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傅砚修也在(1 / 1)

顾知微步子一顿,怎么傅砚修也在? 蒋太傅正忧心事情败露,赶紧瞅准时机站出来阻拦:“太后娘娘,老臣听着前头像是起了争执,还是先派护卫过去看看吧,若是伤了太后娘娘凤体可就不好了。” 顾知微看他一眼:“蒋爱卿多虑了,宫中保卫森严,如何能伤的了本宫。” “更何况今日的宴席是为了本宫举办,本宫倒是要看看何人如此放肆,竟敢在宫宴上如此不合礼数!” 言毕,顾知微收回视线,步子越走越急,众人只瞧见她长长的洒了月光的袍角,却无人能窥见她掩在袖中攥紧的手。 顾知微平静的眼底翻涌着奔腾的寒意,今日是她筹备多时,天时地利人和算尽,她煞费苦心,只等将蒋南嫣和谢淮宴的事翻上台面来! 更何况前几日她已经得罪蒋南嫣,虽不至于彻底开罪于蒋家,可到底打了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蒋家面上过不去,蒋南嫣也会怀恨在心,这可不是她宴席上一句马虎眼就能糊弄过去的。 此刻箭在弦上,今夜夜色正好,蒋南嫣和谢淮宴那两个贱人就在五十步开外,她倒要看看,还有谁人能拦! 又是一阵清脆的碎裂声,瓷片破空而来,直接落在顾知微脚前,原来一行人已经走至院中。 顾知微抬头,刚好对上另一双冰冷的眼。 傅砚修一身黑色衣袍,如同夜色,瞧清站在人前的是顾知微时,他已恢复了从容模样。 “傅.....枢梁王,你在这干什么!” 已经有人开口:“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宴席,岂是容你撒野的!” 不等傅砚修开口,顾知微已经抬脚进屋,果然见遮遮掩掩的内室里露出一块裙角。 她故作愤怒,高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听,又把目光挪到屋内,方才开口的大臣更加愤怒:“傅砚修!你当真是放肆,竟敢在宫宴上行苟且之事!” 傅砚修冷笑一声,走到顾知微身旁:“你们自诩大国,就是这么不讲证据空口白牙冤枉人的吗?” “若我与人苟且,为何此刻会衣衫整齐的站在你们面前?” 傅砚修扫了那个大臣一眼,懒得说废话,索性一把掀开屋内层层叠叠的帘帐,露出两个狼狈的人形来。 都不消顾知微上手,蒋南嫣便被谢淮宴一把推了出来。 她原本只是想着来见心上人一面,哪里想到依偎在谢淮宴怀中时会被傅砚修发现。 蒋南嫣当时又气又恼,指着傅砚修就是一顿骂,没成想他抓着谢淮宴狠狠毒打了一顿,蒋南嫣哭喊着要去阻拦,结果又挨了谢淮宴两个巴掌,骂她多事。 此刻她委屈极了,捂着红肿的脸,一头扎进蒋太傅怀里:“爹,爹,您疼疼女儿吧.....” “好女儿,爹爹一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蒋太傅心中如同明镜一般,自然知道与谢淮宴脱不了干系,只是蒋家日后是要依附于谢淮宴的,他得罪不起。 蒋太傅长出一口气:“太后娘娘,嫣嫣脸上的伤您也瞧见了,大喜的日子,我们父女二人实在不便留在这儿,老臣就先带嫣嫣回去了。” “方才不是说我放肆吗?” 傅砚修一脚将帘帐后面的谢淮宴踢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在,我亲眼看见你女儿与谢淮宴暗中苟且,秽乱宫闱,你倒是不管了?” “傅砚修你胡说什么!本王与蒋家小姐清清白白,倒是你一个外人,究竟是何居心!” 谢淮宴此刻鼻青脸肿,强撑着站起身来,看向傅砚修的眼中全是恼怒和恨意。 顾知微瞥他一眼,态度不明:“你说你与蒋南嫣清清白白,那本宫问你,你身上这些痕迹,还有这个香囊是哪来的!” 直到顾知微将从地上捡来的香囊扔到自己脸上,谢淮宴才猛的回过神,一低头果然看见自己混乱的衣袍,大开的领口,还有脖颈上混乱的红痕。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蒋南嫣也如梦初醒,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手腕处,只是为时已晚,上头梅花般的痕迹早已被大家瞧见。 一时间,屋内议论声四起。 谢淮宴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辩解:“这是我与蒋姑娘方才在屋外谈话,入夜了蚊虫四起,被叮咬的!” “怎么,不过此处偏僻,蚊虫多了些,难道也能成为诬陷本王与蒋姑娘清白的借口吗!” 顾知微一挑眉,又问:“那香囊呢,本宫与嫣嫣是手帕交,总不至于连嫣嫣的绣工都认不出来。” “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这香囊是我今日绣好就佩戴在身上的,方才不过是走路间遗落了,并非要赠与摄政王。” 蒋南嫣一抹眼泪,语气娇软,分外惹人心疼,话中却全是杀机:“太后娘娘,你可不要相信傅砚修的一面之词,就算他对太后娘娘再好,也终究是我朝外人....” 此话一出,众多大臣纷纷看向傅砚修,视线在顾知微与其之间游移不定。 “太后娘娘,嫣嫣说的有理,枢梁王毕竟是个外人,谁知道他究竟安了什么狼子野心!” 蒋太傅正憋着一口气无处可发,当即一指傅砚修,怒斥道:“还不赶紧来人,将这个乱臣贼子给我押下去!” “我看谁敢!” 顾知微一把拉过傅砚修,将他挡至身后,细长的眉皱起来,更添威压:“谁心怀鬼胎,谁乱臣贼子,本宫心中清楚!” “从今往后,你们谁敢对枢梁王不敬,便是对本宫不敬!” 屋内顿时寂静。 深夜,顾知微一把推开寝殿大门,她常年苍白的脸上泛着难得的酡红。 她酒量不好,今日散席时便醉了。 顾知微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四处静寂,远远看着,只有一处偏殿是亮着烛火的。 “是,是什么人在这儿!” 顾知微一脚将门踢开,挣扎着睁大眼,却看见再清楚不过的一张脸。 傅砚修衣衫半褪,手心的药膏还没暖化,极淡的草药味在屋中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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