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不悅道:“治病就治病,我不在你們不知道接診嗎?幹嘛任由她這麼跪着。”郭鵬飛無奈道:“我說了她也不聽啊,她說孩子病複雜只有你能治,而且她現在身無分文,所以……”
鍾毓嘆口氣,她是開醫院又不是開慈善機構的,總是免醫藥費其實就是再給自己找麻煩,可讓她狠心將人趕出去她又做不到。
她走到女人身邊,聲音清冷道:“有什麼事跟我到診療室說吧,你這樣跪着孩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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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有些茫然的擡起頭,她還處在放空的狀態中,看向鍾毓的眼神也有些遲鈍,郭鵬飛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她舔了舔嘴脣,聲音沙啞道:“你是鍾院長?”
鍾毓點點頭,看她懷裡有些異樣的孩子不舒服的扭着頭,似是要哭出來了,那女人輕輕晃動哄着孩子。
可能是跪的時間有些久了,她站起來時腿有些發顫,鍾毓連忙扶住她手臂防止她摔倒,待她站穩才鬆開手。
她跟在鍾毓身後往診療室走去,期間孩子跟小貓似的哼唧了幾聲,到了診療室鍾毓先拿起白大褂穿在身上,然後去洗了個手消毒才坐到女人跟前。
那女人面對鍾毓時有些怯弱,鍾毓主動開口問道:“你孩子多大了?”
提起孩子,女人的眼神柔和下來,她輕聲細語道:
“鍾院長,我叫何月梅,我兒子已經六個月了,他四個月的時候檢查出了顱縫早閉症。”
鍾毓面色凝重道:“先把孩子抱給我看看。”
何月梅似是十分相信她,毫不猶豫的把兒子交到她手中,鍾毓接過孩子放在病牀上,然後仔細爲他檢查。
待她檢查完畢,纔開口說道:“孩子的頭顱畸形與發生早閉的顱縫有關,會伴發或繼發慢性顱內壓增高、頭顱外形異常、眼眶或顳部發育異常,嚴重者會視乳頭水腫、眼球突出……”
何月梅聽不懂那些專業名詞,她難過道:
“我知道孩子的病很複雜,需要做開顱手術才能治好,我帶孩子去過很多醫院,他們都束手無策不敢接收,最後有個好心的醫生告訴我,您的醫術精湛或許能救孩子一命。”
鍾毓雖能做這個手術,但風險太高她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有些遲疑。
何月梅見她不說話,着急道:“鍾院長,我兒子好可憐……求求你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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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毓見她又要跪很是頭疼,她將人拉起,實話實說道:
“這個手術風險很高,難度係數很大……”
不等鍾毓把話說完,何月梅就哽咽着道:“鍾院長,這病難治我是知道的,當初是孩子爸爸騙着我生下他的,我以爲給他生下兒子,他就會帶我們母子去港城享。
結果兒子才生下來時他對我們母子還可以,可等孩子有病後,剛開始還帶着到處去醫院看,等每次檢查結果出來都說沒法救之後,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他明明那麼有錢,卻連孩子的醫藥費都不願付……”
聽着她痛哭流涕,鍾毓面無表情道:“那男人在港城還有老婆孩子嗎?”
何月梅哭聲一頓,她狡辯道:“是他先騙我說跟他老婆離婚的,結果兒子有病他又不願離婚了,我也是受害者。”
鍾毓不想對她這狗屁倒竈的事多過問,她雖做錯了事對她兒子卻是有些慈母之心的,看在孩子無辜的份上,鍾毓也不好見死不救。
“你帶孩子來看病,正常的掛號問診就可以了,哪怕我上午不在,你也可以換個時間點過來,何必跪在那裡那麼長時間呢。”
何月梅難堪道:“我們母子倆窮困潦倒,靠變賣首飾勉強餬口,拿不出醫藥費我只能下跪祈求,鍾院長,孩子是無辜的,他那麼可愛,我真的無法看着他活不下去……”
她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鍾毓總感覺有股瓊瑤味兒。
她無奈道:“我這裡是醫院又不是善堂,我還有這麼多醫護人員要養活,如果人人都跟你這樣,那我這偌大的醫院要怎麼生存?”
何月梅咬着脣瓣,毫不猶豫道:“我可以賒賬,等孩子的病治好了,我就帶他去港城,他爸爸家大業大怎麼都需要一個繼承人的,到時候肯定有錢還你。”
鍾毓又道:“這個手術風險很高,有極大的失敗率,若是孩子下不了手術檯,你又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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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梅面色慘白,顯然有些接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可她現在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做手術的話孩子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不做手術那就直接等死。
她低頭親了親孩子略顯畸形的額頭,聲音顫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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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孩子真的不行了……我就留在廣州打工掙錢還你,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賴賬……”
她能說出這番話,鍾毓對她高看一眼,這女人到底還是有些責任心的。
鍾毓也不想繼續爲難她了,沉吟片刻道:“你兒子我接收了,手術前你給我寫張欠條,若是手術結果不理想,希望你也能夠坦然接受。”
何月梅一臉感激道:“謝謝鍾院長,我知道您從未做過失敗的手術,我相信這次手術也一定會成功!”
鍾毓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她如何想那是她的事。
“你先帶孩子辦理住院手續吧,我來開單子,安頓好帶他去做個詳細的檢查,然後我才能設計手術方案。”
何月梅沒有任何意見,她激動的抱着孩子出去了。
她剛走一會兒,蔡儀中和郭鵬飛就一起過來了。
蔡儀中進來就開門見山道:“院長,那個有顱縫早閉症的幼兒咱們不能接收,開顱手術難度太大,手術失敗的概率也太高,那麼多醫院都不敢接收,咱們又何必自毀名聲呢。”
郭鵬飛雙手抱臂無所謂道:“你別太大驚小怪的,院長既然敢收,那就有足夠的把握做這個手術,你瞎操什麼閒心。”
蔡儀中惱怒道:“我這是在爲醫院考慮,咱們發展勢頭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傳出手術失敗的病例太得不償失了。”
鍾毓能理解蔡儀中的顧慮,正是因爲他把醫院看的極重,所以纔會有此反應。
她也並非清高的不知人間煙火之人,只是她有自己的堅持,見死不救她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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