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注意力集中到学术上，纳特终于有那么一点精神了。 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精致的小金币。 “说起这枚金币，首先要从它的铭文上寻找线索……” “铭文？” 皇帝也想看看那个金币，管家为他呈上来。 “哪里有铭文？” 皇帝只看到了一些精美的浮雕。 “这里，在金币的外沿。非常漂亮的装饰图案，实际上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文字。” “哦，那么这些字写的是什么呢？” “这就要从这门古老语言的源头说起了……” 纳特开始翻自己的读书笔记。 “这种语言失传过多次……” 纳特的书本和笔记翻得到处都是。 “据说这是人类最古老的文字，起源于上古的人类帝国。” 肥肥沉浸在论证中，查尼翻着白眼听不下去了。 “希林洛斯，朕的宫廷小丑最近丢了。你找这个胖子满口胡说八道，样子又滑稽，留下来当新的小丑吧。” 当众说别人胖太不礼貌了，奈何他是皇帝，为所欲为、嚣张跋扈，旁人又奈何不了。 “陛下，我不是‘胖’，我只是有点婴儿肥。我这个人整体来说非常健康，我的身材没有问题，你看到的是我身体的正常状态，不是病态！” 肥肥愤怒地反驳，阴着脸讲话的口气也变得不一样。 话一出口，宫廷地气氛变得不一样了。所有的佳丽全部收声，众人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却又小心地等待着皇帝地发难。 纳特非常尴尬，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一个错误，可能害自己捧着脑袋回去地那种错误…… “好歹说完我此生最后一项学术成果再死吧。”肥肥定了定神，打破尴尬的气氛接着说。 “呃，这种古老的语言……据说这种文字是根据天象创立的，哪怕失传，仍然可以借助占星的古籍进行推理……” 查尼非常不耐烦地翻身换了个姿势。 “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直接说结论。” “启禀陛下，金币上的铭文内容是：天国的金币，买救赎和垂怜。” “这事我早知道了。婚礼的时候乞丐就是这么说的。” “陛下，我认为这是来自于天国的金币。它不是人间的物产。” “呵……” “它是一种来自天国的恩惠，正如它字面上面所述，可以购买上天对一个人的怜悯。只要支付这枚金币，就能免于某种灾祸，比如——当今的瘟疫。” “啊？哈哈哈哈——！” 皇帝大笑不止。 “这是我最近一个月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以上都是我个人的猜测，还没来得及证实。希林向我提到金币的来源非常奇怪，是一名乞丐四处播撒的。我们都倾向于认为乞丐怀着什么特别目的才散播金币的。” “如果这枚金币来自于天国，是天使赠送给受苦难人的，那么很有可能这种金币还有附加的效果。对此，我们要在通过实践来检验。” “无稽之谈。” 查尼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 “肥肥，没有人可以当众冒犯朕，更没有人可以在朕面前胡说八道而不担责任。” “这些本来就是我的猜测啊……” “证实它。” 皇帝讲话非常霸道。 “如果证实是真的，朕可以赏赐你荣华富贵；但如果是假的，危言耸听、欺骗君王，等着掉脑袋吧！” “啊！” 纳特来不及辩解什么，就被一群侍卫拖出去。他的大量书籍和笔记也被陆续仍出来，砸在身上。 没人在乎他的感受，那群人就知道顺着皇帝的意思！皇帝真可怕啊……一念之间要么平步青云、要么人头落地，太刺激了！ 不多时希林也出来了。他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是被赶出来的。 “我帮着你证实那些猜想吧！查尼最近不想看到我了。他说，‘你那么关心瘟疫，就去瘟疫很严重的地方呆着吧’！” “对不起，一定是因为我讲话太唐突害了你！” “啊哈哈，待在皇帝身边就会这样的。有时候他高兴了说什么都可以，有时候他就会莫名地发火。” 说到这，管家从宫殿里走出来给希林带话。 “陛下说，不可以在背地里碎碎念，他能感觉到。” “……” 希林沉默了一阵，请管家带话，“请转告他，‘微臣遵命’。” “好的。” 纳特看愣了。 “你跟皇帝讲话这么随意的吗？” “啊，不要在意。他不会杀我的，我可是‘不死之身’啊——” 希林还向纳特透露了一个小秘密，“其实按照法律规定，皇帝不可以随意地斩杀冒犯自己的人，最多只能逮捕以后移送到市政厅的大法院去，让法官宣判。” “哈，可历史上有很多皇帝在自家的花园里杀人啊……” “因为他们是暴君吧……” “那……陛下他……” 纳特陷入了悖论，除非自己丧命，否则无法证明查尼是暴君。 “他一定是仁君明主，绝不是古代那些暴君之流！” “你们在背地里称赞陛下的话，我也会如实转达。”原来管家还没走，躲在转角处偷听了好一阵。 纳特什么都不说了，宫廷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希林送他回外城的宾馆。路上二人叙旧，提到毕业的事情，纳特顿时十分惭愧。 “哎呀，这个……你竟然还知道毕业论文的事？” “玫兰小姐先问我的。她问‘你的朋友攻读什么专业，还有多久毕业，论文写得怎么样了’，我一句也答不上来，只好问你咯！” 还用问嘛，纳特脸上写的都是苦逼。 “能进帝国博物学院读书太不容易了……索菲莉娅教授又那么严格，一定很辛苦吧！” 一提到教授，不知为什么纳特突然慷慨激昂起来。 “以前我从未想到，星象学与我一直以来研究的博物学有这么大关联！原来世界上发生的一切变化都会对应天象的变化，而我，需要用一声的时间去研究一系列变化之间的关联。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毕业。一脚踏进占星的门槛，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噢！” 说完慷慨激昂的话，肥肥又很无奈地小声说：“其实……占星什么的，真的太难学了，我恐怕一辈子都没法毕业了……哎！” “其实侍卫长什么的，我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当。” “什么？你也……” 纳特有点意外。他以为希林是个天生的贵族，命中注定会大富大贵的。 希林苦笑着说：“一下子就成了好几百人的长官，我也很头疼啊！” “共勉，共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