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
不怕虧本嗎？如果賣不出去，那就虧大了。
“對。加印一萬份。”張庸重複強調，“再多一點也行。”
“可是……”石秉道實在想不出，張庸到底有什麼殺手鐗。
賣一萬份！
難度太大。
他看到張庸拿出一張圖紙。
好像是飛機機翼的圖紙。他的學識只能理解到這裡。
“拿去拍照。然後刊登在報紙上。”張庸娓娓道來，“然後設置50法幣的獎勵。請大家猜謎。猜對有獎。”
“這是什麼？”石秉道開始覺察到這份圖紙不簡單。
“德國人最新型的bf109戰鬥機圖紙。其中的一部分。”張庸坦言相告，“現在，各國諜報機關都在暗中打探。”
“那……”石秉道臉色逐漸的繃緊了，“伱是要吸引他們到來？”
“不。吸引他們買報。”張庸躊躇滿志，“他們一旦發現，馬上會將報紙全部買光的。”
“這……”石秉道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如果有間諜發現上面的圖紙，真的有大價值，那第一反應，肯定是將報紙全部買下來。
最好是一份都沒有遺漏。不給對手發現線索的機會。
到時候，不要說是一萬份，就是兩萬份，都能賣光。
一萬份報紙纔多少錢？
按照法幣計算的話，一份才五分錢。一萬份也就是五百法幣。
對於間諜來說，五百法幣根本不是事。
即使兩萬份，也不過是一千法幣而已。
可是，接下來，他們肯定會打探圖紙是怎麼來的。可能還會採取綁架、拷問等手段。這就有危險了。
萬一報社成爲間諜針對的目標……
“你直接告訴核心人員。”張庸淡然說道，“圖紙是我給的。”
“你要暴露自己嗎？”石秉道皺眉。
“對。”張庸點點頭。
整天躲藏在幕後，不是辦法。
想要釣魚，想要撈錢，肯定得站出去。
要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手上是有情報的。纔有交易的價值。
如果夫人，或者林主任問起，怎麼回答？
就說是自己的釣魚計劃。
放長線釣大魚。
目的是吸引更多的間諜到來，獲取更多的情報。
這個解釋完美。
對方必須接受。
否則，以後就不給圖紙他們了。
至於德國人……
對不起，一百個空白簽證不夠分量。我要更多！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可以幫忙發酵各種情報。
比如說大雷雨計劃。
將數據登上報紙，才能讓所有人動作起來。
越來越多的間諜動作起來，才能吸引到更多各國高層的注意，纔有更多的資金……
呃……
設想是這樣。
但是最後能不能達成，不清楚。
目前完全是在嘗試階段。反正沒什麼成本。一萬份報紙的成本，他還支付得起。
“還有這個。”張庸又給石秉道十份空白簽證。
“這是……”石秉道接過來。然後立刻意識到它的重大價值。
其他暫且不說。單純是進入租界，這個簽證，就可以暢通無阻。日本人也不會阻攔的。
爲什麼？
因爲這是德國人頒發的簽證。
如果你阻攔了。那就是不給德國人面子。那德國人下次也可以攔截你日本人發放的簽證。
互相傷害的結果，就是大家鬧矛盾。
“你搞來的？”
“對。”
“都給我？”
“對。給你。”
張庸點點頭。然後轉身走人。
主打一個瀟灑。
隨後帶着隊伍出去，準備繼續掃蕩日諜。
別人是今日無事，勾欄聽曲。他是今日無事，掃蕩日諜。抓一個算一個……
經過四馬路。發現兩個黃點。其中一個有標誌。
查看，是李靜芊。
她還在上海？有危險啊！徐恩曾也在。
徐恩曾真的是一條毒蛇。非常狡猾。也非常有耐心。一旦被他盯上……
後果不堪設想。
等李靜芊進入視野，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
在李靜芊的身邊，還有一個紅點。也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年齡和李靜芊差不多。穿着月白色的旗袍。
秀麗端莊，溫婉淡雅。比李靜芊還要優雅幾分。
親自開車。攔住李靜芊。
下車。
李靜芊秀眉輕蹙。
怎麼是張庸？他要做什麼？這個壞蛋……
“你，過來！”
“做什麼？”
“跟我去照相。”
“照相做什麼？”
“反正不是結婚生子。你緊張什麼？”
“你……”
李靜芊咬嘴脣。
搞不懂張庸要幹啥。只好和朋友道別。
那個溫婉的姑娘乖巧的離開了。但是地圖顯示，她一直跟隨在隊伍的後面。
張庸裝作不知道，帶着李靜芊來到照相館。
簽證需要相片的。
快照。
但是也要等一個小時。
畢竟不是後世數碼照。
李靜芊皺眉。看着張庸。欲言又止。
她希望張庸主動解釋。然而，張庸卻始終沉默。一直不吭聲。
無奈，她也只好不吭聲。
終於，相片搞好了。張庸拿出空白簽證，然後仔細貼上去。
“這個給你。”
“什麼？”
“自己看！”
張庸故作輕描淡寫。
哥這是給你鋪路！幫你準備好退路！
哪怕是明年淞滬淪陷。你有這個簽證，也可以在租界裡面長久生存。
同時，也可以在租界裡面繼續進行抗日活動。
李靜芊接過來，發現是德國領事館的簽證。情不自禁的疑惑看着張庸。
“這……”
“有了這個簽證，你就可以自由出入租界。必要的時候，還可以進入德國領事館躲避。”
“你給我做什麼？”
“未來情況非常複雜。戰爭隨時爆發。早做準備吧。”
張庸說完，轉身就走。
戰爭的事，不能細說。尤其是不能跟她說。
和李靜芷可以說。因爲李靜芷知道以後，只會藏在心裡，不會告訴任何人。
她也沒有什麼人可以告訴的。
但是李靜芊不同。她有上級，有同事，容易說漏嘴。
李靜芊：……
拿着簽證，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張庸這個傢伙，似乎是喜歡她。想要霸佔她。她當然很反感。
可是吧，這個傢伙又的確是很關心她。現在，連德國人的簽證都搞來了。讓她多了一份安全保障。她肯定得感激。
矛盾……
糾結……
然後想到更重要的事。
張庸多次提到，淞滬可能淪陷。到底是怎麼淪陷法？
這個傢伙是在信口開河，胡說八道，還是真的知道什麼內幕？他是不是從日本間諜那裡拷打到了什麼信息？
唉……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張庸了。
又暗暗的好奇。這個傢伙行色匆匆的，到底是要去做什麼？
“阿嚏！”
“阿嚏！”
張庸連續打噴嚏。
倒也沒有多想。純粹是鼻炎又發作了。
現在去做什麼？
去提籃橋監獄。
去看看朱原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庸現在有德國人保駕護航，完全不用擔心影佐禎昭搗亂。
趁着克林斯曼需要自己，有什麼能夠噁心日本人的事，趕緊都搬出來。然後讓克林斯曼來擦屁股。
如果克林斯曼不耐煩了。就給他兩張圖紙。讓他熄火。
嗯嗯。腳踩幾條船，就是這樣的。
擠牙膏。
你給的好處多一點，牙膏就擠多一點。
如果沒有好處。直接將牙膏蓋子擰好。
哈哈。
到達提籃橋監獄。
意外發現，影佐禎昭居然也在！
咦？
這個傢伙……
現在動手嗎？殺了影佐禎昭？
張庸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