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教學院裡的氣溫彷彿升高了很多。
商行舟還站在原先的地方,卻彷彿來到了天空裡。
他的身影顯得無比高大,給人一種充塞天地的感覺。
在遠處的徐有容等人眼裡,他變成了一座世間最險峻的大山。
在近處的陳長生眼裡,更像是自己曾經在白帝城裡看到的遮蔽半片天空的白虎。
當時他看到的是白帝的神魂,這時候看到的則是商行舟本人。
積水驟幹,水霧瞬淨,枯黃霜草間的落葉開始捲起邊緣。
那道暴烈而熾熱的氣息來自太陽,也來自商行舟的身體,在內外之隔處相遇。
轟的一聲,商行舟的道衣開始燃燒,兩隻衣袖變成無數片蝴蝶飛離,露出赤裸的雙臂。
道袖盡數燃燒成灰,上面被陳長生用劍留下的口子自然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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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行舟用雙手握住了劍,手臂上肌肉突起,如被風繃緊的帆,又如鐵鑄的像,看上去有一種非真實的感覺,卻又像是最真實的存在,擁有着最鮮活的生命力量。
在很短的時間裡,他似乎年輕了數百歲。
他向陳長生走了過去,絕不像一個老人。
……
……
當雲層散開,陽光灑落,國教學院變亮三分的時候,徐有容就想到了某種可能。
她神情微變,但沒有過去,因爲陳長生的手裡有劍,也因爲王之策在。
很明顯,王之策早就已經知道了那個秘密,所以沒有絲毫動容。
也許對當年的那些老人們來說,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
餘人扶着拐站在桌旁,視線穿過黑髮穿過斷牆落在樹林深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三十六早就沒有笑了,震驚的無法言語,心想這怎麼可能?
……
……
“焚日訣?”
“焚日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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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用焚日訣!怎麼如此霸道正宗!是誰!”
國教學院裡的氣息變化,已經傳到了百花巷裡,引發了一連串震驚的呼喊。
那十餘位陳家王爺更是無比吃驚,直到他們想起來陳長生也姓陳,才安靜了些。
他們從來沒有把陳長生當做親人,但陳長生畢竟是皇族血脈,在他們想來,陳長生能夠學成焚日訣也不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因爲他們不知道,陳長生還在孃胎裡的時候,命輪便已經毀了。
中山王知道這個秘辛,所以他的臉色有些陰沉,不知是因爲什麼。
相王睜開眼睛,眼眸最深處的火星一閃即逝,沒有燃燒,迅速歸於寂滅。
他知道不是陳長生,那就只能是商行舟。
問題在於,商行舟不是皇族,怎麼能夠練成焚日訣?
商行舟與太宗皇帝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忽然,相王的眼裡閃過一抹厲色,喝道:“你想做什麼?”
國教學院門前響起無數道金屬摩擦的聲音,聖光弩緊弦的聲音。
氣氛瞬間變得無比緊張。
因爲就在雲層散開,陽光落下的那一刻,王破做了一個動作。
——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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