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蓁蓁幽黑的眸子盯着她，慢慢地开口，“可我怎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呢？”
苏静娴心里狠狠一跳，极力保持镇定，定定地看着她，“你觉得不是这么回事，那你觉得应该是怎么回事啊？”
顾蓁蓁仔细回想着顾青山死的那天夜里的事情，不紧不慢地说：“我爸是个谨慎的人，他就算是喝多了，可回家的路是走了百八十遍的，他没理由走那条道啊！”
苏静娴沉默了几秒，轻声说：“他都喝多了，走错路很正常，蓁蓁，你爸都死了快十年了，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顾蓁蓁扯唇笑了一声，“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提我爸啊？你是觉得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愧疚呢？还是觉得他已经死了，在提起他，晚上会做噩梦怕梦见他？”
苏静娴沉了脸，“蓁蓁，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顾蓁蓁耸耸肩，无辜地道：“我就是这么一说，说的还是事实，怎么，难道我还不能说了吗？”
苏静娴气道：“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没必要一直这样上纲上线的吧？”
顾蓁蓁盯着她，从容不迫地说：“我只是想要知道事实而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还真的是不能提了么？你嫁给他的时候，难道不是因为喜欢？”
苏静娴握紧了拳头，难堪地别开视线，她淡声说：“诚然我当初决定嫁给你爸，是因为喜欢，可嫁给他之后，我发现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不合适。”
顾蓁蓁嗤了一声，“是不合适，还是你贪慕虚荣？”
苏静娴猛地转头看着顾蓁蓁，“我知道你在心里一直是这么想我一直这么看我的，可是，顾蓁蓁，你是我女儿，你是个女人，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
顾蓁蓁神色冷淡，“替你想什么？”
苏静娴捂着心口，呼吸急促，“是你，你就愿意一直待在那么个小镇上，自己的丈夫不求上进，天长日久，你受得了？”
顾蓁蓁定定看着她，她一直知道苏静娴的想法，可听她这么说，还是会觉得失望，她淡淡道：“只要他爱我，我喜欢他，我愿意陪着他过清贫的日子。”
苏静娴的呼吸渐渐平复，她嘲弄地笑笑，“贫贱夫妻百事哀，你现在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有过过这种日子，如果哪天陆云琛一无所有，你还愿意陪着他不离不弃？顾蓁蓁，你别说这种幼稚可笑的傻话了好吗？”
顾蓁蓁不以为然地反驳，“只要是他，不管什么境地，我都愿意，再说了，我们有手有脚，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不至于饿死吧！”
苏静娴毫不客气地嘲笑，“没吃过苦的人，就是容易天真，天真得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承受，可真的当你处在那种境地，你就不会甘心不会愿意了！童话之所以美好，那是因为有王子出现，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成为公主的。”
顾蓁蓁觉得她们这话题扯得有点远，她想问的是她父亲的死，可苏静娴竟是说到了她和陆云琛的婚姻关系，大有要以过来人的架势来传授她经验。
苏静娴长长叹口气，“蓁蓁，你不要觉得妈妈说话难听，妈妈说的都是给你的经验，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