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地缝里，四周的墙缝里，以及房梁之上，都出现了一层细小的，血色的蜘蛛。
它们爬过的地方就像被大火烧过，出现一片透着腐臭味的焦黑痕迹。
——金丝毒蛛？
云破晓没见过金丝毒蛛，所以不是很确定。但毒性如此强大的蜘蛛，大抵是金丝毒蛛没错。
满屋的毒蛛不计其数，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朝云破晓涌来。
腐烂的恶臭充斥着整栋揽月楼，那些被毒蛛腐蚀过的木梁、柱头，亦开始摇摇欲坠。
破坏力太强了，又细又小，杀是肯定杀不死的。
于是云破晓解下披风扔向半空中，旋即“唰”地一下抽出长剑，雷霆万钧般划出一片刀光剑影。
不一会儿，披风化为一片火星子飞落得到处都是，瞬间就把这楼中一些络纱和家什点着。
通常情况下，青楼为了制造暧昧，都喜欢用轻纱做帐。这东西特别容易着火，不一会儿这厅里就燃起熊熊烈火。
这些毒蜘蛛特别怕火，瞬间像海水退潮似的又没入了地缝、墙缝之中。
云破晓纵身跃上二楼，环视了一眼四周，朗声道：“柳姑娘请出来吧，不要在这儿装神弄鬼。”
没人应。
“揽月楼里并没有密道，有本帅在这儿，你逃是逃不出去的，且出来谈谈如何？”
“唔，大将军真不愧是威震炎煌七国的战神，有勇有谋有城府，小女子着实佩服。”
楼道的转角，响起了一个嘤咛般好听的声音。
紧接着一位穿着血色纱衣，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不，是飘了过来，她步态很是轻盈。
“想不到，揽月楼的嬷嬷居然是闻名天下的柳婵霜柳姑娘，本帅有幸一见实在荣幸。”
是的，这就是苏引昨夜里见到的那个觉得有问题的嬷嬷。
苏引觉得她蹊跷，就给云破晓形容得深刻些。以云破晓的睿智，自然一眼认了出来。
柳婵霜莞尔一笑，娇滴滴朝云破晓道了个万福：“小女子柳婵霜见过大将军，大将军吉祥！”
这世上极少有人见过柳婵霜，所以云破晓也很好奇，就多打量了她几眼，觉着她的脸像用过幻术。
不过他没戳穿，淡淡道：“世人都说柳姑娘神龙见首不见尾，本以为你应该在深山隐居，想不到却在皇城根下。”
“既然是凡人，就免不了入世俗。小女子不是什么修行大能，也喜欢人间烟火气息，就出来走一遭。”
这番话云破晓自然不信，若她没有出现在青楼，青楼里没有出现死士和那个神秘人，一切还可信。
可偏偏，她就是这揽月楼的嬷嬷。
柳婵霜也在打量云破晓，许久才问道：“大将军去而复返，令小女子很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发现这楼里还有人的？”
“房梁上这些蜘蛛网，难道不是你养的金丝毒蛛结的么？”
云破晓说着指了指这四周的熊熊烈火，道：“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烧了你的揽月楼。”
“无妨，身外之物而已，大将军不必自责。”
“不，本帅并没有自责。毒物太多的地方，本就应该烧之毁之，这是本帅应尽的职责。”
柳婵霜似笑非笑地看着云破晓，眸子亮晶晶的：“大将军果真如传说中那般风流倜傥。”
云破晓笑道：“传说中的我都是面目可憎，心狠手辣。能得到柳姑娘的称赞，实在是荣幸之至……”
——砰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