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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骗鬼,骗人?(1 / 1)

“呼…………呼…………呼…………”窗外的风,不停地吹动着帘子,像是有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不停地在外面徘徊。夜幕之下,窗子外面,到底站着谁?或许,大部分人小时候都有着这种揣测,也都有类似的疑惑。朱胜男睁着眼,躺在床上。她有自己独立的房间,自己的大床,自己的衣柜,自己的梳妆台,她有,一个条件很好的家。整个中国,叫胜男的女性,如果做一个统计的话,数目会是一种惊人的多。家长们自己或许不觉得如何,但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种压抑,哪怕是顶着这个名字的主人,也会下意识地厌恶自己的名字。仿佛自己的出生,仿佛自己的性别,对于自己父母家庭来说,是一种无奈,是一种不得不认命的唉声叹气,想要个儿子,却生出个女儿,万般无奈之下,起个“胜男”的名字,算是父母家长的一种“自欺欺人”。人类,因为伦理道德的建设,让自己得以区别于禽兽,得以从万物序列之中慢慢地脱离出来;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伦理道德的扭曲,往往会成为副作用,开始去伤害人类本身。现在是早上五点,朱胜男早早地醒来,却又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她今年六岁,原本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但家里并没有让她去上幼儿园,而是请的私教在家里教导她。她没反抗,也不懂得去反抗。睡不着,天又还没亮,她不会吵,也不会闹,她有一个家,但这个家,光色有点暗。她不知道在这个点自己可以去做点什么,看电视?看漫画?去自己父母的房间,钻进他们的被窝撒娇?她只是靠着床头,坐着,一直,坐着。一直坐到天色开始放明。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自己的奶奶起床了,正在给一家人准备早餐。她也起来了,穿衣服,洗漱,把自己收拾得妥当之后,慢慢地走下了楼。“胜男啊,来,吃饭。”“好的,奶奶。”胜男没有坐到餐桌边,而是站在客厅拐角处的小房间门口。奶奶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托盘上,放着粥和碗筷。所谓的吃饭,并不是喊她孙女一起吃早餐,人吃不吃无所谓,人饿不饿也无所谓,菩萨绝对不能亏欠。奶奶小心翼翼地把贡食放上去,摆放好,然后在前面的蒲团上跪下来,虔诚地磕头。在朱胜男的记忆里,奶奶是不信佛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信了。跪拜完之后,奶奶站起身,伸手,抓住了朱胜男的手腕。针头,被奶奶拿了出来,对着朱胜男的手臂就扎了进去,抽了半管的血。紧接着,奶奶把孙女的血注入灯芯里。朱胜男不知道这是奶奶从哪里学来的办法,但她很喜欢,因为比起抽血,其他的一些方法,自己会更难受一些。奶奶又跪伏了下来,她又开始跪拜了,不过,这一次,她跪拜的是供桌下面的那幅画。画中,两个鬼差,前面则是一个男娃娃。奶奶嘴里念念有词地祷告着,无比地虔诚。朱胜男看向那幅画,这幅画,她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很多个日夜里,奶奶拿着鞭子,或者爸爸拿着烟头,又或者,干脆让自己打自己,就在这幅画面前,意思就是让这幅画里的两个鬼差看见。说,只要自己这样,爸爸就能有儿子了。对的,爸爸想要一个儿子,奶奶也想要一个孙子。他们想要话里的那种男娃娃,下面的构造,和自己不同。朱胜男清楚,自己在这个家里,完全是一个多余的角色,从自己一出生开始,就多余到了现在。她忘记自己到底有没有哭过,也模糊了自己到底有没有闹过,如果这是一座围城,那它根本就没有让你进出的门。城外的人,看不见里面,城里的人,也去不了外面。人,无法决定自己出生于哪个家庭,一旦出生,你就别无选择。菩萨吃完了,就该人吃了。朱胜男坐到了饭桌边,奶奶给她盛粥。桌上,还有小包子和咸菜,鸡蛋牛奶这类的更是不会缺。除了在那个小房间里,奶奶对自己都是很好的,关心自己吃,关心自己穿,很呵护自己,很体贴自己,就像是在悉心照顾自己的心肝宝贝,朱胜男记得,奶奶以前是养猪专业户出身,这才供起爸爸上大学出来工作。爸爸下来了,他坐在桌旁,对朱胜男笑了笑,然后问道:“菩萨吃了么?”“吃过了。”奶奶回答道。“嗯。”爸爸随便吃了点,就起身要去上班了,走之前,他特意道:“今晚我不回来了。”“嗯,别回来了。”朱胜男知道,爸爸今晚要去住到其他女人那里。这一件事,奶奶也是知道的。他想要儿子,她想要孙子,母子俩,目标是一致的。妈妈第一胎生下了自己,之后连续三胎做B超时都是女婴,就都流产了。其实,在很久以前,国家就规定,做B超时不允许医生透露婴儿性别。但规定永远是好的,上面初衷也永远是好的,然而,执行规定的不是机器,而是人。哪怕规定如此,但每年得知自己妻子肚子里怀的是女儿而打算做人流的例子,绝对是数不胜数。这或许,也是一种幸运。那些女婴,如果降生在那种如果知道是女婴就会人流的家庭里,其实,真的不如早早地离开,去等待下一个轮回。干干脆脆地在一开始就结束,比起她们降生后会遭受的待遇和不公,仿佛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朱胜男清楚,爸爸在外面有好多个女人了,好几个女人都怀孕了,却仍然都是女孩,也都打掉了。爸爸是个牙医,他让自己的女人堕胎,和自己给病人拔牙,一样的干脆利落。没有儿子,生再多的女儿,对于他们母子俩来说,都没什么意义。这是一种执念,一种在外人看来很匪夷所思地执念。在爸爸走后,妈妈下来了。妈妈头发有点乱糟糟的,精神不是很好。朱胜男有点怕自己的妈妈,尤其是在自己和妈妈坐在一张桌子时。“啪!”“好烫!”妈妈被粥烫到了嘴,把粥碗打翻,滚烫的肉粥撒在了朱胜男的身上。朱胜男身体微微一颤,没喊疼,甚至,没去理会。妈妈是故意的,她知道,妈妈不喜欢自己,恨自己。她觉得,造成自己家庭如今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就是朱胜男。如果自己是个男孩儿,妈妈就仍然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个扫把孩子,一看到就来气!”妈妈拿起筷子,对着朱胜男抽了起来。朱胜男就坐在那儿,不动,任她抽。抽吧,筷子抽在身上虽然疼,但比起拿烟头拿剪刀拿小刀泽雨轩 zeyuxuan.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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