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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毓雖叮囑郭鵬飛照看程雷,她自己卻也沒有放鬆,時不時過去檢查一遍。
在這次手術過程中,她悟出了點其他東西,空閒下來後就埋頭在辦公室歸納整理。
她總是能很快進入到工作狀態,沒有人打擾她可以一直忙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紀學禮穿着家居服站在門外,他手裡拎着飯盒,笑容和煦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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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忙,我讓江姨做了幾個小菜特意拿過來陪你一起吃,她還燉了湯,現在能開飯嗎?”
鍾毓脣角微微上揚,聲音輕快道:“能開飯了,我先把辦公桌整理一下。”
她現在雖不在軍區醫院任職,可該對外發表的論文和學術報告還是得發表,讓自己在行業領域內保持一定的權威還是很有必要的。
紀學禮精神足面色紅潤,可見在家休養的不錯,他把湯放在鍾毓手邊,邊佈菜邊問道:
“患者術後反應怎麼樣?”
鍾毓先喝了口湯,她神情自若道:“未出現口底頜下瘻和感染等併發症,肌皮瓣完全成活的機率很高,等一期創面癒合後他就會康復了。”
紀學禮點點頭,他先將鍾毓愛吃的菜放她碗裡,而後才感慨道:
“不論難度係數多高的手術,到你手裡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胸大肌肌皮瓣自創用以來,已被廣泛應用於頭頸外科領域,特別是在口腔頜面部惡性腫瘤根治術後大型缺損的即時整復但用於全舌體、口底重建尚鮮見報道,術前我還擔心怕你無法收場,甚至安排了後手。”
鍾毓一臉驚訝,“那你怎麼不跟我說?”
紀學禮在自己碗裡發現了塊雞胗,他喂進鍾毓嘴裡,而後才說道:
“我能感覺到你壓力不小,手術方案是你想了很久才定下來的,我擔心歸擔心,卻不能因此影響你心態,況且你從未有過敗筆,我應該尊重你的意見。”
鍾毓輕笑道:“感謝你的信任,我敢做這個手術肯定是有幾分把握的,無非就是看患者的恢復的快慢了,不過有你在後面守着護着,我很有安全感!”
紀學禮的笑意從眼底涌出,他寵溺的揉揉鍾毓發頂,不論她在外人眼裡如何強大鎮定,在他心裡始終都還是個小女孩。
他倆明明纔在一起沒多久,相處起來默契的就像老夫老妻一樣,鍾毓喜歡他的成熟穩重,也欣賞他的事無鉅細,她可以毫無顧忌的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選擇伴侶無需要求完美,只要自己過得舒心比什麼都強。
吃過晚餐紀學禮自覺收拾碗筷,這點東西也沒必要拿回家讓江姨洗了,他就在這裡洗好晾乾裝起來帶回去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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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收拾,鍾毓則拿出論文在結尾處寫上結束語,她把寫好的原稿放進抽屜裡,紀學禮進來邊整理袖子邊說道:
“我看還有好些人沒下班呢,你們醫院工作氛圍不錯啊。”
鍾毓喝了口水,淡定道:
“我平時不盯着他們,每個人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就行了,沒什麼事也不喊他們開會,給了他們相對寬鬆的工作環境,他們也挺有歸屬感。”
紀學禮牽着她手道:“今晚月色不錯,陽臺是最佳觀賞點,要不要陪我賞月?”
鍾毓笑道:“紀院長難得這麼有情調,我自然要陪着了。”
她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很少有心情去賞花賞月,走到陽臺她下意識的深呼一口氣,感覺大腦都清醒不少。
紀學禮將她擁在懷裡,聲音低沉道:“若是我辭掉軍區總醫院的工作,你會不會歡迎我過來?”
鍾毓吃驚的回過頭看他,半信半疑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這裡是整形外科醫院,你過來做什麼呢?”
紀學禮淡定道:“我過來可以從事行政管理方面的工作,這樣你就可以丟下擔子專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鍾毓好笑的搖搖頭,她態度堅決道:
“我雖然不喜歡管這些亂七八糟的雜事,但我絕對不會讓你爲我放棄自己的事業,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你的價值只有在軍區總醫院才能體現,你是羅院長的接班人,組織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不能就這麼白費了,我們沒必要時刻都在一起。”
紀學禮鬆開手,臉色難看的質問道:
“你不想每天跟我在一起?還是說你根本不想和我有未來?”
鍾毓眉頭緊鎖,她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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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爲什麼會這麼想?難道是受傷休養太久腦子也變迂腐了?”
兩個人有分歧很正常,鍾毓能體諒他的心情,儘管不喜歡他說話的態度,但還是選擇了包容。
紀學禮也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好,他無奈道:
“可能是我想多了,那你覺得兩個人要長久的在一起,又該要如何相處呢?”
鍾毓背靠在欄杆上,她認真道:
“無論什麼關係,首先都要做好自己,伴侶不可能無時無刻陪在身邊,我們的精神始終是獨立的,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在一起時我們可以相處愉悅,分開也不會覺得孤獨難熬,我們過好各自的生活就行,不需要捆綁在一起。”
紀學禮低下頭默不作聲,他的思想還停留在夫唱婦隨的相處模式上,而鍾毓已經朝前走的很遠了。
見他不說話,鍾毓繼續說道:“人生這段旅程,終歸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完的,你無法替我解決所有困擾,我們是相愛且獨立的兩個個體,本質上還是自己跟自己過。”
紀學禮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她這想法沒錯,聽着卻很滄桑,他靠近她低聲呢喃道:
“都聽你的,我會定下心來好好工作!”
鍾毓順着他的後背安撫道:“像以前一樣就好,你繼續做神經外科的大神!”
話說透了紀學禮也輕鬆多了,他倆都不需要爲對方做出犧牲和改變,就這樣也不錯。
他倆正靜靜相擁着,並未發現拐角處的香香,她這個月的賬冊還沒做好,留下來加個班,聽到外面有聲響,就想來看看怎麼回事,哪知道會看見鍾毓跟紀學禮。
她悄悄轉身離開生怕驚動兩人,回到辦公室後卻久久無法平靜,蔡儀中還在手術室不知研究什麼,他不關心她晚上有沒有吃飯,也沒問她爲什麼不回家,他倆明明是夫妻感情卻比同事還淡漠。
有時候她真的很羨慕鍾毓,她事業有成,愛人疼她如珠如寶,自己又那麼漂亮優秀,也不知道老天爲什麼那麼不公,把好的都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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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走進死衚衕出不來,這世上很多問題註定無解,與其把目光放別人身上,倒不如多關注自身,讓自己每個階段都有新的進步,那樣才能越走越遠,可惜她自怨自艾又不愛與人溝通,註定很難出來。
程雷的身體還算爭氣,晚上並沒有出現突發情況,第二天上午他就清醒了過來,鍾毓這才放心的跟儲建文去逛街了。
她主要是去買鞋,儲建文的小禮服有她媽媽準備,她去買些小配飾,兩人利用午休時間逛一下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