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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招娣從她倆身邊經過，正巧聽到了李佳佳的話，她打趣道:
“你揍人的時候悠着點，院長好不容易把她臉修復回來，萬一創口崩裂，院長又有的忙了。”
李佳佳笑道:“那你放心，我還是挺懂分寸的。”
孫文慧誇張的叫道:“你倆快別瞎說了，萬一讓患者家屬聽到，還以爲咱們這是專門坑人的黑心診所呢，到時候把人嚇跑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李佳佳和陳招娣都被她逗樂了，他們醫院雖不如旁的醫院醫護人員多，但工作氛圍卻是極好的，加上工資待遇數一數二，遇事都有商有量的，極少出現大的磨擦，護士們相處的跟小姐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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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佳端着盆嗔怪道:“我不跟你們瞎扯了，我去打熱水。”
看她走了，孫文慧和陳招娣也各自去忙了。
李佳佳打熱水回來時，楊柳躺在牀上還是毫無動靜，她這病房裡什麼都沒準備，李佳佳只好自掏腰包給她買盆和毛巾。
李佳佳低頭看她睡得不太踏實，忍不住唸叨道:
“你也是自討苦吃，明知道於洋性子執拗還偏要刺激他，真以爲腳踩兩隻船就不會翻麼，真是愚不可及。”
她嘴上雖在數落對方，手上的動作卻很麻利，她用熱水打溼毛巾，而後擰乾仔細將楊柳身上已經乾涸的血跡擦拭乾淨。
旁的地方還好點，她脖子和胸前的血跡最多，李佳佳換了兩盆熱水才洗乾淨血色，看着收拾清爽的人，她這才覺得順眼多了。
守在病房雖沒太多事，李佳佳卻不敢走開，她怕楊柳發熱沒人知道，好在她平時在前臺上班時也會帶些書來看，所以這會兒還能看書打發時間。
她看了一會兒書，擡頭見輸液瓶裡的藥水見底了，趕緊去喊護士來換，換好藥水見楊柳嘴脣乾澀起皮又拿着棉棒給她沾點熱水潤潤脣。
術後三個多小時了也不見她有轉醒的跡象，李佳佳皺眉深思該不該喊院長來檢查一下，她想事情手難免重了些。
楊柳閉着眼有氣無力道:“你……下手這麼重……是惡意報復，想要痛死我嗎？”
李佳佳冷不丁聽到她聲音嚇了一跳，隨即又欣喜道:
“你總算醒了，感覺怎麼樣？創口還疼嗎？”
楊柳正是被痛醒的，術後麻藥勁過去了，即便她不願清醒面對現實也還是睜開了眼睛，她看向李佳佳的眼神猶如帶着尖刺，喘着粗氣激動道:
“你待在這裡做什麼？看我被毀容還不夠，還要當面奚落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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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出口的話咄咄逼人，卻因爲身體虛弱，少了幾分氣勢，李佳佳能體諒她的心情，所以並未跟她計較，儘量語氣溫和道:
“我還沒那麼無聊，我事情也挺多的哪捨得浪費時間在你身上，是邵老師要處理事情，輔導員又不在學校，你家裡人也還沒有過來，只能我暫時先來陪護一下。”
楊柳卻不願領她的情，怒氣衝衝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照顧，你休想看我笑話。”
李佳佳看在她動完手術的份上沒想跟她計較，只冷淡道:
“我沒那麼無聊，你這算什麼笑話，你有那力氣跟我較勁倒不如安心養好傷，以後有力氣了再跟我扛。”
楊柳就好似全世界都欠她一般，滿臉怨毒道:
“我這都是在爲你擋災，如果你不跟於洋分手，他就不會纏上我，都怪你！！！”
李佳佳被她這話氣的牙癢癢，差點忍不住朝她動手，她可不是省油的燈，也沒那義務慣着楊柳，沒好氣道:
“我跟於洋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沒數嗎？別裝什麼大尾巴狼了，你自己玩脫了靶，還好意思指責別人。”
楊柳想要爬起身來，可她稍一動作臉上就傳來鑽心的痛，她下意識想要忽略的不堪回憶一下子衝上腦，她痛苦的問道:
“你老實告訴我，我的臉到底怎麼了？我記得於洋在我臉上劃了好多刀，他還……他還剜了我的肉，我現在是不是跟鬼一樣難看？你別瞞着我，我要去照鏡子……”
她說着就發瘋似的要起牀，還一把拔下吊針的針頭，手背上頓時流出猩紅的血跡，李佳佳瞪大眼睛，趕緊將她按住，阻止她繼續發瘋。
楊柳拼命的掙扎着，奈何她身體實在太虛弱，輕而易舉就被李佳佳壓制住了，李佳佳被她折騰的一身汗，大聲斥責道:
“你到底還想不想好了？你不知道剛做完手術不能大幅度動作嗎？”
楊柳破罐子破摔道:“關你什麼事？我就算是死也跟你無關，反正我臉都毀了，這輩子也沒指望了，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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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佳佳按住她胡亂折騰的手臂，壓着怒火道:
“誰說你臉毀了？你臉上的傷確實很重，但我給你找了最厲害的外科整形醫師，她連缺鼻子少耳朵的人都能修復的跟正常人一樣，你這情況對她來說不值一提，她已經給你做過手術了，你要是瞎折騰可真就好不了了。”
楊柳折騰的沒力氣了，不得不相信她說的話，停了下來虛弱不堪的問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
李佳佳按着她的手並未鬆開，毫不猶豫道:“你不信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我的抽脂手術就是鍾院長做的，我這段時間也在這邊打工還醫藥費，見過比你還嚴重的病人都被她治癒了。”
楊柳畢竟是花樣年華的小姑娘，但凡有一絲治癒的希望，她都不會放棄，她顫抖着手輕輕撫摸着自己臉上的紗布，哽咽着道:
“我這臉真能好嗎？從手術室出來鍾院長怎麼說的？”
李佳佳雖擔心她會繼續折騰，卻也不想說謊話騙她，實話實說道:
“院長說你的手術很成功，能不能完全恢復還得看你自身體質，如果癒合後還有明顯的瘢痕增生，就得進行二期手術修復，反正絕不會讓你毀容的，只是需要耗費點時間。”
楊柳好似又被重新拉回人間，耗費時間怕什麼，只要能恢復正常就都值得，她沙啞着嗓子道:
“你別騙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李佳佳被她折騰的一身汗，她脫掉外套道:
“你少來威脅我，我又不欠你什麼，你父母最遲明天就會到了，到時候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