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乘风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说:“魔都医大长华医院。”
范泽西喉头一哽,顿了顿,还是道:“你到门口先别进去,我让人来接。”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然后又播通另一个号码。
“喂。”
那边的声音苍劲威严,似乎并没有因为这边的人而优待半分。
范泽西怀疑对方把自己给删了,沉默了片刻,道:“爸,是我。”
傲云虽然发起了高烧,但意识还算清醒。眼下输着液,热度也跟着降了来。范军拿到X光片后,给范泽西发了一张扫描件,微信说:“弹片没有移位,就是普通的感冒。”
X光片上,除了那枚清晰可见的弹片外,还有几根细小的针分别扎在要穴中。
范军不得不承认,这一手针埋得极好,极大可能的避免了各种隐患。
“中医……”
他不禁想起和自己并称泰斗的曲家,他们都是西医的忠实拥护者,可两家的后代都选择了和父辈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依稀记得曲家有位天才,一纸论文震惊医界,中医西法在那个年代简直骇人听闻,争议甚嚣尘土,反对派言语相激,他急于求终酿成大错。背负一条人命,足以让一个人崩溃到死。他被吊销执照从医界除名,从此销声匿迹,一代天骄就此陨落,真是可惜,可叹,但又无能为力。
但是他没想到多年后,这一手埋针法又重出江湖,竟然还与自己儿子息息相关。
心头的阴云重重地压下来,让他紧抿的唇有些发白。
中医式微,打着幌子招摇撞骗者甚多,优秀的传承者却寥寥无几,国人的态度也是贬多誉少,信誉岌岌可危,儿子如果想走这条路,真的是前途渺茫。
范泽西收到微信的时候才刚下飞机,身边跟着费洲,见他盯着手机一动不动,还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忙问:“医院那边怎么说?”
范泽西回神,把手机揣进兜里,苍白的脸色总算恢复了点红润,“还好,就是普通的感冒,现在已经退烧了。”
“那我们现在是回酒店还是先去医院?”费洲暗暗观察着,神色间似乎有些紧张。
范泽西正想着傲云的事,没有发现费洲的异样,闻言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说:“先去医院。”
费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好,那我叫车。”
医院里的冷光照在身上有些渗人,乐乘风一刻不离地守在病床前,祈祷傲云能尽快好起来。
范泽西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高大的男人捧着一只苍白的手,神情悲悯,薄唇轻启似乎在说些什么。他就像个圣人,带着神的光环,单单是坐在那,就足以形成一个结界,吸引着目光,却让谁也靠近不了。
身旁的费洲自然也看到了,但他心不在此,反而没多大震动,只是觉得那两人在灯光下恍若一体,真正的水乳交融,极致的和谐与美,让人不禁望而却步。
门开了,乐乘风看到两个熟人进来。
奇迹的是,以前他看到范泽西,就跟躲瘟疫似的,恨不得把人一脚踹飞。但是现在,他却有了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傲云需要他,自己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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