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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盲目痴愚的异端(2 / 2)

“我不知道。”

“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安平至少是一隻三級高危詭異,在故事裡、他剛纔的講述裡,明明還是個人類。

“所謂通靈是一個騙局。”安平面色平靜地說:“我、寧媽、夏正民哥哥、新東哥哥和友明哥哥,我們都因爲各自的目的被騙去石膏室,結果只是牧師針對我們的騙局。他想榨乾我們的力量幫他完善一個新的通靈咒,是友明哥哥完全異化成怪物救了我們,但我們或多或少也都開始異化。

我被抓回病棟,爲了活命,吞噬鬼替身,又被醫生們抓去做各種實驗,不停吞噬其他詭異,進化成一隻水屍鬼王,佔據病棟的最高層。

這些年來,我殺不了牧師,只能寄希望於那羣阿修羅。”

此時的阿修羅和牧師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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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猶豫一下,拍着安平的肩膀說:“個人看法,以牧師的狡猾程度,可能阿修羅王也奈何不了他。”

“……”安平:“說好的爲我報仇?”

岑今信心不足:“主要我之前沒想到牧師獨佔長生漿液……他獨佔長生漿液幹什麼去了?”

安平情緒低落:“我不知道。”

岑今乾巴巴說:“我保證我會盡力而爲,就是你別抱太大希望。人只要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安平:“我謝謝你的安慰。”

岑今擺擺手,忽然想到什麼,詢問:“友明是誰?”

安平:“寧媽的同事。”

岑今:“他是不是一頭璀璨的紫毛?”

安平:“看來你認識。”

岑今就是猜測,單知道紫頭髮是詭鎮裡出去的,跟百目女一個性質,卻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充當什麼角色,感覺這人存在感特別低。

他把羽毛插.回去,撓完脖子撓臉頰,重新梳理故事會到詭鎮整個事件的時間線,首先是以牧師爲首的邪.教將小鎮作爲試驗田,以鎮子地基爲一個大型通靈咒,應該是爲了召喚傳聞中的聖城阿拉哈巴德。

此時牧師還是鬼校校長,利用鬼校、病棟等地方打掩護,在石膏室裡實驗另一種通靈新咒,新東說過牧師完善這種通靈新咒是爲了讓死物獲得生命。

這是牧師的執念。

爲了讓死物獲得生命,他背叛阿修羅(即邪.教),獨吞長生漿液,然而阿修羅付出大量精力財力人力就是爲了長生漿液,所以斷然不會放過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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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新校長上位,牧師躲藏教堂,放出長生漿液的消息,引來邪.教總部、官方機構和其他一些零散教派聚集詭鎮,提前啓動通靈陣。

百目女和通靈兩條故事基本都在這期間發生。

岑今:“剛纔水裡漂浮的白臉是什麼?”

安平:“屍僕,也是病棟弄出來的東西,其實也是水屍鬼的變種。”

一大一小蹲在黑金翅膀上陷入沉默,污水水位上漲,半晌後,安平問岑今是不是認識樓梯口房間裡的人類,還說對方作死,見病棟裡屍僕很多,就想利用拜鬼術控鬼,結果遭到反噬。

岑今‘哦豁’ 了聲,回他認識但不熟,反問他緊鎖的房間裡有什麼,污水能不能停。

安平擡手,往前推了推,鐵門頓時打開,露出裡面密集擁擠的白臉,原來所有屍僕都被驅趕到裡面。

“每天這個時間點,我都必須用污水浸沒最高層,確保裡外都被我污染,阿修羅衆纔不會趁機上來。”

“我覺得你可以停了,因爲病棟裡的阿修羅衆已經全部出發去鬼校。”岑今淌進水裡,收起翅膀說:“我得趕在阿修羅衆抵達鬼校之前,先一步到教堂。”

“帶我去。”

“我先說一句,牧師不在教堂,我着急趕過去是想讓遷移過去的人類進教堂避難。”岑今扛起翅膀說道:“整個詭鎮,只有教堂最危險、也最安全,所以我得先把危險因素剔除。”

安平不解。

岑今擺手剛要說什麼,突然身後的牆壁轟然炸開,碎石四濺,污水順着破開的洞口飛流而下,一柄約一米五高的合金拳刃直直插在岑今剛纔蹲過的位置,此時鋒利的刃身正燃燒着熊熊火焰。

他看着那柄略爲熟悉的拳刃,右眼皮不祥地橫跳,回身看向走廊盡頭破開的洞口,白光刺得岑今眯起眼,適應後纔看清憑空出現在洞口的兩道身影。

一男一女,前者穿白大褂戴眼鏡,男生女相,後者着黑裙紗麗,樣貌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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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在他身旁說:“男的是院長,女的我不認識。”

羅睺一眼認出黃毛:“巧了不是?熟人啊。”

黃毛擡眼:“你誰?”

羅睺冷笑:“裝傻就沒意思了。”她擡手,拳刃搖晃兩下,‘嗖’一聲飛回手中。“不認識我,難道也不認識這柄卡塔爾?”

拳刃是古婆羅多的冷門兵器,名字叫卡塔爾。

“我問的是院長。”黃毛偏頭看着一塵不染的院長說:“你不是人。”

院長從口袋裡掏出白手套,慢條斯理套在手上,頷首道:“天人:帝釋天。”

黃毛拔下兩片羽毛刃,聞言回問:“天人和阿修羅什麼時候勾結到一起?”

帝釋天:“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沒必要事事弄個明白。”

羅睺上前一步:“黃毛給我,我要親手殺他!”

話音剛落,臉頰爬滿黑色詭異的符文,後背發出蟲子破殼被放大十倍的聲響,猛然迸出四條血淋淋的胳膊,六臂阿修羅王面目猙獰地撲殺而來。

高舉的拳刃挾裹氣流直衝岑今面門,利刃末端的灼熱火焰帶來高溫,扭曲空氣,刃風掀起岑今額頭前的黃髮,露出冷靜無波的眼睛。

岑今偏頭,拳刃擦過耳朵,身體前傾,就要越過羅睺之際,橫空出現一隻健壯的手臂猛然向前一撞,直朝他面門而去,旁側還有另一隻手,五指成爪欲鎖他喉嚨,後腦勺卻是去而復返的拳刃刃尖,而另一側被牆壁困住,無法躲避。

三面包抄,活路被堵,岑今絲毫不慌,擺動有力的腰部,快速避開後腦勺的拳刃,被旁側的手扣住手腕的同時反口住其大拇指,而後猛力一拽,拳刃對準迎面而來的手臂,羅睺臉色一變,急欲收回但攻勢太快,完全來不及動作便叫拳刃刺穿其中一條胳膊。

而後,岑今折斷羅睺第三隻手的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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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睺目光狠辣,忍住劇痛,死死拽住岑今使其無法掙脫,拔.出拳刃朝岑今的天靈蓋重重刺下,不料岑今根本沒有想逃跑的意思,反而主動用胳膊去撞擊利刃,利用同樣的方法牽制、逼近羅睺,便高舉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羽毛刃割斷羅睺的喉嚨。

大量滾燙的鮮血噴涌而出,羅睺喉管被割斷一半,嘴裡發出咕嚕聲響,眼睛裡全是不敢置信,逐漸失去光亮,而鉗制岑今的手逐漸柔軟無力。

下一刻,失去光亮的眼睛猛然倒映黃毛的身影,垂落的手臂突然緊繃,六臂齊發,一通亂拳直衝人體最脆弱的部位而去,岑今胸口被擊中,腥甜頓時涌上喉嚨,不由擡眼看去,正見羅睺笑容獰惡,而脖頸猙獰的傷口肉眼可見的痊癒。

“你是人,我是不死的神。”

嘭、嘭嘭嘭……羅睺重拳擊向岑今的面門,強烈的拳風直接將他身後的牆壁全部擊碎,瞬時飛沙走石而日光大盛,她單腳踩在岑今的胸口,被奪回的拳刃刃間對準他的心臟,高高舉起、重重落下,卻聽她傲慢地妄語——

“我們之間有天壤之別!”

岑今瞳孔劇縮,左手成掌、右手成拳,以掌爲盾擋住羅睺的踝骨,以拳爲矛,如流星墜地,猛然重擊,‘咔擦’脆響,踝骨粉碎,重力順着骨頭直衝膝蓋和腳趾,將腳掌、腳踝到膝蓋處的骨頭全部擊碎,而後反手拽住羅睺的腳踝將其拽倒並狠狠扔出去。

不給任何喘息機會,岑今快如閃電,勢如奔雷,眨眼瞬移至羅睺面前並震碎其六臂,再扣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噠’一聲,扭斷脖骨。

岑今盯着嚥氣的羅睺默數時間,約莫三十秒,羅睺驟然大口喘氣,擰斷的脖骨、手骨都在迅速恢復,不遠處的拳刃蠢蠢欲動,當羅睺睜開眼的同時,拳刃挾裹排山倒峽的氣勢,風馳電掣而來,直衝岑今的後背心。

岑今全身不動,頭也不回,僅轉動手腕,揮動手掌,那柄彷彿指揮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拳刃就被輕易地扇走,發出鏗鏘鳴金之聲,擦過地磚牆壁最後深深彈進天花板。

羅睺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駭然道:“你之前居然還隱藏實力?”

岑今:“因爲實力太強會折壽。”

腦域配置太高而身體跟不上,每次使用都感覺在燃燒生命。

羅睺不知道他這身實力的來由,只以爲他在炫耀,也是諷刺剛纔說過的話,作爲不死的神卻輕而易舉地敗給瞧不起的人類,不可謂不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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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不死我。”羅睺笑容冶麗,惡意邪詭:“人類是最脆弱低智的生物,無論你嘗試多少次,都殺不死神明。”

岑今面無表情地站起,居高臨下看着羅睺,左右兩邊的牆壁幾乎損毀,身後是帝釋天和安平的搏鬥,一個婆羅門神話體系裡的天人,一個因阿修羅造孽而生的水屍鬼王,竟然纏打得難解難分。

“可惜你不是全能的神。”

重力掌控。重力漂浮。

後背的黑金羽毛刃搖搖欲墜,‘唰——’地抽出,上千片羽毛刃呈扇形排開,閃着凜冽的寒光,整齊漂浮在黃毛的身後,刃尖齊刷刷朝下,對準羅睺。

“阿修羅王有三頭六臂相、千頭萬臂相,可我看你最多隻能是三頭六臂怒目相,你猜你有沒有第四個頭?”

羅睺臉頰抽搐、僵硬,瞳孔劇縮,微不可察地看向天花板的拳刃,衝岑今冷笑,還沒輸出便聽岑今繼續說:“如果阿修羅是不死神明,你們何苦籌謀幾十上百年,就爲了一滴不知真假的長生漿液?”

“你們成爲阿修羅王的途經是踐踏人類的性命、攫取人類的信仰,怎麼還好意思瞧不起人類?你們自視甚高、自大傲慢,盲目癡愚。

所以歸根結底,無論阿修羅王還是天人都只是被天神驅逐、被人類厭棄的——”

“閉嘴。”

“異端。”

“閉嘴啊!!”

羅睺死死瞪着逆光的黃毛,驚恐地看着他突然咧開一個愉悅至極的笑容,陡然意識到這個人類以她的恐懼、破防、憎恨和無能爲力的軟弱爲樂。

這個人類,在拿她阿修羅王的尊嚴和痛苦取樂啊!

他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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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睺目眥盡裂。

“再見,盲目癡愚的異端。”

話音一落,成千上百片阿修羅機械翅膀抽出來的羽毛刃齊齊墜地,場面如槍林彈雨,無一例外、無一錯漏,紛紛扎進羅睺的身體,將這名阿修羅王紮成馬蜂窩。

名副其實的千刀萬剮。

逆着光的岑今巋然不動,表情冷酷,雙手合十,輕聲呢喃:“這纔是平西村無辜枉死村民們,真正入土爲安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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