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老板的小二清点完花绘交给他的灵石, 满意地点点头。
“莲花灯。”花绘在一旁催促。
“急什么, 少不了你的。”小二问：“你是哪个门派的？专门来这儿买法宝？”
她警惕地看着他, “你问这么干什么？赶紧把莲花灯给我, 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准备在这儿待几天？”他又问。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莲花灯了？”她对他问东问西却迟迟不支付报酬的行为很不满，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刁难自己。虽然这小二修为只有炼气三层，但敢一个人守着这么多法宝的铺子，背后肯定有什么倚仗, 她不能因为自己修为高就小瞧他。
小二翻白眼, “瞧你那样, 一个破灯罢了斤斤计较。”走进内室, 翻出莲花灯来扔给她。她赶紧往上面滴了滴血, 这样莲花灯就是专属她的法宝了。“再见。”转身往外走去。
“等下, ”小二叫住她。“你要不要再多帮我卖几天法宝，我会给你好处。”
她狐疑地看他, “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卖, 这些灵器的品质都还不错, 往路边一摆早晚能卖光。要是自己懒也可以雇人或者委托熟人。”
小二闻言用一种莫测的目光看着她, 直看得她背后发凉, “干、干嘛？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他嗤笑一声, “一看就是被人保护着长大的人。你可知道这里是修真界, 没有平白无故掉下的馅饼，门派、法宝、地位……哪一个不是头破血流争来的。若是天赋不如人, 家世不如人, 机遇不如人, 要怎么在残酷的修真界中立足？”
她皱紧眉头，“你什么意思？”
他手一扬，几个法宝飞到他面前，开口问：“你觉得这些法宝品质不错？”
“……是又怎样？”
“拿着五十件这样的法宝离开，回来时只能拿到一件，不觉得很亏吗？”他盯着她，慢慢咧嘴。
不好的感觉在心底扩散开来，她隐约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那如果拿着要卖的法宝……直接离开，会怎么样？”
外面这时传来叫喊声，“有没有人？喂？有人吗！”
小二瞥了她一眼，走出去。
“打剑还是买剑？”
“小二，你这儿的法宝也太破了吧。”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不说灵器，起码有点品质高的法器吧。”
“行啊，跟我进来看。”
小二把人领进内室。
这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穿着短打，背后背着把剑，从外表不好判定是剑修还是体修。男人看见花绘的时候目光只在她的光头和袈裟上稍稍停顿了下，很快被满室的法宝吸引了眼球，目光异常灼热。
“这个多少灵石？”
“二十万。”
“这么贵？那这个呢？”
“十九万八千。”
……
花绘听着眼前的对话，精神一阵恍惚，好像看见白天的自己。
“这样吧，你要是能帮我卖出这里二十件法宝，我就便宜你一半灵石。”
“真的？太好了！那是不是我卖出四十件就不收我灵石了？”
“可以。”
男人揣着装着法宝的储物袋兴冲冲地离开。
小二打了个哈欠，撑着好似没骨头的身子，掀开角落里的被子钻进来。
花绘快步走到他面前，见他背对自己，就用手指戳了他一下。他转过身，眯起眼睛，“你怎么还不走？”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还没完。于是强行找了话题，问：“为什么他只要卖四十件，我得卖五十件？”
小二轻哼一声，“他？四十件就够了。”说完把被子盖过脑袋，她再问什么都不理会。
花绘说了半天不被搭理，心里窝火，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缠着小二非给她个解释不可。
夜幕降临，明亮的月儿挂上枝头。
距离花绘卖完东西回来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她惊觉自己竟然花了这么多时间和一个闲人白费口舌，又气恼又无可奈何，正决定迷途知返回去的时候，挂在墙上的一面铜镜突然亮起来。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小二爬起来了，他看了眼花绘，眼中充斥着嫌弃和无奈，但什么都没说，看向铜镜。
她也跟着看向铜镜。
铜镜中出现那个拿着法宝去卖的男人，但他身处的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而是僻静的山林，而且正以极快的速度前进着。
她猛然想起小二不久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