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间，长老院众人纷纷来到。 有资格参与投票的是长老院的长老和“三参”人员，这些人“回”字形围坐在一起，“三参”们自然是在外圈。 最中央的五人，是天武联盟现在排名前五的五位大佬。 大长老因果剑圣来的是分身，他的本体在花都；二长老南荣凯来的是本体，分身在花都；三长老雷元剑宗修为不到，只有本体；四长老蓝启运来的是本体，分身在花都；五长老公输玄览，洞虚大圆满修为，也没有分身，来的是本体。 按照当初上官毅德的说法，天武联盟有排位的长老最少都有大乘期的实力，因此这位公输玄览也肯定是这种情况。 方渔见到数位熟悉的长老，如太阿剑修大学堂的祭酒纪云坤、名剑堂的农世教、蒙天仁等，他赶忙上前行礼问好。 纪云坤听说方渔现在修士大学堂，他颇为抱怨的说方渔不来自家学堂上课云云，方渔赶忙交代其实一直在跟着师傅雷元剑宗学习剑法，某日炸坏了名剑堂的一个塔尖就是他们俩所为。 这听得纪云坤相当高兴，说方渔如果需要陪练，他可以组织一群剑修大学堂的教习。 方渔赶忙拒绝，他和名剑堂的几位剑宗比斗，为的是提升修为，和剑修大学堂的教习比斗，束手束脚，对他来说只是浪费时间。 长老院议事开始，南荣凯主持。 第一件就是史程辉如何被判罚的问题。 为何拿到长老院会议上来说事儿，是因为天武联盟这支史家将这件事情捅到了花都的史家宗家那里。史家的宗家实力雄厚，且天武联盟史家最强的老祖还是史家宗家长老。 所以，本来就是如何判刑的事情，变成史家家族和天武联盟之间的博弈。 那位史家地位最高的老祖因此发了话，天武联盟史家的老祖在花都找阴阳剑圣高如祥施压。 执法堂和督察司无法决策，因此只能上交长老院处理。 而这处理建议，很明显当真没什么处罚力度，不过在执行之后，估计史家就要与军方绝缘，最少未来史家人再想进军方是不可能了。 而长老院也表现出戏剧性的一幕，讨论发言，众人群情激愤，即便几位代表世家势力的长老，对史家如此处理这件事情，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真到投票的时候，却无一例外的将票投给了只是逐出的选项。 对此，方渔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言，长老院的会他参加过几次，几乎都这样，这一群都是老江湖。 讨论的第二件是关于天武联盟下面一处灵石矿脉的分配方案。 此灵石矿脉乃是新被探明，盛产高品质灵石，是可以比肩天武联盟十大灵石矿脉的存在。现在发现者九元宗谭家不愿要奖励，而想获得矿脉的开采权，并得到其中所得十分之一。当地管理机构无法决策，因此提交九元宗。九元宗则因为谭家是其宗门的主要家族之一，故而公平起见，提交给天武联盟决策。 方渔看着众人争执的热闹，他也一句话不说。最后投票的时候，他投票给“将矿脉交给天武联盟下面的矿藏司来开采”的选项。 这也是之前得到上官毅德通知后的选择。 其实这事儿跟他实在没关系，他的生存之道，说是长老院也行，说是炼药也可，甚至什么都不依靠，只依靠几块灵晶他都能过的很舒服。 接下来第三件是关于两大世家之间的争斗，这就和方渔更没有关系，甚至和雷元剑宗一系都没关系，只不过有人托关系求到了钟离家，钟离家抹不开面子，帮忙找了人，对方许下数万积分的好处，因此投票时候，方渔倒是有了选择。 结果出来，方渔看到大部分人也和他一样做出相同的选择，看来钟离家的确是给力。 议事一件件的进行，需要长老院议论的事情，有仇怨，更有利益之争，或许是时间不对，这争议很少牵涉到发展问题，更少谈到未来。 又或者说这个灵气复苏后的一万年，社会已经走向桎梏，动弹不得，也没了未来。 许久之后，终于谈到第七件关于林家和烈光家的争斗问题上，执法堂的代表作了简单的发言。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林家也勉强算是名剑堂家族，背后又有方渔这位前途远大的参议，而烈光家又有烈光云清这种天之骄子，执法堂早就直接判罚了。 因为事实其实很清楚，合一宗和求仙宗以山为界，合一宗先在这座山的一侧发现了矿脉，并且已经开采多年，求仙宗今年开始才在对应的另一侧开挖。 很快二者就将矿道挖通，但求仙宗的退让，没有让合一宗满意，或者说是林家的退让没有让烈光家满意。 烈光潜亲自带高手前来，突然暴起杀人，这才有求仙宗闹到天武联盟，要求严惩烈光潜的事情。 联盟长老、执法堂堂主皇甫弥远说道：“这件事情我想听一听广宇参议的说法，毕竟这当事人林家，是你夫人的外公家族。” 他这话一出口，方渔还未说话，农世教开口说道：“皇甫弥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甫弥远哈哈一笑说道：“林家来状告时，言必称广宇参议，当时为了避免不好的影响和徇私舞弊的可能，我们一直没有征求广宇参议的意见，现在既然已经提交长老院，我们执法堂听听广宇参议的意见也属于正常。” 皇甫弥远说的在理，农世教只能不满的哼了一声。 方渔正准备说话，纪云坤说道：“皇甫老儿，你这可不地道，现在问不是刁难广宇参议吗？” 蒙天仁也说道：“是啊，皇甫，你让广宇参议一直回避着多好？” 皇甫弥远一看这么多人对他不满，也有些头大，他赶忙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广宇参议对那烈光潜也有所了解，这也是我想问问广宇参议的原因之二。” 雷元剑宗开口道：“好了，皇甫没什么坏心！广宇知道什么就说说。” 方渔露出笑容，这种被一群大佬随时关心的感觉真好。 稍微想了想，他说道：“我说两句话吧！第一句是，这件事情我本应该回避，如果一会儿有投票，我就弃权，如果非让我说建议，那就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第二句是对那烈光潜的评价，此人残忍嗜杀。” 说罢，方渔看向皇甫弥远，又向上官优、农世教、纪云坤、蒙天仁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皇甫弥远点点头，刚要说话。 南荣凯道：“好了，皇甫长老，这件事情长老院发还给你们执法堂重审，不要有任何干扰。” 皇甫弥远为难道：“南长老，烈光云清那边怎么办？他会对修真联盟执法堂施压！我记得上次七曜宗执法堂处理烈光潜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南荣凯笑道：“我们长老院做出决议，就是让你们执法堂排除一切干扰，据实而判，你还怕什么？烈光云清那边有剑圣，还有我呢！” 皇甫弥远咬牙道：“行啊！到时候要请诸位大佬给我做主了！” 南荣凯露出笑容，因果剑圣高如祥道：“放心吧！上次放过烈光潜是因为就算处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两次性质不同。” 方渔突然说道：“剑圣、武圣、师傅，这件事情我愿意接下来，去花都挑战烈光云清！” “卧槽，不行！”第一个说话的居然是纪云坤，“那烈光云清是剑圣学宫出来的，他现在是洞虚巅峰修为，实际战力不亚于大乘期！” 南荣凯也道：“广宇，不着急的，我们这群老家伙还在，烈光云清是光明属性的，虽然不如我这个光暗属性二合一的，但战斗力绝对不差了！” 高如祥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大家讨论，很少发言，此时也不禁说道：“是啊，广宇，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另外，烈光云清大概率也不敢主动找上门来！他又不傻！” 上官优道：“对，高老大说的对，即便他找上门来，我去揍他一顿就好，何苦用你出面！” 方渔无奈笑道：“师傅，剑圣、武圣，我想我能去试试的！” 上官优摇头道：“你等两年吧！等你从修士大学堂毕业之后再说！” 方渔张张嘴还想辩解两句。 上官优对南荣凯说道：“说下一个议题吧！” 南荣凯忙道：“对，下一个议题！皇甫啊，你看，你的后台很硬的！不用担心烈光云清！” 上官优嘟嘟囔囔的说道：“要不是看他也是我天武一脉，我早就去揍他了！” 众位长老习以为常，有的露出笑意，有的无奈摇头。 方渔缓缓坐下，不再说话，继续当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一场长老院会议之后，方渔又回归他习惯的平静生活。 平静无澜，即便有些波澜，也被他无情击碎。 就好像某日，原艾希带着林家家主和林大惠、林青凡到怡乐居的拜访。还好被方渔的神识提前发现，他一个闪身来到了南家武阁，在这里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张床，是南荣凯特别交代，给他的特殊待遇。 至于怡乐居里会怎么接待，那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了，自然有方子墨、叶明洲、沈易和他的四位文书可以搞定这些事情。 其实说起来，方子墨他们已经帮他处理过很多这样在他看来相当无聊，却又躲不过的事情。 以前方子墨还有喜欢收人礼物的坏毛病，但自从他突然变成这么“高高在上”的地位之后，这毛病已经改掉很多。而且，钟离剑、叶明洲、沈易和四位文书都在一旁监督着他。 他要是过分了，这些人马上就会“举报”。 时间进入年底的最后一个月，各方面都忙了起来。 灵符班的课程已经渡过了最初的基础知识，过渡到一些复杂内容。方渔对此不慌不忙，虽然他早就通过自学，掌握了这些，但古立秀讲课还是很细致的，会弥补他自学的漏洞。 炼药师班上的课程也是相同的进度，用那位教炼药的老先生的说法，“众位学员要是想过一个舒服的新年，那就抓紧练习，咱们炼成的丹药都能卖，大学堂里有丹药阁，会按照丹道协会的价格收购。” 听到这个说法，方渔知道他在炼药师班的听课可以告一段落，只等年后再来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基础内容，如果没有，那就要结束炼药师班的听课了。 这只是他在学习进度上的变化，而真正有所变化的是他在修炼上的兴趣。 随着他在名剑堂和雷元剑宗那里读到的剑术书籍越来越多，他逐渐开始对剑法招数感兴趣起来，而对那种直来直去，顺手点出的一指气剑的兴趣越来越小。 这源于某次他和上官优对战之后的一次谈话。 上官优说道：“广宇，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既然我们直接用手指发出的气剑那么厉害，为何还要有剑招呢？” 方渔答道：“或许是因为剑招是从远古发展而来的吧！那时灵气没有复苏，还没有气剑，所以人们才研究剑招，希望能用复杂招式突破身体桎梏。” 上官优一挑眉，笑道：“看来你琢磨过这个问题，不过角度有些奇葩，不是那么准确！” 方渔问道：“又或者说，招数可以聚势，即便是气剑，招式也能让气剑的威力更大。” 上官优点头道：“沾点儿边了，你再琢磨琢磨？” 方渔又尝试问道：“又或者剑意是来自剑招？” 上官优笑道：“剑术的四大境界中，气剑是剑术与真气的初步结合，而剑势则是二者的深度结合，可以简单理解为结合到可以放出一种气势，所谓气势中的气就是真气，势就是我们剑术。” 方渔追问道：“师傅，那剑意呢？” 上官优摆摆手，说道：“莫急，我还没有和你说完势的问题。” 闻言，方渔马上行礼，一副虚心请教的态度。 上官优呵呵笑道：“所谓势，就是剑术，那么剑术是什么？剑术是剑的运用方法和技巧。”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等方渔消化这句话。 片刻后，他继续说道：“说白了，剑术就是剑招，又或者说，剑招就是前人总结出来的剑术。因此，唯有将真气与剑招融合在一起，才是我们的剑势！” 方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大概能想到上官优要和他说什么了。 只听上官优继续道：“当初我刚收下你的时候，刻意不教你复杂的剑术，就是怕你陷入剑术之中耽误了雷属性真气的修为，谁知你后来陷入小世界那么多年，看你现在的情况，倒是坚持执行下来当年我给你布置的任务了，哈哈！” 上官优这么说，方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问道：“师傅，我现在这是真气方面没问题，但招式练的不好？” 上官优摇头道：“不是招式练的不好，是你的招式练的太好，不过招式是招式，真气是真气，等你打斗的时候，又习惯的用起气剑来。看来这天资太好也不行，最后招式和真气不深度结合。你现在是用手腕引导招式，又用手指引导真气，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方渔点点头，的确如此，最近一段时间，他修炼的剑法多了，也发现这样的问题。 上官优道：“想办法将你的真气和你的招式结合在一起，就是气势。当你结合的是剑招的时候，这就是剑势，当你结合的是拳法时，就是拳势。” 方渔咀嚼着上官优这句话，突然问道：“师傅，所以说，这势就藏在招式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