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1 / 2)

正在一脸无辜观看文湘湘笑话的苏朔忽然打了个寒噤,莫名觉得有些冷。

转头一看,便宜弟弟正气势汹汹地朝这儿走。行吧。不祥的预感从来都是这么的准。

倒是文湘湘大大地松了口气,因为晏溪的注意力终于从她身上移开了,转而带着那种明亮纯洁到文湘湘不敢直视的笑容,开始旁观另一场即将开场的好戏。

她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两张或俊美或华丽的陌生面孔顿时令她眼前一花,但在观看帅哥的同时,她心里又忽然涌现出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因为她意识到这两位一看就有贵族血统的美男子一定是来组队的,而有了他们俩之后,她作为一个诚惶诚恐的普通人,终于可以从大佬的包围圈中全身而退了……

与巨大的释然感比起来,那一丝丝要与苏、卫二人告别的遗憾之情就不值一提了。她是真心与他们交好的,只可惜她和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在她准备默默开溜的时候,两声重叠的呼唤忽然响起,声音虽然不高,却震得她头皮发麻。

苏朔和晏溪竟然同时喊了她的名字。

苏朔□□脸,一脸关切地问:“湘湘,你去哪儿?”

晏溪唱白脸,微微地笑着说:“文湘湘你想好,不做同伴,那就只能做敌人了。”

文湘湘一瞬间怀疑他俩是串通好的,专门计划要给她的大学生涯留下深深的阴影。

然后她定睛一看,就连卫霜都睁大眼睛不赞同地盯着她,好像在看一个临阵脱逃的叛徒。

文湘湘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她想,我何德何能……

想是这么想,但脸上还是要摆出一副“不是我想走,只是不得不走”的那种委屈又为难的表情……

跟着苏天远后头火速赶到现场的安和一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再一瞧那白裙姑娘委屈的小表情,那楚楚可怜又欲拒还迎的姿态,哟呵,这还得了?居然在安小爷面前装起白莲花来了。若是让你得逞,那我鉴花带师的脸往哪儿搁?

于是安和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理所当然地对文湘湘道:“姑娘,让个位置呗?这组都我哥们儿,从小玩到大的,不组一块儿不合适。你说你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组哪一队不是组呢?要不这样,你把这位置让出来,条件随你提,想要什么,我就给你换什么,怎么样?”

安小爷说完,自己觉得这天底下简直没有比自己更厚道,更讲道理的人了。

文湘湘心中暗喜,但迫于大佬压力,只能强忍喜意,一面暗中观察,一面露出更加委屈,更加无辜的小表情来:“我没关系的,位置就让给你好了,不需要换什么的。”

安和冷笑地看着她那纯洁无辜,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呵呵,对手显然段位不低,他顿时打起了精神决定再战。但也正因为太过于关注文湘湘,让他完全找错了敌人,忽略了不该忽略的人,也犯下了今天最关键的错误。

卫霜把目光从文湘湘身上移开了。虽然文湘湘的窃喜非常明显,想要逃跑的欲望也仍然非常强烈,但她已经不敢扑腾什么水花了。少年转而冷淡地看向安和——花蝴蝶跳得最凶,解决掉他就没事了。

晏溪也轻轻放过了文湘湘。虽然她的表现有些夸张,但为难和委屈的情绪是真实的。苏天远与安和的出现令她警觉起来,安和的愚蠢发言刺伤了她脆弱而敏感的自尊心。她想用主动退出来减少自己的难堪。被赶走固然无能,可主动退出就不怯弱吗?说到底这两种结果有什么区别?她有一点自卑,也并不信任他选择同伴的眼光。如果换作平时,他或许会再次出言推她一把,但现在不行,他不想破坏另一场好戏。

在各人若有所思的短暂沉默之中,苏朔的叹息声轻不可闻。

他望了望天,义不容辞地打断了这场驴头不对马嘴的谈话,对文湘湘道:“你急着让什么位置?这不是正好五个人吗,你从哪儿凭空多算出一个人来?是不是数学不好?”

文湘湘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懵了,出于对他的极度信任,她居然又重新傻傻地点了一遍人数。

——是六个人啊!她没算错!她理直气壮地瞪着苏朔。

苏朔亲切而耐心地替她点起了人数。

“一、二、三、四……”

苏朔的食指点过了自己、卫霜、晏溪和文湘湘。

在文湘湘目不转睛的瞪视下,苏朔的食指轻轻地滑过了沉默不语的红发贵族,点中了充满斗志却被中途打断因而一脸懵比的安和。

“五。”

苏朔安详地总结:“正好五个。”

顿时吸引了被他点中的四个人整整八道目光。

红发Alpha的唇边勾起毫不意外的冷淡笑意,长长的眼睫轻颤了两下,翩然垂了下去,半掩住那总是显得冰冷无情的银灰色瞳孔。

——

意义不明的寂静之中,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用力拍中了苏朔的后脑勺,把他拍得差一点从轮椅上栽下去。

苏朔捂着脑袋气急败坏地喊:“你想干嘛?不要以为你是导师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红发女人面带狰狞的笑容,右手按在熊孩子的头顶狠狠用力:“我就为所欲为了怎么样?去你爸面前告我的状啊,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臭小子!”

苏朔被她巨大的手劲儿按得抬不起头来,一边挣扎一边负隅顽抗:“我干什么了?我怎么就没心没肺了?你别太过分了!放开我!”

在场众人之中,晏溪饶有兴趣地看戏,卫霜睁大眼睛有点惊奇,他还没见过苏朔这副样子,安和后知后觉满脸复杂,最懵比的要属文湘湘了。她可以与安和竞争今天的懵比小霸王。

红发女人,也就是苏朔和苏天远素未谋面的亲姑姑本人,今天打定主意要给熊孩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至于原因嘛,也不知道是被苏朔那六亲不认的发言给气的,还是被苏朔打着瞌睡视考核于无物的嚣张态度给气的,还是被入学考试的主考官说她精神力还不如苏朔给刺激的。总之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亲侄子也没情面了。

虽然苏朔今天一直在挑战导师极限的危险边缘来回试探,并且满心期待着导师插手分组,但他的确没想到这女人二话不说就先上手揍他一顿,到底多大仇啊?说真的他好多年没被人这么压着揍过了,不知为什么还挺新奇。

抛开这种诡异的新奇感不提,她情绪之中的麻辣味也来得挺合时宜,毕竟现场的各种味道都已经沸腾成一道火锅了。

那种滚烫而火辣的奇妙口感让他一时难以抗拒,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角色。

红发女人公报私仇一顿教训完毕,这才转着手腕冷笑道:“你干嘛了?你自己说你干嘛了?你爸知不知道你在外面这么欺负自己的亲弟弟?”

亲、亲弟弟?

文湘湘眨巴着大眼睛,目光在苏天远与安和中转了一圈,很快锁定了红发帅哥。

说起来,是与导师非常相似的深红发色,阳光下泛着红铜般耀眼的金属光泽。

苏朔直起腰来冷冷道:“我什么时候有弟弟了我怎么不知道?别跟我提家里老头子,这么多年了,他管得着吗?”

红发女人上挑的凤眼里闪过一阵燃烧的怒火,她的性格就和发色一样暴烈:“别惹我生气。苏朔,我可不像你父亲那样有耐心。”

苏朔冷笑起来:“别往他脸上贴金了,那可不叫耐心。他只是惯会粉饰太平,得过且过而已。”

他的额发凌乱地散落下来,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幽黑冰凉,仿佛能够吞噬着热度和光线。

“维持现状就够他头痛的了。他老了,虚弱、胆怯、腐朽不堪,早就失去了解决问题的心力和勇气。我已经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和希望,所以我知道,不能再指望他了。”

坐在轮椅上的明明只是一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年,但当他用森然的语气说完这段话,然后静静注视着红发女人的时候,她身为亲姑姑却荒谬到不敢回视他的目光。此时此刻,她在他身上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丝少年的朝气,他看上去满身疲惫,好似久历风霜,无处可归的旅人。

红发女人尽量不去直视他的眼神,那种眼神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凭空抽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提醒着她,二十年前她究竟把一个怎样的烂摊子留给了自己年轻稚嫩的弟弟。一切问题并没有因为她的逃避而消失,而是渐渐纠缠和腐朽到了下一代。

“……你想怎么做呢?”她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弱了下来,极为无奈地说,“大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又能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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