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桌上只开了一盏台灯。
顾祈晟半个身子陷在了暗处，周身气质阴郁。
好半晌，他才拿着手机拨通了墨辰的电话，那一头秒接，像是早就守在了电话旁边。
顾祈晟半阖着眼，主动开口：“墨辰，过去的那些事，摊开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只能隐隐听到墨辰的呼吸声，顿了一秒他才开口：“这事先放到一边，老顾，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顾祈晟听到他呼吸错了一拍，情绪似乎莫名的激动，正强行压制着。
他跟墨辰认识这么多年，像这次这么失态，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怎么了？”皱了皱眉头，顾祈晟嗓音沉了下来，心里开始不安。
那一头墨辰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气：“老顾，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从喻家人那里拿回来的血液样本吗？”
血液样本？顾祈晟略一沉吟，大概想起来什么，从座椅上坐了起来：“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血液样本有问题？”
当初他们去医院将顾月接回来，韩秘书心细，将装着顾月血液样本的试管全收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本以为那些血液样本已经被韩离处理，可听墨辰这话的意思，事情似乎远远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电话里头墨辰的声音微微发颤：“刚刚韩离给我来了电话，之前你跟你后妈那儿子做亲子鉴定还在他那，韩离将月月的血液样本也做了一份鉴定，结果……”
“你和顾月的亲缘关系很高。”
砰！
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最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墨辰不清楚情况，急了。
“老顾……老顾？你在听吗？”
书房里，顾祈晟看着地上的水渍和一地的碎瓷片，扶着桌角的手微微颤抖。
“我在听，你继续说。”
顾祈晟声音里听不出差别，墨辰心里明白，他如今只怕心里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别说他，就连墨辰刚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问了韩秘书好几遍。
当年的船难，梁晗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人抱过希望。
而且之前的cT片子，也说梁晗肚子里面是个男孩，可顾月明明是个小姑娘。
甚至他们曾经调查过顾月，年纪也对不上。
绝望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给人希望，再把人打入更深的深渊。
万一要是韩离调查错误，或者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他不敢保证顾祈晟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可韩离给他的答案非常笃定，跟他保证，这里面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事实上血液样本抽查结果早就半个月前就有端倪，只是他不敢信，没有人敢信，他又花了足足一个半月的时间不断的验证，甚至想方设法弄来了喻帆的基因结果。
答案早在意料之中，喻帆和顾月之间并没有亲缘关系。
墨辰放轻了声调，可还是能听见他语气的激动，带着压抑着的失而复得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