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渔忙将方德恒请到中院正堂，他是受方德昌委托前来沟通。 方渔笑道：“五长老，我的要求您老都清楚啊！无非是要方立辰还钱，然后把这一院子的人赶走，以后不要打扰我修炼就好！” 方德恒面露难色，说道：“家主的意思是尽量让你和立辰族老搞好关系！” 方渔脸色一沉，说道：“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独立一户，别把我挂在方立辰名下！我定亲的事儿，昨天就是方立辰搅和黄的！” 方德恒叹口气，说道：“行吧，我帮你去家主那边争取！” 方渔点点头，冷笑道：“其实还有一个选项，就是我退出方家，请家主放手，免了我的亲传弟子，我把之前家主给的钱也归还了！以后两清，你是你，我是我！” 方德恒脸色一滞，说道：“家主愿意让我来谈，意思还是要安抚你的！” 方渔冷笑道：“安抚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方立辰的人从我这里滚蛋，让他把抢我的钱、占我的生意都还给我！” 方德恒叹道：“小鱼儿，别这么激动，你知道我的态度的。之前，我为了你的事情也不知跟方立辰吵过多少次了！我也和家主说过，虽没有提出要求，但把该说的问题都说了。但是，你知道我们这一辈有一个大哥，叫方德盛，是他当年放弃了位置，力挺现在的家主成为家族世子，后来又是立辰放弃做二长老，和大长老那边妥协，才让族长上位的，否则族长就算是世子兼第一高手，其实反对的人也很多。” 方渔耸耸肩，他虽然不知道这一段历史，但前世方德昌的死就是为了帮方立辰，因此这二人似乎关系不浅。 方德恒继续道：“这次是人家张宜川帮你说话，这样家主才听的，张宜川当年和家主的关系也很好！” 方渔点点头，说道：“五长老，我不是针对你，这事情上我还要感谢你！我想说的是要是太难办，就是我说的第二个方案，我退出方家，曾经从方家得到的东西，我一概归还，这样最简单。” 方德恒摇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从来没听过哪家有这样的先例！真有退出家族的，哪个最后不闹的血流成河啊！” 方渔道：“那不行我就浪迹天涯了，怎么一个方家还要缠死我？” 方德恒道：“如果真的逼你到那种程度，我也建议你主动离开，而不要去闹退出家族的事儿！但现在还不至于，我们先沟通！你要是缺资源，跟我说也可以，我每年给你匀出来几千块灵石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渔摇摇头，说道：“谢谢五长老，我资源不缺，就是活着别扭！念头不通达！” 方德恒道：“唉，你当初怎么找上方立辰了呢！？” 方渔道：“张家的关系，找的方思敏，我祖父当年和张家的张兆阳、张兆光结义。” 方德恒叹道：“难怪了！唉！我帮你跟家主说说吧！其实家主人不错！对了，我刚才看见侯账房了，方立辰把他派过来了？” 方渔点点头。 方德恒笑眯眯的低语道：“他跟我有点儿关系，回头我把他和你都喊到我家里，咱们可以聊聊！” 方渔嘿嘿一笑，点头应下。 方德恒走后，方渔也不在家停留，来到深潭，又是一夜不知疲倦的努力。 第二天中午，方渔结束修炼，下山回到无染居。在这里，他要换回学堂的制服，下午返回学堂。 明天就是季度测试的日子，具体什么安排他还不知道，要提前回去问问。 然而，一回来，他就被侯先生拦住，二人切切私语两句，方渔按照侯先生告诉的地方，出青山城的西南门，来到十里外的一座庄园。 在庄园里，五长老方德恒、方子胡和侯先生已经等候在此。 侯先生的出现，方德恒早就说过。 方子胡出现在这里，着实让方渔意外。 本以为方子胡是方立辰的义子，与方德恒之间的关系不会那么密切，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表面现象。 方渔的意外还在于，他知道在前世，方立辰死后，是方子胡撑起方立辰那一支。 方德恒从庄园开始介绍，城西北的方家庄园，主要是大长老一系人拥有，这其中的特例就是方子瞻，方子瞻曾经拜方家前任三长老为师，修习武技。 这位三长老乃是大长老一脉的支脉，他没有儿子，只有女儿，他故去后，方家不愿这位三长老的家产外流，各种算计之下，也给了方子瞻一个庄园。也就是方渔曾去吃饭的野趣园。 城西南的方家庄园才归家主一脉拥有，方德恒也是家主一脉，不过要追溯到五代之前，他这一脉传承下来基本就是长老、族老的角色。 方立君也是族长一脉的支脉，不过更远一些，远到二十代之前，中间更有几代曾经离开家族，流落江湖，南英派安雅城就是当年方渔先祖流落之地。 方立君的七世祖，认祖归宗，被收为旁系，一直到方焕才的时候，因为天资卓越，才又被当时的族长方承天一眼看中，亲自收下。方承天和方焕才之间的关系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关系，而并非方渔这种亲传弟子关系。 故此，严格来说，方焕才应该是族长弟子一脉，等同于族长支脉。 说起这片庄园，原本也有一块属于方立君的，但当年为了给翁珊珊治病，方立君果断将其卖掉。 方渔问道：“所以，我家其实和方立辰家没那么近？” 方德恒摇头道：“应该说，你家和方立辰家不远。咱们族谱是按照‘承、焕、不、由、德、立、子、广’排下来的，你的祖上是在焕字辈成为嫡系的，而方立辰这支是在德字辈从家主主脉分出来的。因此，你家这一支其和立辰这一支是并列的。唉……” 方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还请五长老明示！” 方德恒说道：“其实你家里也的确一直是独立的，直到你祖父这代，他被德盛大哥看中，这才和立辰这支迅速走近。原本德盛大哥是要收下你祖父为义子的，这样你家后代生活无虑！可惜……阴差阳错吧……” 方渔点点头，至于什么样的阴差阳错，他并没有问，以后的日子还长。 方德恒又道：“你的要求我和家主说了，还好，家主基本支持你的想法。” 方渔点点头，说道：“那具体怎么做呢？” 方德恒叹道：“目前只给了个大原则，就是家主会协调立辰把拿了你的，欠了你的都还回来！如果立辰不还，就由家主给你！” 方渔道：“那方立辰派在我府上的人呢？” 方德恒道：“权利归你之后，你自己慢慢处理，这是我叫你这次来的原因了！” 方渔问道：“是要我把他们赶走吗？” 方德恒道：“是这样的！你府上现在的人大多是方必胜弄去的人，这些人多半是立辰府上不想要的，至于有没有被他在其中掺了沙子，目前我们都看不出来，这需要长期观察，当然也可以一鼓作气把人弄走。” 接下来，方德恒向方渔介绍这位名叫侯三的侯账房。此人原本是方德恒管理的方家药房的账房先生，更早他是美味居的账房。 他当年得了方子胡的推荐，从美味居到方家药房做账房先生，后来又因方立辰想做药材生意，才由方子胡推荐给方立辰。 方子胡之所以能向方德恒推荐，是因为方子胡的祖母，乃是方德恒祖父的外室所生。 一番介绍把方渔看得目瞪口呆。 方子胡笑着说道：“你看，其实我是“立”字辈的，不仅如此，你还不知道，我本姓侯，不过因为是外姓，所以从我祖上就不怎么提，要是别人以为我姓方，我也不否认！” 方渔道：“所以，侯先生是？” 方子胡笑道：“一家侯姓，不过有些远，远房堂叔。” 侯先生道：“我们籍贯都是一个地方的。” 方渔道：“那胡子叔，你被方立辰收下……” 方子胡无奈道：“我也抗争了很多年，但想想我又不能保证自己一定突破到筑基，成为方家荣誉长老。我也不能因为这点儿私心，让老婆、孩子和后代以后没了依靠，所以，只能低头。” 方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他的问题也在于低头不低头的问题。如果他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那必然要低头的，但四十岁灵魂的他已经不想低头了。 因为低头没有必要，更会影响他自强不息的心境。 方子胡继续道：“说起来，你比我强！” 方渔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若非是逼得没办法修炼，我也不至于如此！” 方德恒道：“我想说的也是这句话！方家现在内耗严重，当真是不让人修炼！” 侯先生说道：“广宇少爷以后放心，账房这块交给我，妥妥的！只是以前的账的确不好追了，以我对方立辰的了解，他是属貔貅的，吃下去的，就吐不出来！” 方德恒道：“这个事情让家主处理，他处理不了，家族会给补上的！” 方渔叹口气，这让他很无奈。 方德恒道：“有老侯给你把着钱袋子，再把人的问题解决掉，你府上的一切都是小事儿。” 方子胡道：“小鱼儿，我帮你物色一个厨师吧！我的师叔，五十多岁，也是灵厨，帮你把吃饭这块把持住！” 方德恒点头道：“这很重要，衣食住行，修炼的保障，灵厨很有用！胡子，你不会说的是老何吧？” 方子胡点点头。 方德恒笑道：“行吧！让他先跟着广宇！” 方子胡道：“让广宇修为突破到心动期，甚至融合期，怎么都好说！” 方德恒感慨道：“是啊！只怕广宇刚起步就折了，这是人最难的时候！本来这时候最该立辰来保护帮助，谁知道他这么做！” 侯先生说道：“方立辰的人品就这样！” 方渔问道：“那位竹嬷嬷，侯先生，您了解吗？” 侯先生道：“了解一些，她原本是德盛老太爷指给方立辰的丫鬟。年轻的时候也长相端正，是个美人，差点儿就成了方立辰的通房，但被方立辰的夫人用计极力拉拢，最后，方立辰夫人的贴身丫鬟成了通房，她黯然退场。来之前，她在方立辰府上管粗使仆妇的。这次说派人来你这里，我是因为一些事情，这些年和方立辰关系不好，她或许是和方立辰夫人关系不好吧！” 聊天还算融洽，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饭时分，方德恒安排下去，四人一通小酒，彼此之间的关系再进一步。 方渔问起方德恒为何如此帮他。 方德恒说，方渔是前后十年内方家唯一的希望。他是医者，也是易者，看得透这些。 翌日清晨，方渔早早来到学堂，因为计划被打乱，他来不及向同窗们询问今日安排，就直接来到了原艾希的住处。 原艾希对方渔的出现还是很惊喜的，听张梦欣说过寿宴之后发生的事情，她还挺担心方渔闹情绪，不会参加修为测试。 刚好遇到原艾希要吃早餐，方渔当然要跟着一起品尝她的兽肉粥。 昨晚喝酒之后的疲劳，随着这一碗肉粥下肚，也消失不见。 看着方渔吃的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原艾希有些入迷，她说方渔馋了就来找她，她还会做很多美食。 方渔看着脸红的原艾希也有些走神，想起那个多梦的下午…… 问起今天的测试，原艾希说还是那些东西，主要测试的就是力量、耐力、爆发力，此外还有武技测试和比武，就看方渔参加不参加了。 方渔表示，对于这两项完全没有兴趣，甚至他武斗榜的四十八名都可以让出来。 原艾希提醒方渔，修为测试是有老师探查修为的真实性，如果需要她可以打招呼遮掩，或干脆让张孟信来做就好。 这倒是给方渔提了个醒，马上调动神念检查身体，体内还有不少龙气没消耗完，他不断调动神识合成真元，冲刷身体。 一番收拾后，方渔和原艾希一同来到学堂西部的一块场地。 在这里，他的同窗们已经在万永春带领下到来。 相对于文科和气感后期、初入炼气期以及新一届的练气初期都需要先参加各种考试，这个场地上聚集了学堂炼气初期以上的“高端战力”。 测试场地做了封闭管理，要来观礼需要向学堂申请，并缴纳保证金，毕竟修为高低算是修士的秘密。 测试自然要从三位心动期学员开始。原本是四位，但石敏虎已经被除名。 这三人中，两位初入心动期，一位心动初期。与炼气期测试不同，心动期已经可以做到真气外放，因此测试者只需将真气打入测灵仪即可。 只见一位穿着学堂制式服装的男性学员走上台去，此人其貌不扬，却没想到竟是现在学堂修为最高的学员。 他站在一台仪器前，扎好马步，“啊”的一声大叫，将手按在测灵仪上，真气喷薄而出，打入其中。 一瞬间，仪器就发出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守在仪器旁的一位老师唱道：“金三成六分、火三成、土二成四分、水九分、木一分，修为心动初期中段稳定！” 另一边，一位老师快速在纸上记录着结果，然后递给身边的监督老师，只听那位监督老师说道：“贺念山，你可有异议？” 贺念山答道：“没有！” 原艾希评价道：“这修为算是可以了，不过资质一般，三属性，最多算是上品里差的！” 方渔忍不住问道：“原老师，是不是重测的话，后面会加倍惩罚？” 原艾希听方渔如此问，想起张梦欣告诉她方渔入学考试重测的事情，嘴角不禁露出笑意，说道：“和你入学考核时是一样的。” 方渔点点头，心下估算着他一会儿用出的力道。 此时台上第二位学员也已经测试完，测试结果是：水四成一分、木二成、土一成五分、金一成五分、火九分，修为初入心动期。” 同样，监督老师问道：“翁孤闻，你可有异议？” 翁孤闻答道：“没有！” 原艾希评价道：“翁孤闻今年只有十七岁，能有这个水平，比刚才那个贺念山强太多了，资质也相当不错，上品资质没问题。” 一旁的东方珊珊问道：“他只有一个水属性四成一分，这不应该算是极品资质吗？” 原艾希道：“四成的占比还是太低了，最少要五成。” 这时，第三位心动期学员也测试完，这是一个左眼角有颗痣的女学员，圆脸，可爱风格的。她名叫尹馨月，测试结果是：水四成五分、土三成二分、木一成五分、火六分、金两分，修为心动期初入。 原艾希道：“这是山河城尹家人，今年只有十六岁，这资质上上品，公礼，这是你们家的人吧！” 尹公礼闷声答道：“我堂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