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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1 / 2)

熬过漫长的隆冬,开春就是生机。盛京的日子说好确实不及金陵,但若说难反是此时方是自由身,没了许多负累。都是诗书中赞颂的最好年华,虽不该为这些庆幸,但确实难得有这样的经历,能让人体会如此信任彼此,相知相惜一起苦中作乐,怀着同样的热忱期盼一天又一天的机会。

旁人看去的幸与不幸,他们冷暖自知。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宅院里,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亲近彼此。

如此,光景白驹过隙指间流砂,乌飞兔走不觉长。

二载一恍便去。

元庆十六年四月。盛京。

微风轻拂,乱了地上树影,庭间连廊下一串银铃微响,却很快被急切细碎的步子盖去。秦氏才在大门取了驿站的信,只不见往日沉稳。在银铃下匆匆而过,带着自京城而来的消息。

凤栖宫那位,殒了。

死因不知,但于大多人而言都不重要。陛下亲笔御书自宫中递出的信笺,即使两年来头一遭以这种形式相见,因钟氏的死对往日疼爱的幼子流露一丝温情,也架不住背后现实的冰冷。用往日慈父的口吻叙述,李辞的母亲终归也是没了。如此,兴许倒不如一个冷漠的口头死讯让人难受的痛快。

书房中,一起看过信的二人沉默的坐在书案前。李辞面上云淡风轻不见悲痛,只反复抓紧又松开的攥着信纸的手,让人窥探到心中汹涌翻腾的心绪。这是预料过的结果,母亲终归会因此事比他们以为的正常的生老病死走得更快。但矛盾的是,他没做好准备。盛京两年成长起来的心遇到的第一个坎儿就是观生死,他比最坏的预料静,却仍在短时间内心中一片苍凉的空白。

江可芙见此不说话,此前本就在写字,低头默默换了一张纸,提笔写下了一个“奠”字。两载光阴练字已小有成就,一笔一画清秀娟丽中带着李辞笔迹的影子。字成撂笔,起身开门,贴在了窗上。钟氏仍是罪人,李辞仍是外封的“孽子”,不许进京奔丧,京中,也该本就无丧。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寄托一点哀思。

“我多写几张,府里都贴上。然后叫秦婶子他们把府里鲜亮的颜色且换一换。旁的,我觉得就不宜声张了,母后毕竟......”

还是习惯称“母后”,毕竟两年内也少提及,一开口发觉错了。抿抿唇赶紧低头又拿起了笔,却蓦的被另一只手握住。抬眸,李辞平静的看着她。

“我没事儿,我来写吧。你刚不是说要写寄回江府的信么,你二妹妹成婚了。去写那个吧,总不能为一个人走了,其余的喜都要耽搁......这消息早晚要来,做儿子的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么一点了,怎么你要还替人包办?”

知道他看的开了,只是死讯突然。江可芙没有勉强,松手将笔让他。从案角最底下抽出枯梅色彩笺:

“行,这在理。那我陪着你,你写奠,我写囍,真是大喜大悲了,咱俩匀和匀和。免得一个同痛不欲生,一个乐极生悲。”

托腮撑在案上,说句玩笑话。李辞牵了牵嘴角,面上柔和几分,就执笔垂眸,挥毫在纸上游走。江可芙也不再言语,拿出昨日收到的信,又细细看了一遍。

同样是来自涿郡,带来的却是两个极端。钟氏死,江霁莲成婚。因字里行间的主角与她理论亲近,实则疏远的关系,其实心情的起伏多是突然。这是两个初至金陵时,给她带来最直接的不快的人,不能说忆起旧事丝毫不介怀,倒也并未宽容至此,只是明明两年,物是人非过眼云烟的感慨竟那样强烈。

叫人唏嘘。

此前,金陵皇城。

庭间琵琶树郁郁葱葱,熏风阵阵带来隔墙甜腻的香。门外哪宫新宠轿辇经过前呼后拥一队人,愈衬得凤栖宫内凄清。内殿尽是素白,曾经的主子被废也不曾离开这里。算是天子对少年相伴的发妻最大的宽容。宫中虽不发丧,尸首还是送还到钟家葬入本家墓地,也允许了她的儿子在此缅怀悲痛。

李盛一身缟素的坐在内殿,木樨和木灵点上了往日所剩的最后一点香,为他营造最后一次假象。殿内已搬空了,钟氏的痕迹所剩无几,过完今日这里彻底清净,也许不久,就要再住进一人将此前种种彻底填在地下。

“殿下。”

坐了很久,久到日头偏西,木樨和木灵因钟氏的关系被李隐所恶,没有案例分去各宫,被遣回了钟家,今日到扫最后一遍,也该走了。

“殿下切要保重身体。娘娘泉下有知,也是欣慰的。”

李盛看过去,面上无喜无悲。

二人伴钟氏多年,看李盛长起来的,不觉想代主子说更多。

“娘娘铸下了错,是为母为子女前程迷了眼心甘情愿,殿下不必过分自责。幸而陛下慧眼,仍信任殿下。殿下好好的,来日为天下主建功立业,让大启国泰民安,海清河晏,既是我们的福祉,也是替娘娘还了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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