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贵见到她出来，快步迎上前，搀扶她： “阿妈，您老人家就好好休息吧，这边事情我们自己处理就好。” “等你处理？你怎么处理，让这个傻子把你血肉扒干净？” 老太太横着一张脸，只拿着拐杖往方思以方向用力点了几下地，正眼都没有瞧她。 方媚见到方老太太出来，赶忙迎上去，甜甜叫着： “奶奶！” 方思以不明所以，她不太擅长跟陌生人如此熟络，便没说话。 方老太太过去，拉着方媚那双手，甩了一记眼神给方德富，开口问道： “那个傻子又怎么欺负我宝贝孙女儿了？” 方德富嗫喏着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开口。 曹菊香在一边听得面色不快，只是憋着也不敢说什么。 在农村，哪有媳妇儿跟婆婆顶嘴的？ 方士鸿听他奶奶这么说话，难听得很，他没忍住： “奶奶，我姐不是傻子，请您别这么说她。” 方老太太听到这句话，脸拉得更低了，她拄着拐杖“咚咚咚”往地上猛敲： “德富，好好管管你这儿子，别让我这个老太婆来替你管教！” 方德富听到，只得往旁边拉了拉方士鸿。 方士鸿一边不爽嘟着嘴，另一边朝他爹开口： “我姐聪明着呢，刚才那些猪还她救回来的！” 方德富朝他使眼色，让他小点声。 方老太太见他们一个个低下头，这才直着腰板，打量一圈，开口问道： “家明呐，你这次是铁定心跟媚儿在一起是吧？” 傅家明上前来，意志坚定点头： “方奶奶，我千真万确想跟她在一起，还希望您替我们俩做主。” 方老太太听完后，脸上露出笑容，满意打量他： “你这孩子，重情义，奶奶也喜欢你。” 然后她朝方德富开口： “你们快些把那傻子订婚书还给人家娃子，堂堂一名大学生，别埋汰人家了！” 傅家明听到，心内一阵喜悦。 方德富听完方老太太开口，抬腿往屋内走去。 没一会，捏了一张红纸簿出来。 方思以见状，上前接了过去。 方老太太看她这个动作，皱着眉头： “这傻子越发无理了，当年我就应该把她淹死在尿桶里，留着这个祸害，给街坊邻居们看咱们老方家笑话！” 方德富只得开口： “妞儿，把订婚书给我。” 方思以紧紧捏着手指头，并没打算交出订婚书，她盯着方老太太，眼神带着一股子冷意。 方老太太看到她望过来，这才瞥了她一眼，上前伸手。 方思以态度明确： “一手还钱一手交订婚书。” 方老太太抬起拐杖，往她身上甩过来，一边嘴巴诅咒她： “你这没脸面的赔钱货，让人看笑话，遭人退婚了，辱没我们老方家名声！” 方思以见她拐杖过来，她直直伸手出去，用手指卡住那根拐杖。 她上辈子都能单手制服猪，这点力气，完全难不住她。 周边看热闹那些邻居们，开始指指点点： “这傻子，太不孝顺了，竟然敢顶撞她奶奶。” “果然，傻子还是上不得台面。” 方思以听到，微微眯着她那双犀利眼睛，扫视这群说闲话邻居们，带着鹰一般审视。 周围人感受到一股压力，默默住了嘴。 方老太太终于顶不过方思以，只能朝着她唾弃咒骂道： “你这个小蹄子，还能反了不成？” 方德贵见方思以这副态度，他便上前拉她： “思以，算了，别跟你奶奶较劲，她老人家身体不好。” 方德富和曹菊香也上前，搀扶着方老太太，让她老人家消消气。 方思以见那老太婆扔开拐杖，她也放开拐杖。 方老太太胸口起伏，喘着气，愤懑开口： “你这赔钱货，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玩意儿。” 方思以也懒得理会这个奶奶，她扬着手上那份红纸簿： “傅家明，你可以签一份还款协议，我允许你分期还款，什么时候还清我就什么时候把订婚书还给你。” 方媚听到方思以说这个话，那还得了，等家明哥哥毕业后，领了工资，还完债都多少年了—— 到时候她早就一个老姑娘了。 这万一中间又有什么事耽误了，那黄花菜早凉了。 她朝着方老太太撒娇道： “奶奶，你看，姐姐就是故意欺负我，她这么为难家明哥哥，就是为了不想解除婚约。” 方老太太爱抚摸着她头发，安慰道： “媚儿，不用怕，奶奶给你做主，咱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呢，怎么会被这傻子糟蹋了去。” 方德贵见他女儿这副模样，早就心疼不行， 况且傅家明这孩子，确实不错，争气，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他今天去镇上开会，看过大学毕业生，果然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混得风生水起，这好日子刚开始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便咬咬牙： “我替家明这孩子结清债务。” 方思以听到，朝着方德贵点点头，甜甜笑着开口： “二叔，果然，你就是个痛快人。” 方德贵听到方思以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吃惊，他平时虽然跟她没什么接触。 也算看着她长大，这丫头从来没这般伶俐过。 “我钱存在镇上银行，需要去取了给你。” 方思以刚好想去镇上看看，她便开口： “那二叔，我跟你一起去银行，你也不用取现金给我，直接转我户头上就可以。” 方媚听完后，心内冷笑： 哼。 跟着一起去银行？ 这一家穷鬼，贪小便宜，还不是看她家有拖拉机，就想免费搭车。 土坑村是双溪镇下一个小村庄，八公里路程，平时去镇上—— 条件好那些人家，很多都买了自行车。 而方思以一家，都是靠腿走路。 ** 闹腾了大半天，村里夜色暗得很快，草丛中，几只蛐蛐儿已经开始夜鸣。 吃完晚饭，收拾后。 桥头边上，三三两两村民，搬着小板凳，坐在那边纳凉、聊天。 村部也设在那儿，方便村民们商议各村务事项。 老李头见村长也过来了，就过来八卦： “村长，你今天去镇上开会，有什么需要公布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