 高如祥也说道：“你师傅说的对，你不考虑自己，总得考虑一下你身后名剑堂一系的人吧！这些人还有他们身后的家族！” 方渔道：“二老，我所谓的退不是退而求其次，而是等待更好的机会啊！” 上官优瞪眼道：“什么更好的机会，有我和高老大在，时刻都是你的好机会！” 三人争执的热闹，结果便是谁也争不过谁，最后，高如祥说道：“不急，左右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广宇，上官，我们都在琢磨琢磨，看有没有什么妥善的办法。” 离开高如祥家里，方渔被上官优带回自己家。 “明日在修士大学堂走完仪式后再回家！”这是上官优的交代。 方渔明白，上官优这是让他把府上的事情交给璇素来处理，他忍着将神念派出去探查的冲动，老老实实的在静修渡过一夜。 其实，方渔是怂了，重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怂，因为他怕得到第一手调查结果后，他忍不住亲自动手，从而余生在后悔中渡过。如此将事情交给璇素，他相信璇素给他的，一定是经过过滤后的答案…… 翌日的毕业典礼被修士大学堂做的低调且奢华。 学堂并没有做宣传，但该来的人都来了，方渔从南荣凯手中接过毕业证书的时候，方子墨和白娴凤还上演了一场抱头痛哭的戏码。 璇素带着原艾希、唐星、唐月、许画珊、郑环、于家姐妹等人悄悄过来观礼，又悄悄离去。 方渔和璇素传音许久，璇素一个劲儿催他专心典礼上的事情。 原艾希黑着眼圈，精神不济的样子，看来各种调查对她打击很大。 想想原本那奢华的礼台之上，原本应该是她挽着方渔接受毕业证书，然后她再把近期内遇到的麻烦事儿，趁机向天武联盟的各位大佬一一提起，她就难受的想要落泪。 当初方渔的同窗和老师同样被邀请来观礼，众人此时才知道当年那位长的很丑的同窗方简，其实是大名鼎鼎的方参议化妆求学。 叶蓁蓁笑着问起当初她请客去长老院的众议酒楼吃饭，是不是方渔最后结的账。 方渔矢口否认，因为他也是许久之后，才偶尔听钟离剑提起，是他结的帐。 同窗们来的并不齐，有人已经毕业离开，此时正在外地。 但在的人，包括几位曾经教过他的老师，都和他留下联系方式。 同窗们有想去建安城发展的，方渔也一一应下，让对方有时间联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