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王敏都在何梦家留宿。
两人躺在同一张大床上，昨晚何梦还在喋喋不休地和王敏说起鹿溪也睡过这张床的事，然后说起了女孩间的悄悄话。
而今天何梦躺在床上却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出神，从花店回来以后她的精神状态就愈发不对劲，偏偏不愿意说遇到了什么。
她不说话，王敏也跟着沉默。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两个人皆没有睡意，何梦的心里哽了刺，下午又睡了一觉，自然不困。
王敏一直在思考。
起先她只是直觉何梦情绪低落和鹿哥有关，现在她是肯定，因为何梦和鹿哥回电话的时候提到了领带。
她不打算送鹿哥领带了。
“为什么？”王敏左思右想，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她翻了个身，寂静的卧室里响起一阵身体和被子摩擦的窸窣。
何梦被这动静惊了一下，不明所以地问：“什么为什么？”
声音轻轻的，没了平日的活力。
“为什么不送鹿哥领带了？”王敏盯着她的侧脸，试图从她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何梦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听到“领带”两个字眼神开始变得不自然，心里蓦地一疼。
为了遮掩自己难受的样子，身子往下一滑，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沉闷的嗓音从被子里传来，“就是不想送了。”
“真的不想说吗？”王敏撑起半个身子，伸手去拉被子却拉不动，何梦拽得死。
慧黠的眼睛转了转，有了新的主意。
她大咧咧地一躺，闭上眼睛说，“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难道你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想问我吗？就像你平常遇到不懂的题问我一样。”
何梦攥着被子的手动了一下，躲在里面的小脑袋也往上面钻了一点，冒出一个头顶。
两人同盖一张被子，又都意识清醒，只有有点动静就能清晰地感受到，王敏闭着眼睛，没有看到冒出的头顶，却感觉到了她有求助的想法。
见方法奏效，王敏给她来了一剂猛药。
“你不问我就睡了，过了今天晚上，明天你要是再想问我也不回答了，你看着办吧。”
“你怎么能这样啊！”何梦一气之下拉开被子，露出自己的脑袋，气鼓鼓地呼气，吹起胡乱贴在面颊上的几缕头。
“我以前问你题目，隔多少天你都会说的。”何梦瞬间就委屈上了，小嘴一扁感觉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又生气又委屈的样子让王敏不禁想笑，可又怕刺激到她，只好板着脸说，“能一样吗？题目放在那里不会变，心事憋在心里久了越憋越难受。”
“就像剩饭第二天变成隔夜饭，第三天可能就成馊饭了，谁愿意吃馊的啊？你啊。”
不知是哪句话戳痛了何梦，鼻子忽然一酸，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她执拗地说：“那，那我放冰箱，放冰箱就可以多存几天。”
王敏一时语塞：“……”
她叹了一口气，“你打算放在冰箱里存几天？现在十月份了，再有两月我就要参加研究生考试了，等鹿哥生日过完，我可抽不出时间来听你诉苦。”
考研对她来说就是另一个高考，是能改变她人生轨迹的第二个公平机会。
何梦这才想起来王敏还有考研的事，为了哥哥的生日把她拉过来帮忙，瞬间觉得很对不起她。
眼眶的泪水慢慢地给逼了回去，她转过身说，“敏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