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将近清晨，方渔在深潭边打坐。 迎接着清晨的朝阳，他第一次以外放的真气发出一指。 没有想象中第一次外放真气的指尖疼痛，真气很轻松的从手指中射出，奔向五丈外的一块石头。 “啪”的石头被打中，从中裂开。 方渔吓了一跳，这可是五丈外的石头，一指之下居然打裂，这不是“指可裂石”吗？走过去捡起石头观察，的确是被真气打穿后开裂。 以双手用力点在石头上，手指生疼，看来这炼体的修为依然很差。 方渔又尝试着向周围打去，真气有效攻击范围超过十五丈，这是很大的范围！ 他稍微一想也能明白，现在他的真气属性驳杂，对于这种驳杂属性的真气来说，攻击是无差别攻击，也就是说所有的属性物体，他都能相克，比如刚才打中的石头，那肯定是金和土两种属性真气联合作用的结果，甚至这其中都有雷、电这种特殊属性的真气的作用，只是方渔现在没空研究这些。 他困意上涌，有些坚持不下去，现在他只想能好好睡上一觉。 想着多日没有回无染居，方渔穿好衣服，下山向无染居而去。 进家门时，尹大茂众人正聚在一起吃早餐。 方渔困的要死，顺手抓了两个包子，塞入口中，回屋倒头便睡。 过中午睡醒起床，见尹大茂、侯先生、竹嬷嬷三人等在他门口正堂内。 方渔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通宵修炼，睡的比较死。” 三人忙说没关系，而后说起他们的事情。 尹大茂先说道：“少爷，前一段时间，方立辰被从方家执法堂放出来了！德恒长老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说王平山的妾室，方思婕从中协调的，她自称是和你沟通过的！” 方渔冷哼一声，说道：“我前一段时间就见过她一次，当着平山先生的面，她说话很难听！” 尹大茂道：“嗯，能想象到，德恒长老也不信你能这么放过方立辰。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方立辰出来，而在于他出来之后，借助他的影响力，已经把他儿子方子学和方子台弄了出来，说是证据不足，还帮着方子亮、方子铭、方子雀这些人协调，现在交过罚款也放了出来。” 方渔点点头，方立辰这人能量不小，也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尹大茂道：“我和青山城的执法堂、巡城司都联系过，说即便是诈骗，但有这些下人担下责任，又有方家给出来的担保书，其实已经很难定罪，方立辰懂这些，抓住了中间的漏洞。” 方渔问道：“那别人呢？比如方必胜全家，还有秋宝，还有那些参与的仆从呢？” 尹大茂道：“都还在里面关着，不过，有些人已经有了方家的担保书！” 方渔道：“杀不得了？” 尹大茂道：“不是杀不得，是因为这些人得罪方家值不值的问题！” 方渔道：“没什么值不值的！杀！一会儿我们去找孔直虎，今天就都杀掉！” 尹大茂点头道：“那就好！孔统领已经派人来问过两次了！” 方渔点点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着急吗？不行我们路上说？” 尹大茂道：“你父母快出来了，你母亲问过好几次，说要回琴城给你外公祝寿，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办？” 方渔点点头，说道：“这个不着急，等他们出来再说！他们出来不是已经过了那日子了吗？” 尹大茂道：“就今天出来……我看那意思明天就要过来！” 方渔道：“那先不搭理！没什么可搭理的！” 尹大茂道：“实在不行，我手里有一架飞舟，可以带他们去一趟！祝寿的事儿，不一定得当天，也能补！” 方渔想了想，说道：“唉，也行啊！不过要把眼下这件事情处理完再说！” 尹大茂点点头，说道：“少爷，祝寿的礼物怎么办？” 方渔道：“按照标准的祝寿礼物送吧！不过这事儿不应该他们自己准备吗？家里钱还有吗？” 侯先生忙答道：“资金充足，咱们不缺钱，马上清饮茶的收入就要进账了！” 方渔点点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儿？竹嬷嬷，你这边有事儿吗？” 竹嬷嬷张张嘴，犹豫道：“少爷，你母亲这里的事情，前一段时间不是把她的丫鬟婆子撤了吗？她现在闹的厉害，说你不管她了！” 方渔冷笑道：“那就跟她把事情说清楚，别人家干着活儿，还得被他们两个打骂着！另外，她要是再说的多了，就问问她和方子墨是怎么对我的！” 竹嬷嬷点点头，说道：“嗯，我就等少爷这句话！” 说着，方渔站起身来，说道：“走，我们现在去巡城司找孔直虎去！” 三人起身准备跟去，方渔道：“竹嬷嬷就在家吧！今天是杀人，省得污了你的眼！对了，叫上孙佳，让她和秋宝见最后一面。” 尹大茂一边走，一边说道：“新宅的牙行老板找到了，那套宅子也就花了一千五百两，牙行老板是被方必胜背后操控的，方晓雪和他演了一出戏。唉！钱已经追回来了！” 方渔点点头，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诈骗，就凭这一点所有参与者都活不了。 侯先生说道：“这次兑铁票，咱们亏了不到两百万两，几乎每处都有账对不上的，要想对上账，得细细查。” 方渔点点头，说道：“细查做不到了，两百多万两，还不算多！” 侯先生道：“少爷还想继续打铁吗？” 方渔笑道：“想啊！不过这次就咱们自己干了，不跟任何人合伙，包括方家！” 尹大茂笑道：“那我和侯先生就帮你安排了！再打铁以兵器为主吧？” 方渔点点头。 尹大茂继续道：“还有，原来那处宅子已经拆完了，周围还有些空宅子，你看要不要都买下来，到时候咱们盖一座大一点儿的府邸？” 方渔道：“好！具体的尹管家来定吧！我对这个不在行。另外，要不要请一个道修来帮忙看看，总感觉那地方风水不行！” 尹大茂道：“请人看过了，说法是原来的建筑布局的问题，口子太多，乃是败家之象，但经历过方晓雪的事儿之后，算是灭了三门，基本上也算是结束。少爷要是有这种感觉，我再多找几个人看看！” 方渔哈哈一笑，说道：“能找来就找来看看，不能找，就这样也行！” 巡城司，孔直虎对方立辰的所作所为也无话可说，都是律法范围之内的事情，巡城司挑不出毛病来。 孙佳见到秋宝，没说什么，哭了一场，反而是带笑看完行刑， 方必胜的口出狂言，除了让他在临死前多受点儿罪之外没任何意义，方渔也清楚他是顶罪的，真正的坏人是方子瞻，和他背后的方立辰。只可惜，这二人他现在都动不了。 方必胜的儿子方定言，更在方渔面前描述起他和方晓雪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但方渔指出方晓雪沾染上了一身病，传染给他的事实，让他精神崩溃。最后此人也和方必胜一样，受了一通罪之后归西。 而后是方必胜的老婆、小妾一个都没有放过。 在处理抓来的一批管家的时候，方渔见到了那位曾经和他一起打猎的方必进。 方渔对他并没有恶感，若他不多言，以方渔的性格自然不会要他性命，可此人偏偏要多说几句，想拿着方必胜出卖方渔信息的事情作为交换条件。 结局自然是被果断“咔嚓”了。 总之，这一下午，方渔见到的死人，比他前世一年见到的都多，很多人都是全家无差别的被抓来，又一个不留的解决掉。 人杀的尹大茂和侯先生俩人都郁闷了，孔直虎笑呵呵的带着几个行刑的兄弟出去潇洒，方渔干脆派尹大茂和侯先生跟去陪着，顺便也排解一下他们的郁闷。 方渔有他自己发泄的途径，当然就是修炼，正好刚突破心动期，需要打磨，在疯狂的修炼下心中的烦闷，随着飞速的真气运转，越来越轻，最终消失不见。 翌日清晨，方渔心情舒畅的回到无染居，正好遇到尹大茂和侯先生二人也心情舒畅的出现。 尹大茂嘿嘿笑着说道：“嘿，少爷，昨天……嘿，昨天最后还是人家孔统领请客的！” 侯先生也是笑着说：“我……我昨天很早就跑去买单，结果人家说那地方必须是有人带着才能去的，付钱也不能直接付。” 方渔笑着摇摇头，从储物戒中拿出两把黑铁剑，交给尹大茂。 “有空了把这长剑送过去吧！” 尹大茂笑呵呵的接过来，说道：“少爷，您这黑铁长剑现在可是这青山城的紧俏货，号称宝器之下排名第一的长剑！” 侯先生也说道：“拍卖会上随便一把就能拍出四五百块灵石呢！当初您卖给方家和张家那二百把，可是让两家占便宜了！” 方渔笑道：“让那些被赐予宝剑的人占便宜了吧！方家主和张家二老不会干送宝剑去拍卖的事情吧！” 尹大茂笑道：“张家我还真不清楚，但方家这里，我听说方立星手里这种长剑最多……” 方渔意外道：“他？他可是城主府的长史……” 侯先生张张嘴，想说一句方立星其实人品不怎么样，却终是没说出来。 方渔想了想又说道：“是了，他和方立辰关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哼！” 侯先生赶忙点点头。 尹大茂说到：“对了，少爷，今天晚上有一场拍卖会，你去看看不去？” 方渔摇摇头，他想回葫芦院睡觉，把方必胜和秋宝杀了之后，他感觉一件心事放下来，有种疲劳的感觉，他需要休息几天，迎接年底大测。 侯先生道：“少爷去看看吧！就当过去散散心，别总修炼！” 尹大茂也说道：“是啊，今天还得有你的黑铁长剑拍卖，对了，拍卖会之前还有演艺表演，你不是挺喜欢看的吗？” “我……”方渔差点儿骂出口，这是谁这么爱传闲话？但瞬间他就想到这应该是孔直虎说的。 尹大茂掏出一张请柬塞给方渔，说道：“少爷，晚上，先有自助餐和演艺，后有拍卖，咱们的位置也不错。” 方渔道：“你们俩不去了？” 尹大茂道：“我就不去了，我今天还得去跟您父母商量去琴城的事情。估计明后天就走，住一个晚上或者两个晚上。” 方渔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尹管家，买个测灵仪吧！尽量买高级一些的！” 尹大茂眼睛一亮，问道：“少爷，难道？” 方渔点点头，说道：“保密啊！不要跟别人说，别人问起来，就说给府上心动期的用的！” 尹大茂点点头，拉上侯先生，二人不顾昨夜的疲劳，赶着龙驹车向山河城出发。 青山城地方太小，虽然也有珍宝阁之类的地方，但测灵仪这种不经常买的东西，要想买到合适的，还需要到大城市才行。 方渔则跑去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过了中午，尹大茂和侯先生已经回来，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是一台测灵仪。 尹大茂介绍说，测灵仪的种类很多，从几十块灵石到几十万灵石的都有。 价值几十块灵石的只能测后天阶段和五行属性，这种最低档的货，很少有人买。 常见的是中档货，价值几百灵石，能测灵范围在筑基期之前，测试的属性种类在常见的五行属性和常见的特殊属性。 高档货在数千灵石起步，可以测试全属性真气，也能覆盖到元婴期甚至更高，测试精度也不是一般测灵仪可比。 此外，从测灵仪的精度上，也可以分作光式、液式和粉式。 光式，测的时候，能看到，收手就看不到，精度也就是几格的水平。 液式，在光式的基础上加了显影液，精度到格下面的分，也就是十分之一格。但液体有使用次数限制，也有保质期。 粉式，使用的是显影粉，需要有人在使用前将粉均匀的涂抹在测灵仪上，测一次涂一次。好处是精度特别高，可以做到几格几分几厘，也就是格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 尹大茂和侯先生从山河城买回来的是价值五百灵石的液式测灵仪，测试范围在筑基期以内，可以精确到格的十分之一。筑基期之上不是不能测试，不过精度就差了许多，只能看出一个大概。 液体每用千次需要更换，每次更换需要花上百灵石。 无染居的一个房间内，方渔把要留下来“帮忙”的尹大茂等人赶走，静静的端详着这台测灵仪。 这是一台可以放在桌上的长方形仪器，仪器下面是一块巴掌大小，一半露在外面的圆球状的测灵石。 前世方渔自然是用过类似的仪器。 使用方法也很简单，施法者将真气打入其中，石头会根据真气的属性发出不同的光。 石头的另一端是采光的棱镜，通过折射它会将这些光送入仪器背后的显影板，显影板上灌注了九种带颜色的显影液体，和一种透明的显影液体，液体被照射后会根据强度显示出不同的刻度。 九种显影液体，说明这台测灵仪可以测出除五行之外的另外四种常见的特殊属性，它们是“风、雷、电”和“冰雪”。 “冰雪”是同一种特殊属性，它们都是五行中水属性异化到极端的不同表现。相对于其它三种个性分明的特殊属性在“特殊”二字上要差一些。 那么如果属性超过这九种了怎么办呢？超过这九种的特殊属性都会被显示在透明液体区域，这个区域届时会显示为白色，他会说明特殊属性在真气内占有的总量。特殊属性包括了“时、空、阴、阳、因、果、有、无、原始”等等，特殊属性种类很多。 此外，这台测灵仪的精度可以精确到分，这也就是说，如果某种属性真气的占比不足一分的话，在这台仪器上无法显示。如果想显示出来，就只能用精度更高的粉式测灵仪。 大概搞明白这台仪器的功能，方渔准备开始今世第一次真气测试。 前世他是水火两种属性内气为主，今世重生以来，虽然才刚刚半年多，方渔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那么这次测试他会是怎样的属性呢？ 方渔将手按在测灵石上，打入真气，但还没有使尽全力，仪器的九条通道和那条白色通道就全部满格亮起。 方渔有些懵，这结果证明他拥有了五行和四种特殊属性，以及没有检测出的其它特殊属性。 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全满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仪器向全属性的修士在致敬吗？明显不可能！ 他按照仪器说明上所写，按动复位开关，将显示板复位。 这个结果太过离奇，他只好将尹大茂叫来询问。 尹大茂正要出去，听到方渔求助，哈哈笑道：“我就说我先教教你嘛！” 尹大茂指着测灵仪底下的一个拨杆说道：“你要是不知道修为是什么修为，就直接吧这个拨杆拨到最左边或者最右边，最左边是测后天的，一格是心动初期，两个格式中期，一直到融合大圆满。最右边测先天的，一格是筑基，两格是玄照、三格是开光、四格是凝液、五格是金丹、六格灵寂、七格是元婴，元婴之上就不准了。” 方渔点点头，问道：“所以，这个测灵仪只能测到元婴期？” 尹大茂点点头说道：“你要只看大概修为，它只能测到这么高，但要是看准确的修为，包括真气的属性，它只能测心动、融合和筑基三个阶段。你看这个拨杆的三格档位上写着的……” 方渔一看，可不是嘛，现在档位被放在心动期，难怪了。 尹大茂将档位拨到融合期，然后将手放在测灵石上。瞬间，测灵石发出光芒，显影板上“金木水火土”五行都亮了起来。 尹大茂解释道：“你看我这个，木在三格上，火在四格上，水两格、土半格，金半格……你再看下面这个横条，得数格子，我这个是一、二、三、四、五、六”六格八分，唉！不行了，我当年也是融合大圆满九格半的高手，后来受伤，现在居然跌到这个地步了，唉！” 方渔道：“尹管家，我可以资助你治病的，你知道什么丹药管用吗？” 尹大茂摇摇头，道：“唉，我现在是不想了，当时我在执法堂的时候，各种药也吃了不少，最后也就能治成这个鸟样子，唉，不想了！” 方渔道：“别灰心啊，尹管家，现在几百几千灵石的对我来说不是事儿！” 尹大茂摇摇头，说道：“嘿！不说这个，少爷，你要不来试试？” 说着，他按动复位开关，将自己刚才测试的结果抹去，顺便还补充了一句，“这里是复位键，按下要过上一会儿才能完全复位。” 方渔笑道：“嘿，我先研究研究！你先去忙吧！” 见方渔又赶人，尹大茂笑着摇摇头，说道：“那我就出去了，和您父母去谈谈去琴城的计划！” 方渔点头道：“嗯，去吧！一切你这边决定吧！我明天就回学堂了，年底考核要开始了！” 尹大茂笑着离开，临走还不忘提醒一句“别忘了晚上的拍卖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