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公子祈寧之如今成了咋咋呼呼的黑毛兒的主人,實在令人發噱。
見幼蕖驚訝帶笑的神情,真言鳥愈發得意,“呱呱”了兩聲,接着大叫:“山上黑雲兒!天上黑毛兒!黑雲兒好!黑毛兒好!”
幼蕖明白了,這真言鳥是在少清山見過大家與黑雲兒的親密情形,心生羨慕,便給自己也起了這麼個相似的名字。
她忍不住“哈”地大笑了出來,伸手也去撫它亂蓬蓬的腦袋:
“黑毛兒,是個好名字!”
真言鳥仰頭瞅瞅祈寧之,很有眼色地躍上幼蕖的掌心。
祈寧之無奈笑笑:
“它硬要叫自己‘黑毛兒’這個名字,我開始只覺得不倫不類,可一想,這名字倒也和黑雲兒是一個輩分的,也就依着它了。”
“來,和大家打個招呼!”幼蕖舉着黑毛兒展示給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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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鳥看着真海突然叫了起來:
“小和尚,愛吃糖!老和尚,愛偷糖!”
真海的臉一下子比黑毛兒都要黑了。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竟然給這醜鳥翻了出來!這真言鳥還真是嘴欠得很!
真海自幼就入了卓犖寺,到底是孩童,被各種戒律約束得食不知味。
慧鏡大師心疼弟子,時常去膳堂或是香火堂悄悄籠一些飴糖在袖子裡,帶回去哄真海開心。慧鏡大師是有德高僧,平日嚴肅端莊,他大袖飄飄,來去從容,這偷糖之舉可謂人不知鬼不覺。
沒想到,多少年後,這不上臺面的偷摸行徑被真言鳥一口叫破。
見真海陡然黑臉赤眼又說不出話的模樣,祈寧之扭頭不及,“噗”一聲噴了出來。
真海氣憤憤地盯着祈寧之。那隻醜鳥到底也就是隻不懂事的扁毛畜生,他自是不會跟它生氣。可這鳥兒的主人是祈寧之啊!
真海懷疑,祈寧之偷偷藏着這隻嘴欠的醜鳥,就是爲了有一天能看他真海的笑話。
祈寧之舉袖拭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確實,有這麼一刻,讓他覺得留下這真言鳥還是挺有用的。
其實真言鳥啄他指頭時很倉促,就淺淺一絲血痕。真言鳥與他之間建立起的聯繫亦是模模糊糊,並不似許多玉簡傳授的經驗那樣,說什麼自此靈獸對主人的忠誠牢不可破、指哪打哪。
祈寧之不知道是因爲血契建立得匆匆忙忙不夠完整的緣故,還是真言鳥這種上古奇鳥太過特殊,不能用常理來套。總之,祈寧之隱約覺得,他若是當時強行斬斷那根脆弱的契約聯繫不是不可能的。
可他竟然默認了真言鳥死皮賴臉的認主行爲,從沒有嘗試着去解除契約。
說實話,這之後他也有懊惱的時候,又怕這不懂分寸的真言鳥叫破他的心事,特別是獨處時的喃喃自語,便將它藏在墨玉環裡不教見人。
他自己都不明白,既然這真言鳥不是自己想要的靈禽靈獸,也擔心它開口惹事,爲什麼他卻不放它和自己自由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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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寧之只能自我解嘲:難道少清山的一切都是香的?連只貌醜話糙的真言鳥他都甘願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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