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撑了半个小时，终于撑到了结束。
“顾总，您看，我这够诚意了吧？”
说老实话，顾祈晟这活确实不算难，她这个模特当的，除了不让她说话，也没旁的要求，确实轻松。
她也就相当于在这坐了半个小时，除了无聊了点，其他没毛病。
看着顾祈晟停笔，顾宜连忙见缝插针。
顾祈晟视线还在设计稿上，并未第一时间回她，小心的将手上的本子合了起来，随后轻点头，随意的嗯了一声。
顾宜心里揣摩了一下他这个嗯字的含义，摸了摸下巴，这应该是诚意到了的意思吧？
“那我可以走了吗？”顾宜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雀跃。
顾祈晟一双眸子幽幽的看过来，压迫性十足：“……我并没有禁锢你的人身自由，走不走，是你自己的意愿。”
顾宜无趣的垂下眸子，她又哪里惹到他了？怎么忽然之间又变了口吻？
阴晴不定，简直让人捉摸不透。
顾祈晟收敛脾气，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将烦躁感压回去。
她从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左右，被人禁锢自由，可如今，这人换成喻帆，她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甘之如饴。
究竟是时间变了，还是她这个人变了？
可偏偏这些，他都不能对她说出半个字，更不能质问谴责，至少在现在，她确实一无所知，他的愤怒不甘悲哀等等一切情绪，在她眼里都显得诡异畏惧和莫名其妙。
至少在现在，她确实是最无辜的。
“你走吧。”
听到这话，顾宜心里莫名的黯淡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位置忽然抽疼了一下。
干巴巴的哦了一声，顾宜转身下楼，回到自己病房，躺在床上，摸着心口。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这位顾总，她的身体反应都会很奇怪，尤其是上次霍城算计她，偶遇顾祈晟，他将她抱在怀里时，那时的感觉她现在还记得。
她的身体，似乎本能的依赖他，明明没见过几次面，可每次跟顾祈晟产生肢体接触，似乎每次都不会产生抵抗情绪。
顾宜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护士进来给她换药，这才打断她的思绪。
等护士换完药，又给她吊了两瓶药水，顾宜自己解决掉自己的吃饭问题，也折腾到了将近凌晨零点。
夜深人静，顾宜睡不着，拿着手机随意的画着插画。
正画到一半，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弹框，上面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开门。”
没有署名更没有寒暄，顾宜看到这消息的第一眼，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像。
点进去一看，黑白极简风背景，社交圈子痕迹更是干净的令人发指，只有一条难得的照片，拍的是夜景，似乎是从窗户高角度往下拍，底下模糊，依稀能看到几个人影。
顾宜很快认出来这是哪一块拍的，因为就是在她住的酒店旁边，她半夜睡不着就喜欢去那边转两圈，白天平平无奇，可到半夜，草丛里会冒出几只萤火虫。
在大城市能见到萤火虫着实难得，顾宜把这方天地当做自己的秘密基地，没想到还有人跟她品味一样绝佳。
“我什么时候加上他的？”顾宜放大头像，嘴里忍不住嘀咕。
顾祈晟发来的消息，除了他，不会再有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