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1 / 2)

“要抄写一段吗?那边有桌案。”

习婉君顺着李颐泽的指示看向窗边的桌案,那里笔墨纸砚都有了,但三四排毛笔钢笔中就是没有0.5的水性笔。

她走过去,正要拿桌上的纸,就见李颐泽俯身在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了本子给她。

“抄在这个上面,可以整本带走,便于收藏。”

本子不厚,大概五十页不到,它不是用订书机装订的,而是用绳子穿系的,封面属于藏蓝色,和古书的配置一样,有一块写书名的地方留白,等着有缘人署名。习婉君翻开封面,看见泛黄的纸业上竖着一条一条细细的红线,这简直太复古了,她刚拿起钢笔就觉得要配毛笔写才对得起这么古朴的本子。

当然,她是不可能拿毛笔的,相似的东西她只拿过拖把,怕控制不住自己强大的内力。

习婉君走进这里之后静了很多,她眼神在一排毛笔中徘徊着,然后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她从容一笑,拿起了一只钢笔,挪正椅子坐上,折好书页开始抄写经书,她此刻笼罩在任尔东西南北风都打扰不到我的宁静里,眉目之间传着几分与世隔绝的释然,连窗口吹进来的风都不敢过于浮躁,生怕扰了她的雅兴。

李颐泽轻轻的挪了张凳子坐过来,点了一支檀香,为了快速跟上习婉君的节奏,他没有磨墨,直接在磨盘里倒了点墨汁,手指掠过一排毛笔时,选了一根称手的,上一个人用笔不太爱惜,用完也没清洗,但时间相隔不长,笔头还是湿润的。习婉君顺着余光瞥过来,就见香炉里牵出一缕绵绵不断的白色的香气,顺着窗口的气流而飘动在他的动作之间,轻柔得跟成了仙一样,他拿着一支毛笔45度倾斜蘸墨,随后轻轻刮墨将毛收尖,在一张宣纸上漂亮的落了一笔又停住了:“要学?”

习婉君抬眼就对上他眼镜片后面那引诱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她一下子就脑补到李颐泽握着她的手两人抱在一起写字的场景。

“不。你写你的。”她支起一条胳膊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语气就跟挑衅似的:“那玩意儿不够我抡,我已经抄到第三行了,等你赶上,咱们比比速度。”

人家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练心静,你拿来比速度?也是有趣。

李颐泽忍俊不禁,重新蘸墨写起来,他就像那次习婉君去到他家,在观赏木雕和摆设物一样,给她普及道:“毛笔又叫毛锥,它还有更好听的名字,诸如玉管、翠管等雅称,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十分贵。在春秋、战国时各地区对笔的叫法也不一样,有‘笔’、‘聿’、‘拂’等,后来秦实行了‘书同文、车同轨’,它才有了统一的称号,叫作笔。”李颐泽抄了几字经之后就没再照着书抄,他边说边写自己的,旁边的人一动不动,但他知道习婉君一定听得很认真。

岂止认真,她的眼珠子都快黏在李颐泽的手上了。李颐泽的手一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他应该从小到大就没干过重活,皮肤得跟不长毛孔似的十分干净白嫩,手背微微浮着青筋,稍一动就能看见连着手指的四条筋骨绷直起来,匀瘦修长的手指无论是伸直还是弯曲着骨节都不显肿,修剪整齐的指甲盖很粉薄,握着笔时还能透过指甲盖看见他指尖被压成一点微微的白。

习婉君虽不会写毛笔字,却看得懂李颐泽的握笔姿势是“三笔单钩法”,他轻巧地用食指和拇指夹住笔管,中指从里抵住,形成三角受力,落笔就另起一列流畅地写下“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你知道笔祖是哪位吗?”李颐泽边写边问。

习婉君中学练体育时选的是文科,但她不记得历史书有提到这号人物,只记得一些有名的书法大家,应该跟这位笔祖有关,但不一定蒙得对,未免献丑,她直问道:“哪位?”

“蒙恬。”

“蒙恬?”习婉君目光从他的手上拔了起来,不太确信地看着他:“是我认识的蒙恬吗?”

“说得好像你有人家电话号码一样。”李颐泽笑着,他所坐的位置正对着窗口,窗外点着红灯笼,那层光贴在他脸上仿佛要偷偷复制他的容貌。

“是秦将蒙恬么?”习婉君最后一个“么”字就跟被灌了迷魂药一样,音都弱下去了。

“是的。”李颐泽挑眉瞧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他拿着毛笔身处这样一个地方,习婉君觉得他颇有“意气风发”的姿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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