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凤熙熙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意味深长的落在了他微微鼓起的衣襟处，“有话就直说吧。” 如果她没猜错，看那凸起的形状，老板是偷了一壶酒？ 可没道理啊，这药酒她也并非只许堂食，素日里也有大户买大坛带走，这李老板究竟想做什么？ “凤掌柜果然爽快。” 李老板眼神闪了闪，故作爽朗道，“那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想与凤掌柜谈一笔大生意。” 见他言之凿凿，凤熙熙还以为如何，差人将其请到了二楼，好茶奉上。 “李老板请说。” 别扭的靠着椅背，李老板努力遮掩着衣服下的异样，脸上虚伪的很。 “是这样，凤掌柜药酒世间罕有，莫说戎城，便是整个北境，也难有敌手啊。” 凤熙熙淡淡的笑了笑，却并不理他的话茬，“李老板谬赞。” 如此转弯抹角，她还真有些好奇到底是何生意了。 “北境百姓不少，凤掌柜就没有想将这药酒大卖出去的想法？” 蓦然挑眉，凤熙熙了然的颔首，“李老板是想和我共谋北境市场？” “凤掌柜明白人。” 李老板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但凤掌柜毕竟生意繁忙，恐难以面面监管，不如将这药酒的配方卖给在下，由在下替掌柜的外卖，如何？” 红唇勾起，凤熙熙似笑非笑的晲着他自觉真诚的双眼，笑意未达眼底，“原来李老板是看上了我的配方。” 空手套白狼，好一出算盘。 “凤掌柜可别误会。”李老板讪笑了几声，特意摆出了一份契约，“我可是真心实意来求配方的，价格绝不会亏了凤掌柜。” “哦？”危险的眯起水眸，凤熙熙扫了眼上面刻意写的很小的银钱数，指腹压在其上，“李老板，一百两？” 一百两买她的配方，滑天下之大稽！ “凤掌柜，这一百两已经不少了。”李老板摸了摸鼻子，煞有介事的忽悠，“这一百两都够在城中买个宅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被凤熙熙压的接连多日未曾开张，又如何甘心再给她送银子。 将他那点逐利的小心思全然猜中，凤熙熙讥诮的扬唇，慢悠悠的抿了口茶，并不做声。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静之中。 李老板如坐针毡的挪了挪屁股，实在忍不住，咬牙松了口，“凤掌柜，要不，二百两？” 懒懒的掀了眼睫，凤熙熙气定神闲的倒着茶水，淡淡道，“李老板，这酒，你做不出来。” 脸色难看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此药酒的配方很简单，但所需药材难寻，价格大都高昂，一坛酒若按寻常药铺的价格来算，需要近二十两银子的成本。” “况且......”凤熙熙摊手，倒是坦然道，“有几份药草根本买不到。” 她也不过是依仗着空间作弊才能财大气粗的耗费药草，李老板寻常商户，想效仿她的产量，实乃天方夜谭。 “买不到？你这酒中的药材是天材地宝不成！”李老板神色顿时猛沉，不悦的起身，将契约尽数撕碎，咬牙切齿，“凤熙熙，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想卖便直说。” “何必如此羞辱！” 猛地一脚踹开门，李老板护着小腹的酒壶，怒冲冲离去。 凤熙熙眨眨眼，无奈的摇头，招呼着小厮上前将狼藉收拾好。 她说的都是实话，李老板不信，那可怪不得她。 ...... 李老板攥着酒壶直冲回了铺子，没好气的叫来心腹小厮，“给我把匣子里那包药粉拿来！” “掌柜的，您这是......” 小厮听命将药包递上，眼见着他一股脑的往里塞，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要给谁喝？” “你，过来。” 恶狠狠的将人拽过，李老板粗鲁的攥着酒壶就往惊慌失色的小厮嘴里倒，“给我喝！” “掌柜的，掌柜的！饶命啊！” 这可是致人腹泻的药，就凭他刚才的份量，他保不齐要拉上几天几夜的肚子！ “闭嘴，老子给你十两赏银，给我喝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小厮深吸了口气，抵御不住诱惑，闭眼喝了下去。 “好，你再去找几个人，给我把风声放出去。” 李老板满意的看他狼狈的干呕，阴狠的吩咐，“就说她醉仙楼的药酒是勾兑的，长此以往的喝会腹泻腹痛，危及性命！” “是......” 捂着肚子连滚带爬的窜去了茅房，小厮拖着虚脱的身子，强撑着带人去了茶馆，将消息散出。 而与此同时，经李老板一闹的凤熙熙也确感犹疑，屈指抵住下巴，红唇微抿，暗自沉吟。 “怎么了？” 进门的谢景尘见她皱着眉尖，关切的低声询问。 将此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凤熙熙低叹道，“之前忙着与韩家争斗，忘了明哲保身。” “如今这药酒势头太猛，整个戎城的酒商只怕都要被我得罪干净了。” “不若退一步。”谢景尘修长的指尖拿起毛笔，于纸上细细勾画，“我们与戎城最大的酒商合作，我们出酒，他们出地。” “按每坛的利润给他们分账，想来也不会被人拒绝。” 捏了捏她的脸颊，谢景尘柔声道，“如此一来，酒商能够盈利，你也轻松些，不必担那垄断的骂名。” 眸子晶晶一亮，凤熙熙稍加思索，愈发觉得此计不错，开口定下，“好。” “不过兹事体大，还得需要个忠心之人帮你盯着。” 谢景尘话音落下，凤熙熙也动了思绪。 岳三和安元庆被她派走，七掌柜又有些屈才，余家兄妹在帮她筹备底料。 还有谁呢...... 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出现一乖巧的女子的身影。 凤熙熙挑眉，“有了，叫玉秀过来，她定能帮我打理的井井有条。” “好。” 既是她信任的人，谢景尘也不会怀疑，差了死侍外出寻找。 当天中午，玉秀已难掩兴奋的赶到了醉仙楼。 “凤小姐！” 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玉秀眼睛泛红，“没想到还能接到小姐的信，玉秀定肝脑涂地，绝不会误了小姐的买卖！” “你这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