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皇后脸孔煞白,整个人抖个不停:“来人,快去煎药!”
李太医早有准备,熬药的时候熬的是三碗药的量。立刻又端了一碗来,细心地喂珝哥儿喝下。
珝哥儿白着一张小脸,又吐了一地。
这一回,连慧安公主都撑不住了,红着眼哭了起来:“珝哥儿怎么又吐了!”冲李太医等人怒喊:“你们几个到底开的是什么药方?为什么珝哥儿连药都喝不下去!快去重新开方!”
几位太医跪在地上请罪。
绮云急得眼睛通红,也跪到了地上:“是奴婢该死,没照顾好小殿下!”
瑄姐儿哭得都快抽抽了,不停喊着“哥哥”。
东宫里愁云惨淡,似被阴云笼罩。
周院使等人打起精神,凑在一处,低声商议了片刻,又重开了药方。这一回不是喂入口中,而是将药放进热水中熬煮。
珝哥儿身上的衣服被全部脱了,放在药桶里浸泡。
乔皇后亲自守在药桶边,扶着珝哥儿小小的身子,看着珝哥儿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心如针刺。
绮云也寸步不离地守着药桶,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
瑄姐儿哭累了,在慧安公主的怀中睡着了。慧安公主就这么抱着瑄姐儿坐在一旁,不时探头看一眼。
不知是药浴有了作用,还是热气蒸腾的缘故,珝哥儿的脸慢慢有了红晕,看着总算没那么吓人了。
过了一会儿,珝哥儿睁开眼。
乔皇后精神一振,轻声唤道:“珝哥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疼不疼?”
珝哥儿眨眨眼,委屈地点点头:“疼!”
乔皇后心疼不已,低声哄道:“乖乖待在药桶里,一会儿再喝药睡下。睡一觉,明日就会好了。”
珝哥儿没力气说话,乖乖嗯了一声。
绮云用袖子擦去泪痕,稳稳地扶住珝哥儿,一边轻声道:“奴婢守着小殿下,皇后娘娘回椒房殿歇着吧!”
乔皇后长叹一声:“珝哥儿这般模样,本宫哪里睡得下。”
绮云是陆明玉的心腹亲信,在乔皇后面前也颇有脸面。
乔皇后心疼珝哥儿,难得对绮云摆了回脸色:“无缘无故的,珝哥儿不会病成这样。珝哥儿和瑄姐儿在一处,瑄姐儿好端端的,珝哥儿却是上吐下泻。这其中,必有缘故。”
“你好好想一想,今日白天到底有什么异常之处?”
绮云一脸羞惭自责:“奴婢一整日都随在他们兄妹身边。不过,今日去御花园里闲玩的时候,奴婢去方便了一回。只离开过那一炷香的时间。”
在宫中待的久了,疑心病难免比常人重一些。
乔皇后皱了皱眉,又叫来奶娘们问话。
四个奶娘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其中一个鼓起勇气答道:“绮云姑娘走了之后,两位小殿下跑去凉亭处玩耍。那凉亭里有一个小内侍,当时拿了一个竹蜻蜓在玩耍。见了小殿下,那个内侍便将竹蜻蜓奉了过来。”
瑄姐儿正在追蝴蝶,珝哥儿喜欢那只竹蜻蜓,闹腾着拿到手里玩了片刻,也就抛开了。
奶娘们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也没告诉绮云。
乔皇后听得脸色都变了。
绮云心里一紧,愤怒地盯着奶娘们:“这样的事,你们怎么瞒着不说?那个竹蜻蜓在何处?那个内侍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