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接下來就要看我如何做選擇了。”
無數思緒在天機老人的腦海裡生出,無數計算同時進行,無數細微的氣息在識海里凝成畫面。
一道閃電亮於雲,一縷晨霧散於光前,極短的時間裡,他便想了這麼多事情。
同時他的手指在湖風裡微微顫抖,在水面上的霧氣裡撕出無數條通道。
一道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強大氣息,籠罩了整個天池。
無數塊石頭離開草地,離開斷崖,離開湖水,向着天空裡飛去。
湖水嘩嘩流淌,草屑與泥土簌簌而落,湖面擾動不安。
寒山峰頂以至極遠處的天空裡,到處都是懸浮着石頭。
每塊石頭就是一個黑點,兩個黑點之間有一道無形的線,無數道無形的線,織成了一張網。
這張由石頭組成的大網罩住了寒山四周五百里方圓的地方。
那名中年書生便在裡面。
然而,天機老人眼裡的憂色沒有消減,反而更加深沉。
直到此時此刻,他依然沒能算出來,陳長生的身上有什麼能引得這位遠離雪老城,來此地冒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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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里的雪緩緩地飄落着,陰雲覆蓋着諸峰,彷彿夜色一般,極遠處隱隱傳來撕裂的聲音。
陳長生並不知道,那是無數顆天石在空中飄浮,將整座寒山變成了一座囚籠。
他的精神完全在溪畔那個中年書生的身上。
下一刻,他的視線與中年書生的視線相遇。
如同一道驚雷響於腦海,他的臉色更加蒼白,沒有半點血色。
雪能掩去所有顏色,只有血才能生出顏色。
他已經猜到了中年書生是誰,這時候看懂了對方視線裡的信息,知道了對方的來意。
稍後他將迎來的結局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結局。
從很多年前舊廟裡的那個夜晚開始,他最害怕的那個結局。
……
……
陰雲匯聚於羣峰之頂,夜色來臨。
茅秋雨與凌海之王同時生出感應,擡頭向羣山深處望去,神情驟然變得無比凝重。
“事情弄的太大了可不行。”
茅秋雨收回視線,盯着凌海之王說道,眼神無比鋒利,雙袖無風而動,手似乎在袖中握住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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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之王的臉色異常難看,低喝道:“與我無關!”
寒山裡的異變確實與凌海之王無關。就像陳長生等人推論的那樣,做爲下一代教宗最強力的競爭者,小德在山道上的發難,確實是他和幕後某些人的安排,但他哪裡請得來這片夜色?
……
……
(下章晚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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