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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谋反(1 / 1)

林雪竹这些日子一直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契机让傅珩的大事提前这么久?之前,最快也是在她二十出头的时候,如今却…… 正想着,蓉芝端上来一盘粽子:“小姐,今日是端午,吃个福粽吧。”林雪竹点了点头,蓉芝坐下帮她剥起来。 蓉芝看她好几眼,才问:“小姐有心事吗?” “无事,我只是在忧心哥哥。” “少爷有什么可忧心的?”蓉芝不解。 “他如今加封的虽然是虚衔,可是骠骑大将军的虚衔,可比一些正经官职更吃香。”林雪竹咬了一口,递到嘴边的福粽,嚼了几口咽下去:“我是说,树大招风。” “确实是这个道理不错,但少爷那么厉害,肯定能逢凶化吉吧。” 林雪竹没有言语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蓉芝问:“谁啊?” “小姐……门外有人找,那人说他叫持明,还请小姐赏光。” “持明?”林雪竹念着已经站起身来,没有回答,只是叫蓉芝候着,自己去去就回。 林府后东角门 门外果然站了一人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夫正靠在门帘旁休憩,那人今日倒是反常,一身玄色衣衫,墨色箬笠。 林雪竹扬起眉,倒是没有行礼问:“来找我做什么?”他既然隐了身份前来,就必定不想让她再唤他殿下。可她一时也想不到怎么叫他才最合适。 “雪竹姑娘。”傅珩说。 她本来静候那人继续说,不知是何缘故他又不言语了。 林雪竹笑了:“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今日闭紧门窗,无事切勿出门,尤其是林大人,今日告假吧。”傅珩说毕,又不再言语。 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哑,吐字也不太清楚。 “殿下,今日是端午。”林雪竹面上不显。 箬笠下的人呵笑一声:“这样的佳节,你定然觉得我残忍吧。”很快又闭了嘴,手指似乎蜷缩了一下,像是后悔自己的冲动之语。 “那殿下要吃个福粽吗?” “……回来吧,待我回来。” “好。”林雪竹利落转身走进脚门,身后人却又开口。 “阿竹,对不起。” “为何道歉?”林雪竹话语里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 “……我让你的父兄背信了。”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混账话,林雪竹只是将门关上了,从门缝中飘出二字:“无事。” 傅珩定了心神,消去不能有的旖思,让马车回了府,一人去了弥山,那里有三万军队,是傅珩养的私兵,加上之前拉拢的骑卫营,万人足以攻下皇城,他领了兵,此时的皇城,正在早朝。 “诛宦奴,清君侧!”傅珩用力着喊着口号,军心激荡,一声令下。 他先点了一队兵,控制朝臣。李准那个奸滑,竟然暗自溜走了。傅瑛此时正缠绵病榻,不闻世事。 “给我搜!”太极殿,保和殿,各处都找过了一遍,人是没有李准的踪迹,阿刃正向他汇报着情况,皇城已经控制手中,接下来就差人了。 “四面宫门均被封禁,李准竟然还在宫中!”傅珩难得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还带了一些病态,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十个人,跟我去晨见宫!” 傅珩的脸上沾了无数的血秽,晨见宫的一干人等早就被控制起来。王荷畏缩在床边,见无数兵甲,怕得三魂六魄都丢完了,身上只打战。傅珩举了剑,一步步走向她。王荷见状先是蒙,而后止不住大叫:“啊!……你别过来!别杀我!呜呜别杀我……”傅恒将他一把扯开,将床板扯起来,下面黑洞洞的,竟然是一条密道! 傅珩没点蜡烛,只身直接俯身进入密道,其余人自是不敢犹疑,跟了上去,傅珩面上冷漠,让众人噤声,径直向前走。幽深的甬道本是透不进光,可墙上的壁灯明明灭灭,照的傅珩的侧脸亦真亦邪。傅珩的耳朵动了动,手势叫停:“滚出来!” “瑾王殿下真是好手腕,竟然连这宫中的密道都闯得?”李准咬牙,目眦欲裂,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透着猩红:“真是养虎为患,当年若不是我,你早就!” 李准是宦官,武力自然是比不上傅珩,傅珩,挥手就一剑割破了李准的气管,让他不能再言语。李准还没死透,但是很快了。 “走!李准的尸体悬于城墙之上,暴晒三日!”李准的身体里的血液一点一点流掉,比一剑杀了他更来的痛快。只不过痛快的是傅珩。 傅珩带着一众骑士又原路返回,一名士兵忍不住问:“殿下,为何这狗贼不逃返现?” “那条密道早就被我堵死了。”他平静的像是在说早上吃什么那样简单的事情。傅珩出了晨见宫,只觉得天高云阔,却被一队人马拦了下来,是李准养的私兵和羽林军,还有禁军。 “投降的且留你一命,之后我必定重用,如若不降,格杀勿论!”傅珩双目染了红,一人穿过刀枪剑戟,金戈铁马,去了紫宸宫。这里的守卫早已经被清干净了,地上只有一滩滩血迹。逐渐变得暗红。他用剑柄顶开门,一股药味袭来,他嫌恶的皱皱眉。 记得当时第一次来这儿,他已经十岁了。 ———————— “儿臣拜见父皇。”这句话对于小傅珩来说多么陌生,又是他练习了多少遍的话。 可是那人并没有任何回复。 “玲儿,这步棋下得真好!”傅瑛和何玲正在对弈,只不过傅瑛抱着何玲。 “臣妾多谢陛下夸奖。”何玲娇笑着,傅珩只觉得刺耳,但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他的母亲长什么样呢。 先皇后离世的早,傅珩几乎不记得她的样子,只记得那个高高的床,和空气里的一股药味,还有不绝于耳的咳声。 整整一个时辰。两人调笑着,竟无人看见傅珩。 何玲告退之后,傅瑛才施舍,给傅珩一个眼神:“起来吧。” “是。”小傅珩扶着膝盖站起来摇摇欲坠。 “身体如此羸弱,果然难成大器,和你母亲一样软弱!”傅瑛看起来非常不耐:“连你妹妹都比不上,废物!” 小傅珩不敢反驳。 “来找朕做什么?” 干涸的喉咙,吐出嘶哑的声音:“儿臣今日已满十岁了。” “难怪羽林军会放你出来。好了,朕知道了。”他摆摆手:“下去吧。” 见小傅珩不动,又说:“朕会拟旨,快离开!” 小傅珩才刚走出殿门,傅瑛就喊着:“来人啊,把这打扫一下,太脏了!晦气!” 之后这两个字几乎缠绕了傅珩的一生。不论是过节过年,或者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只要皇帝想说这两个字,说出了这两个字,他面对的就是无尽的惩罚与折磨,还有禁足。 ———————— 傅珩的剑尖还淌着血,“嗒”“嗒” 。 层层屏风之后,傅瑛熟睡着。似乎又睡得不太安稳,像是濒死之状,傅珩将用来净手的水,浇在傅瑛的脸上,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傅瑛惊叫着起来,看见他之后怒骂“啊!……傅珩!你这逆子!你在做什么!” “儿臣……拜见父皇。”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你听见了吗?这外头连天的悲嚎,全都是因为你!”傅珩瞪大着双眼死死抓着傅瑛,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 “你你做了什么?”傅瑛苍白的唇裂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不过是谋反罢了!”傅珩勾了勾唇角。 “你哪来的……?”傅瑛这一瞬如同在空中翱翔的鹰,被一箭射中。 “你可从来没关注过我。呵呵呵……”傅珩只是冷笑。 傅瑛不知道如何说,只能打打感情牌:“你……和你母亲一点都不一样。”傅珩闻言,瞳孔震动。 “唰!”冷剑出鞘,傅珩将剑抵在他脖子上,手都在颤抖:“你还敢提我的母亲!” 傅珩每说一个字都像给傅瑛,给自己的凌迟。 “你当时将我关在殿中十年,整整十年,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宫殿!” “你当初由着会非得非给母亲下慢性毒药,让他药石难医,你可想过会有今日吗?” “你当初不顾一切也要让母亲生产,你可想过会有今日吗?” “你不就是想要一个血统纯纯正高贵的皇子吗?和追求纯种的牲畜有什么区别?” 剑刃在傅瑛脖上割出血线,立刻传来一阵求饶声:“饶了我,饶了我儿子,儿子是我错了……” 傅瑛的皇位太高太稳了,高到看不见百姓,臣民。稳到忘记自己也是一个人,普通人,贪生怕死,苟且偷生。 傅珩又笑,森冷的傅瑛直战栗。他放下剑,用帕子隔了手,将床边的药端起来,一手掐着傅瑛的下巴把药灌进去,傅瑛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 “不……不!你这是弑君,弑父!” “不,”傅珩笑的癫狂:“我可没有杀你,你只不过睡一会儿,但是在醒来棺材板都钉死了,而已。这个皇位你做的太久太久了!我母亲的仇,我也忍了太久太久了!下地狱吧。” 傅瑛满脸震惊,正要开口,随即晕了过去。半个时辰后,阿刃在朝堂宣读傅瑛的遗诏 “荒唐!你是何人?有何资格?!” “在下无名小卒,身份不重要,可这诏书却是千真万确,实打实的。” “陛下虽说龙体欠安,可怎么可能在太医院的精心调理下暴毙而去?” “而且还让个名不见经传的瑾王继位!” “瑾王临位,傅氏江山必亡,你们都忘了当初的预言了吗!” 忽然一道清朗疏高的声音响起:“大人可要慎言。”是何辜。 “是啊,邓大人。”邓渺,兵部侍郎,嘴上向来是个没把门的。 阿刃又开了口:“如有不服,请看诏书!”诏书上玉玺,翰林院大印皆有。确实是圣旨无疑,空气中死一般的沉寂,忽然一道沉闷的钟声响起,一声又一声,整整四十五声。 “陛下崩了!”一声哀嚎,百官跪拜。一刻钟后,左右相起身,而后百官起身。此时何辜问:“你们是谁的军队?为什么拘着我们?” “自是……” “何大人,失礼了。”傅珩大步流星的从殿外走进来,手中还提了一个盒子,他将盒子给阿刃,而后开口:“诸位久等了。” “反贼!还敢现身!” “邓大人血气重,等候多时,有些气急,孤就不计较了,各位不妨猜猜这盒子里面是什么。” 百官面面相觑,傅珩一挥手,阿刃打开盒子,一颗人头滚落而出,正是李准的项上人头! “奸人李准,已被孤斩于马下。业已伏诛。” 众官议论纷纷。 “想必……”傅珩一步步走到龙椅旁:“诸位已经听到了圣旨的宣告。” “殿下臣有一言!”季忆却突然开口。 “先皇膝下育有四子,继位,也应该是大皇子,为何是您呢?” 傅珩并没有为他的无礼而生气,更没有敷衍,而是轻笑一声:“也许有人似乎还不认识孤,但总有人与孤相识。” 这时,时鹘突然站出来:“臣斗胆,瑾王殿下……几番远赴边关救济流民,是民心所向。” “春闱案能水落石出,也少不了殿下的推手。” 何辜一惊,反而不好继续进言。 “私盐案是倚仗殿下的指点。” 兵部尚书万由突然开口:“收复琼县,安县也是仰仗殿下的援兵。” 左右相和兵部尚书都认可傅珩的能力,可心中总有不痛快。 “孤明白,”傅珩笑:“也许你们大部分人都想让傅以或者傅思做这个皇帝。” “来人,带上来!”一封封文书傅珩交于左相查看,而带上来的两个人则是在一旁静候。 “傅以虐杀俘虏,流民,无数无辜性命葬于他手,这样的人你们也要选他做皇帝吗?” “傅思贪墨赋税,又主导私盐之事,佛面蛇心。” “人证物证俱在,白纸黑字,按律应处极刑!” 满朝文武,无人敢言,那个邓渺又跳脚,竟开口攀扯:“林衡!你家不是清流之首吗?如今怎么不作声了?你们家的忠君之道算个屁!” 傅珩有些惊讶,林衡从人堆中出来,有条不紊,不紧不慢:“殿下,微臣愚拙,可言一语?” “林大人请讲。” “林家世代,忠君守礼,无论多荒唐的皇帝都不肯判主,这正是我们林家的可悲之处所在!臣以为殿下为君并无不可。‘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犬子!不足十岁,只因贤贵妃的一句话,一阵风。就让刚刚丧母的他被送去……不!是被发配边关,阔别十年!因为这道圣旨。我们一家人十年,别说团聚,就连见面也未曾有过,有时臣也忘了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孩子?”林衡声声泣血,字字珠玑。 “邓大人先皇在时,泪下沾襟何其衰也!瑾王殿下年少有为,文武皆全。坐这个位置有何不可?”邓渺似乎是动容了,不再多言。 “臣这么些年一直在自欺欺人,明晃晃的发配!明晃晃的分离!却硬是要说这是先皇的一番好意!这么多年来臣也倦了,臣不愿意在效忠一个不该效忠的人!” “臣,叩见陛下!”林衡行礼,真心实意。 “臣等叩见陛下!” 再无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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