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渔笑笑没有再继续坚持，他问道：“师傅，前线最近是什么情况，好像有很多问题。” 上官优点点头，叹口气，说道：“的确出了不少事情，到现在还没查清楚。” 方渔问道：“我听说是很多将领投靠教国是吗？这种事情太过离奇了吧？” 上官优道：“不是投靠教国，是他们都信了几种不同的教派，这些教派的背后就是教国，我们也是很偶然才发现，差点儿这场仗我们就败了。” 方渔惊讶道：“这么严重吗？” 上官优道：“当然，你想，如果我们的军队将官带着他们的部下投靠教国，那这场仗我们还打个什么劲儿，届时，教国找修真联盟判罚就可以了！” 方渔愕然，他不明白，战争还能让修真联盟来判罚，那从一开始就不要打，直接判罚多好。 上官优似乎没看出方渔的疑惑，他继续道：“说起来，这件事跟你还有点儿关系！” 这让方渔更意外了，他问道：“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参与过啊！” 上官优笑道：“你还记得你给爱媛的储物戒指吗？” 方渔点点头，说道：“那些是来自尚国的戒指。嘿嘿！” 上官优摇头道：“中间有几枚来自三合派，是被你杀的那几个金丹长老的。” 方渔尴尬的笑道：“那可能是没注意吧！” 上官优道：“我们就是从那几位三合派金丹长老的储物戒中，发现了端倪。” 方渔问道：“是怎样的端倪？难道是往来书信，让他们在三合派闹事儿？” 他记忆中，前世三合派并没有闹过什么大乱子，反而是当他成为巡城司巡城的时候，青山城涌来大量的外来人，热闹了不少。 上官优道：“书信中倒是没说过这样的话，不过，爱媛心细，看出不同的人信的教派虽然各有不同，但如果理解下来，其实是同一个内容，这就很有趣，不同的人信了不同名字的教，但教义说白了是一回事儿。” 方渔点点头，他明白上官优说的意思，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端倪。 上官优解释道：“在我们这片大陆上，信仰是自由的，虽然我们修的是道，但道本身就告诉我们成道的方式很多，方法更多，但殊途同归，最后目的都是为了渡劫突破。” 方渔点点头，这点他很认可，所谓修行，最后追求的无非是飞升成仙，又或者用“证道”二字更为合适。 上官优继续道：“其实教国也就是因此而来，他的三大分支，也是这样，大家虽然教义不同，但目的相同，最终联合到一起。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天武联盟也是如此，修炼的功法体系不同，就相当于认可某种所谓的‘教义’，从而沿着这条路走到和别人相同的终点。” 方渔点点头，这个道理他懂，但还是不明白这和之前发现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上官优笑道：“那么你想想，既然我们不限制，那么同一种路线，为何非要变换出不同的名字，让这些人私下传播呢？不仅私下传播，更以一种控制发展的方式，来发展自己？” 方渔道：“躲避天武联盟的监管？” 上官优点点头，说道：“但实际上到这里，我们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实的证据。” 方渔问道：“所以呢？” 上官优道：“直到爱媛拿出来长生教的《天地阴阳功》和《阴阳合欢功》。” 方渔尬笑道：“那不过就是个双修功法而已吧！” 上官优道：“没那么简单，你看看教派的名字，长生、永生、长命、长寿、龟龄，这些是不同的教派，但修同样的功法，传播同样的教义，这个总值得怀疑了吧！要是还不值得怀疑，他们从天地阴阳功里衍生出来的阴阳合欢功居然是同一套，这很能说明问题了吧？” 方渔点头道：“明白了！这是一种掩盖方式，如果被人发现，就会认为这是一个独立的教派，而不是整个教派。” 上官优点点头，说道：“这只是其一，阴阳合欢功只会让这些人在后天阶段修炼，作用就是勾起人们无尽的欲望，先天阶段就要换别的功法，这时候就要经过非常严格流程，拜入他们的教派才可以。” 方渔道：“所以军方那些先天的队长、统领们都被他们控制了？” 上官优道：“说起这些功法，相当速成，资质不错的，又有些采补资源，基本五年到十年就走到尽头，到时候就不得不拜在他们门下。” 方渔点头道：“这相当于用我们的资源，帮他们培养弟子？” 上官优点点头，说道：“因此，我们就沿着这个线索查了下去，从三合派很快查到七曜宗，从七曜宗又查到灭绝军，灭绝军因为溪楚生的关系，不少子弟都来自七曜宗，因此最早查出来的问题，其实更多的是在灭绝军中。” 方渔问道：“艾希的父亲现在情况如何？” 上官优道：“灭绝军现在被拆了，我们最早看出灭绝军出现问题，只是按照线索去查，灭绝军大致有一半的将领已经被各种五花八门的教派吸引，没办法，人太多，只能开始不断的调动重新布防，百万人的灭绝军第一遍查下来，不被怀疑的只有一半。” 方渔点头道：“我明白艾希这里为何这么忙了！” 上官优叹口气，说道：“大概是你想的那样，她身份特殊，既沾着溪楚生女儿的身份，又沾着我徒弟媳妇的身份。正好来做明面上的中间人。” 方渔问道：“所以，师傅，还有暗线，还有别的联络手段，对吧？” 上官优点点头，说道：“即便如此，爱媛这里的重要性也不能忽视，毕竟正式指令都是通过她这里下达的。也唯有她，可以不让溪楚生不那么敏感。” 方渔哈哈一笑，心中暗自叹息，上官优这样的人，还要在乎溪楚生敏感不敏感。 他不知道的是，上官优之所以这么做，有方渔这里的原因，还有天扬军的问题。 因为同样的问题，在天扬军也发现了，而且麻烦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问到这里，方渔知道，他问的也差不多了，再问下去，或许会涉及到军中隐秘。 他张张嘴，想问一下原艾希什么时候能从佑州城离开，又或者真的离不开的话，不如他来这里陪着也好。 上官优似乎是看透方渔要说什么，他笑道：“你现在不适合来北方前线，第一是因为炼药师的身份，如果来这里参战，势必要让丹阁司盯上你，到时候麻烦，第二是你还没有名剑堂之类的其它身份，将领的位置不好安排，给你个统领小将，实在是太可惜。另外，你甚至都不适合长期在佑州城里住着，你不在，爱媛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你在除非是你不出面，不然反而影响爱媛发挥她的作用。” 方渔只能回以苦笑，上官优一番话，把他要说的话都堵死了，他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上官优哈哈一笑，说道：“我若需要你帮忙，随时会找你，否则，你就安稳的在七曜城呆着吧！或者去名剑堂也行，我让你师兄领着你，把‘剑皇’先认证下来如何？也就打上几架的事儿。” 方渔摇头道：“不急，之前九品炼药师认证，我都后悔了，哪里知道认证完，还有这么多事情。” 上官优点点头，说道：“那看你，不行就在七曜城低调一段时间，看看战事下一步发展，现在看，如果我们能梳理完军队，教国大概率会自己缩回去。” 方渔点点头，一抱拳，说道：“嗯，那就这样！师傅，我在这里住上几天，就准备回七曜城，您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告诉我，哪怕杀去教国的圣城，徒儿也做得！” 上官优哈哈一笑，重重拍拍方渔的肩膀。 二人结束谈话，方渔也准备留在佑州城，陪着原艾希渡过接下来的三天。 但时间越来越临近年底，原艾希便催着方渔抓紧回七曜宗高级学堂完成学期末的考核。 方渔无奈说道：“我考核本没有意义，我临离开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整个学年的宝符任务。” 原艾希不答应，她留在佑州城完成的是她自己心目中应该完成的事情，她并不认为方渔也应如此。 故而，在她的催促下，方渔不得不做好离开的准备。 方子墨提出他将回青山城将曾经的好友张孟维、方子衡等人带来佑州城，帮助原艾希处理文书。 于海波也主动提出，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在佑州城留下一段时间，好渡过年底最忙的时候。 于海波的热心得到于海波夫人的严重支持。 为何这二人会如此？ 因为于家姐妹决定在高级学堂开学之前，就留在佑州城陪着原艾希。这才有操碎了心的一对父母做出如此决定。 白娴凤原本并不支持方子墨的决定，自从她见过方渔书法和写对联的能力之后，对方子墨这方面能力时刻表示不屑。 故而，每当方子墨自称由他书写文书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他润色加工之类的说法时，她都要一阵挖苦。 但是，当方子墨无意中提起，张梦雨有可能要到七曜城的时候，白娴凤果断改了主意，亲自跑来和方渔商量。 方渔哈哈一笑，答应下来他们，并应下每人每月五百灵石的津贴，让方子墨从三合派招人。 于是，在佑州城住了三天之后，画风突然变了。 在方子墨、于海波、林伯冻三个人的张罗下，灭绝军旗牌官大队本部消息中心成立。 让方渔看得目瞪口呆的是，这样一个格格不入的部门居然被灭绝军大元帅溪楚生批准，更在文书被送到前线指挥部的时候被立刻批准。 人员架构为一名大将军，三名将军，十五位大统领，四十五位统领，以及若干队长大队长。 就在方渔的目瞪口呆中，林伯冻、于海波、林伯寒被任命为大统领，林伯地、林伯天、原艾希被任命为统领，同时方子墨被任命为队长。 甚至如果方一山、方一岭二人不是坚持要跟着方渔的话，都要被任命为大队长。 方渔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感觉这是这群人自娱自乐，反正与他无关，大家高兴就好。 就在他认为大家是自娱自乐的时候，在一场晚宴上，上官优带着天扬军大元帅官子青以及数名天扬军的元帅前来。 上官优亲自将委任状颁发，而官子青则说起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尝试，希望能为天扬军积累下经验。 方渔讶然，这些人的胡闹居然变成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这导致方渔接下来的计划和行程都被打乱。 他说起离开去七曜城，方子墨提出要求，他要回青山城招纳贤才，于海波也想回去看一眼父母兄弟。 这让方渔哭笑不得，看来他逃不出车夫的命运。 不过，想想他已经许久没有回青山城，那边也还遗留了好多事情，便果断驾起飞舟，向青山城出发。 现在这架飞舟是灭绝军配给旗牌官大队本部的军方飞舟，乃是顶尖的一万五千里舟，它能承受连续飞行十二个时辰。 一路将近十万里路，众人天未亮就出发，到天黑的时候，就已经来到青山城。 方渔几人回归无染居，于海波夫妇带于家姐妹、于利钧回归山河城的于家。 翌日清晨，方子墨拿着一个小本子找到方渔道：“小鱼儿，嘿，广宇，我跟你说个事情。” 方渔哈哈一笑，说道：“你叫我小鱼儿也没问题。” 方子墨笑道：“这不是你长大了么，嘿！我想了想，咱们旗牌官大队本部需要文书十三名，我这里……” 方渔摆手道：“别！千万别跟我说这些！你自己定，我一个人给你补贴五百灵石，剩下的你随便……” 方子墨忙道：“咱们这个建制不是批下来吗？钱不用你出，灭绝军有军费，大不了给他们发个红包什么的！” 方渔道：“那你就跟每人说，除了灭绝军的月薪之外，去的时候给一千灵石，结束的时候回来给两千灵石，你看如何？” 方子墨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马上不是该过年了吗？过年还应该给些红包，因为他们过年就回不来了。” 方渔道：“那就过年再给两千灵石，你私下发，别坏了规矩。” 方子墨笑道：“知道，这点儿我还是清楚的，好歹我也是多年的布衣坊掌柜。我跟你说啊，第一个人我准备找张孟维……” 方渔赶忙制止，他哪里有空听方子墨唠叨这些，对方子墨的这个算是正途的爱好，方渔希望他能一直做下去，最少做这些事情，他能少找些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