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下就起了身。
推开洗手间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淡淡的烟草气息，连带着还有靠在洗手台旁，默不作声抽烟的女人。
还穿着病号服，长发下的脸因为咳嗽而有些微微泛红。
“纪漫兮。”
她抿了抿唇，喊着她名字的时候声音都是冷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大晚上抽烟而生气，还是因为她抽烟而心疼。
“没抽多少。”
女人勾起唇角笑了下，嗓音带着被烟草浸染的微微沙哑，“怕呛到你所以才在这里，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来了。”
舒颜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你不知道你还没出院吗？”
“颜颜。”
纪漫兮垂眸盯着指尖明明灭灭的猩红，视线都有几分恍惚的呆滞，“我戒不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之前怀孕的时候，她忍地很辛苦。
舒颜知道她唯一戒不掉的东西就是烟瘾，索性直接拉上了身后的门，然后走过去推开了洗手间的通风窗，“我陪你。”
纪漫兮直接拦住了她。
“不用，”她微微抬手拉开了洗手间的门，“你先去休息吧，我抽烟这支就出去了，不会很久的。”
舒颜原本是不怎么同意的。
但是等到她视线看到旁边早已经空空如也的烟盒的时候，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转身拉上了门。
已经有多久，她没有这么酗烟了。
差不多有五年多的时间，除了跟盛修远第一次牵扯上那次，她回到清水溪抽了整整两盒烟之后，其余时间基本都是点到为止。
而且公众场合也基本不怎么碰。
但是今天晚上她好像是魔怔了，刚才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她的神情都有几分呆滞和细微的恍惚。
耳边恢复了一片安静。
纪漫兮靠在洗手台旁边看着指尖袅袅上升的烟丝，下意识拿起了放在洗手台旁边的手机，竟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光了。
手机屏幕上还留着小楠笙发过来的一条语音消息。
外加一张媒体热点。
舒颜在看到女人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机丢到了沙发里，视线跟着就落在了她的脸上，“你都知道了？”
纪漫兮像是没听明白，直接走了过去。
“什么？”
“订婚宴，”舒颜深吸了一口气，下巴直接朝着沙发里自己的手机努了努，“我家收到请帖了，在昨天晚上。”
“嗯。”
女人回答地很是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楠笙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了。”
舒颜一下就想明白了，她默不作声抽烟的原因。
安静的房间里，初晨的天色微微透亮了起来，她借着依稀的光亮瞧着纪漫兮脸上的神情，突然就漫不经心地凑了过去，“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她一本正经，煞有其事，“你昨天说了那些话，他气不过，所以拿订婚这件事来跟你赌气。”
纪漫兮漫不经心地挑起了唇，“为什么要跟我赌气？”
“孩子不是他的，我跟别人睡过了，我心里喜欢的不知道是谁，身边走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不都是所有人公认的吗？”
以盛修远的脾气秉性，怎么可能就因为昨天的事跟她赌气。
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