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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6章 睥睨(打滚求月票)(1 / 1)

内务府本堂衙门这里,四阿哥道了谢,没有立时离开,而是吩咐九阿哥道:“要是永和宫再打发人过来,就按照规矩办事,别被牵扯进去。”九阿哥点头道:“四哥放心,我机灵着呢。”四阿哥又看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只是挂着内务府行走,不是总管,事情也推不到他头上。四阿哥走了。九阿哥跟十二阿哥道:“别再叫人打听头所跟永和宫的事儿了,咱们晓得大概就行,剩下的就撂开手,省得打听多了,露了行迹。”十二阿哥点头。九阿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都申正了。平日里这个时候,早到家了。他急匆匆离开,却没有着急叫人出城,而是走的鼓楼大街,路过鲜果铺子买了几提篮早熟的甜杏。昨日舒舒从北花园得的赏赐,就有杏子。不单几个孩子爱吃这酸酸甜甜的杏,舒舒也爱吃,只是数量有限。九阿哥见状,记在心上,今天就过来买了一些。等到了北五所,看到这小儿拳头大的银白杏,舒舒果然欢喜道:“这杏子可真好。”九阿哥道:“喜欢也少吃几口,杏伤胃呢……”舒舒点头应着,吩咐白果道:“捡出几个蒸了给丰生他们,再洗一盘给阿牟送过去。”白果应着,下去预备去了。九阿哥已经简单梳洗过,眼神烁烁地看着舒舒道:“来,到书房,爷给你讲件稀罕事儿……”舒舒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想到了毓庆宫。太子又出纰漏了?随即觉得不对劲,康熙回宫斋戒,太子可没有跟着回去,还在西花园。她一时也想不到其他了。小丫头腊月洗了杏子端上来,舒舒就接了,捧了果盘跟着九阿哥去了书房。书房里放着冰盆,很是凉爽,是舒舒白日里消磨时间的地方。九阿哥在炕上盘腿坐了,拿了一枚白杏,咬了一口,道:“爷发现,德妃母有些不大聪明,真是怪了,四哥、小九跟老十四,谁也不是笨的,德妃母自己那样,怎么生出来这样的孩子?幸好不肖母……”舒舒也捡了一枚白杏吃了,果肉很是肥厚,杏核只有一点点大。子不肖母,这很正常。五阿哥跟九阿哥,也跟宜妃不像。真要说起来,两窝孩子换换,更贴合些。接着,九阿哥就说了今日下午变故。舒舒听得傻眼,道:“就算宫里不兴打骂宫人,也不必怕成这个样子吧,又不是虐待或其他?”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真虐打了,难道谁还会真的重责十四阿哥?别说只是误伤,就是误杀,也没有皇子赔命的道理。别看康熙用“不仁”给废嫔董氏定罪名,可是他不会用“不仁”给十四阿哥定罪名。皇子不仁,皇家就光彩么?外人会不会将皇家人都当成如此?此事,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十四阿哥平日里看着挺机灵,今日这应对显得有些愚蠢。九阿哥道:“因为伤的不是寻常宫女,是德妃母名下宫人,还是经常代德妃母在外行走的贴身大宫人……”舒舒有些明白九阿哥的意思了。这就是《红楼梦》中反应出来的世情,长辈身边的下人,都要敬着些。就像她跟九阿哥,待翊坤宫宫女都比较客气似的。这还牵扯到孝道。舒舒对十四阿哥没有什么好感,可是要说厌恶也谈不上。只能说人倒霉的时候,诸事不顺。“十四还跟爷念叨呢,说他犯太岁,运气不好,爷觉得也确实倒霉些,不过心不正,才招来祸事,真要说起来,也不无辜,要说倒霉,那伤了脸的宫人才倒霉呢……”九阿哥轻哼道。舒舒看着九阿哥,这也算是九阿哥的美好品格了。傲上而不辱下,欺强而不凌弱。上一个有这样美好品格的是谁来着?舒舒觉得怪怪的。这两人风马牛不相及。九阿哥见她不吭声,道:“爷觉得十四现在脑子也不清明了,一次次的犯蠢,德妃母也是……”舒舒道:“爷跟我提提就行了,在四哥面前,往后别提德妃母,要是旁人当着爷的面说娘娘什么,不管是好意还是歹意的,爷乐意听么?”九阿哥闭上嘴,想了想,道:“那要分谁,要是你跟爷说,爷指定乐意听,咱们是两口子,一家人,娘娘是好几个人的娘娘,跟咱们算是一大家的,不是一小家的……”舒舒:“……”内外有别,倒是学会了。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不符合现在主流观点。舒舒就道:“爷也说是我在爷面前说了,爷也不是四嫂,就别在四哥跟前再说这些了。”九阿哥的话,被他自己的道理给堵住了。他横了舒舒一眼,道:“哼,好像爷傻子似的,亲疏有别的道理爷还不懂?是你将人想太好了,以为德妃母的偏心是娘娘那样式的偏心,却不晓得还有那种视儿女为仇人的父母……”他见识的就多了,不单是刑部死刑犯卷宗里的,也记得佟国纲生前要杀亲子之事。如果德妃的偏心,就跟自己娘娘似的,是那种三瓜两枣孰轻孰重的偏心,那他才不会闲着没事儿,掺和永和宫母子之间的事。“四哥都专门谢爷了,今儿幸好爷管闲事,想在前头,否则四哥指定掉坑了,要帮十四擦屁股不说,还要多个‘不孝不友’的罪名……”说到这里,他生出几分同情来,道:“这样狠心的亲娘外头也少见,四哥的运气才是不好,但凡不是佟额涅养子,是从佟额涅肚子里出来的,也就不用这样为难了……”舒舒不置可否。真要四阿哥是佟皇后所出,那就是第二个十阿哥罢了,不会给他施展才干的机会。为了朝廷跟皇家稳定,康熙只会压着四阿哥。四阿哥有生母在,比不得太子跟十阿哥,也比不得大阿哥这个长子,论起来身份跟五阿哥差不多,就没有那样惹眼了。九阿哥说完,想起了大前年舒舒说的那些话。他的行事,不仅代表他自己,还会牵连妻儿,也会牵连生母跟兄弟。他叹了口气,对舒舒道:“十四那里,估计汗阿玛还是会管教的,到底是疼了多年的幼子,往后咱们面上也虚应着吧,咱们看着他跟四哥是分开的,可在外人眼中,他们却是一体的……”*四贝勒府,正房。亦是夫妻对坐,炕桌上摆了饭菜。四阿哥叫人上了酒,上的不是烧酒,而是不容易醉人的甜酒,里面放的不是桂花,而是枸杞,看着红红白白的,颜色很好看。四福晋跟他做了十来年夫妻,头一次见他如此复杂的情绪,似是很欢喜,又好像很低沉;似的是松弛,又好像精神绷紧了。看着略矛盾,有些古怪。只是四福晋晓得四阿哥的别扭性子,越是追问,怕越是蚌壳似的,不爱吱声。相反要是当没有察觉,不闻不问的,四阿哥自己就要憋不住了。人前他话不多,人后是话痨性子。真要说起来,二十四岁的四阿哥依旧是喜怒无常的性子,只是都压在规矩下来,人前稳重淡定罢了。果然,等到枸杞米酒喝了半碗,桌子上一盘麻酱萝卜皮也下去半盘,四福晋还不问,四阿哥就憋不住了。“今儿是好日子,爷很欢喜……”四阿哥挑着嘴角道。“哦,怎么了?”四福晋很捧场。不过,她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是欢喜?真想要拿镜子让四阿哥瞧瞧。眼圈都红了,说话都带了颤音。四阿哥点头,很是豪迈地将手中半碗甜酒酿都喝了,又给自己盛了半碗。没错,这个不是用酒壶装的,而是用海碗装的,加热过的酒酿,里面还打了鸡蛋花,吃着不像酒水,都像是甜粥。他看着四福晋道:“爷从小由汗阿玛教导,行事也乐意效仿汗阿玛……”四福晋点头,柔声道:“子肖父,都是如此,弘晖心中,最敬佩的也是爷,平日里走路也好,说话也好,也爱学爷。”四阿哥摇头道:“那不一样,不是学这个……”汗阿玛父母亲缘薄,对外家就极好,对兄弟也爱护,等有了儿子,更泽雨轩 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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