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宁把孩子交给松子，给松子使了个颜色，松子立刻会意。 她摸摸郑宴清的脸。 “好了，你先和爸爸去休息，妈妈一会儿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 郑宴清抱着松子的脖子，两父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冯一宁和夏以珍才把着苏晓君的肩膀进了她的卧室。 关上卧室门的时候，苏晓君还有点紧张，这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这么郑重地告诉她？ “晓君，过来，坐。” 冯一宁和夏以珍都坐在床尾的地毯上，一人手里抱着一个毛绒玩偶。 苏晓君走过去，三人坐成一圈。 夏以珍抿了抿唇，才开口。 “晓君，上次，你的裤子粘上血了，你很惊慌地找妈妈，对不对？” 一说到那个，苏晓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其实并不是完全不知道那个红色的血是什么，以前在海默村的时候，也看见妈妈流过血，那时妈妈总是会十分避讳地，悄悄拿起一片白色的东西冲进厕所。 她那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妈妈都流血了，却不告诉爸爸和奶奶，而是自己拿着一包纸巾一样的东西去厕所？难道她不痛吗？ 又一次她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妈妈一嘴，妈妈却眼神躲闪着，没有回答，只说，小孩子少问这些。 即使那时候还没有完全懂事，苏晓君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能在人前提起。 妈妈这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上流血了，那这一定是一件不能为外人知，不好的事，她自然也就不会想让别人知道。 而现在，夏以珍和冯一宁都坐在她面前，看着她，神情自若地说起那些东西，似乎和她以前的妈妈有很大的不同。 夏以珍继续道。 “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咱们女孩子身体里有一个器官，叫做子宫，它是专门孕育小宝宝的。” 她伸手摸着苏晓君的小腹。 “它就在这里，就像你妈妈生下你，姑妈生下圈圈，还有我生下舒诚一样。这个叫子宫的东西，就是你们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生活的地方。” 苏晓君眼神朝夏以珍的小腹看去。 夏以珍看着苏晓君的眼睛，柔声道。 “你能每月规律地出血，说明你的身体正在慢慢成熟，在这个过程中，一定要保护好咱们的隐私，但也不用过分避讳，知道了吗?” 苏晓君点点头。 冯一宁坐在另一边，也对苏晓君说。 “晓君，现在你已经十二岁了，有些知识呢，需要大人来引导你。男女有别，咱们女孩子要有自己的隐私。白天的时候怎么和圈圈玩儿都没事儿，但晚上休息的时候，你可别再惯着那小子，知道吗？” 苏晓君一下子就明白了冯一宁的意思，抿着唇点点头。 “乖孩子。” 冯一宁摸了摸她的头。 “咱们女孩子啊，长大之后，房间就是一个十分私密的地方，以后圈圈要是不经过你的同意就往你房间跑，你完全可以把他呵斥出来。当然，我和你姑父，也会教育圈圈，尊重女孩子的隐私。” 两人在房间里和苏晓君谈了很久。 她们告诉苏晓君，生理期不可耻，流血更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一个人有喜欢的东西，食物，衣服，景点，就一定有不喜欢的。 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祸害他人，她喜欢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由。 她们还告诉苏晓君，她可以大胆地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说不，现在她能够说话，能够更好地表达自己了，就应该更自信，更喜欢自己。 两人就像在帮助那个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告诉苏晓君，这个世界，属于任何一个或精彩，或平凡的人。 …… 郑宴清板板正正地坐在小老虎板凳上，面前是一道大白墙，墙上挂着两幅画。 两幅画分别是两个性别的身体构造图，松子就站在图画旁边。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棍子，一脸正经地站在郑宴清面前。 “看，这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身体上的差异。小时候，可能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区别体现在头发，衣服上，但长大之后，还会体现在身材上。” 郑宴清十分认真，一脸正经地点点头。 松子继续道。 “男孩子和女孩子身体不同，在成长的过程中，感受到的变化也不一样。现在晓君姐姐正在成长，去年她就一年长高了八厘米对不对？” “不对！是八点四五厘米！” 郑宴清反驳。 松子深吸了一口气。 这小子，对苏晓君的身高变化记录都精确到小数点儿了！ “呃……你说得对，那爸爸是不是告诉过你，有陌生人要摸摸你身体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你应该怎么办？” “要大声拒绝他，跑到人多的地方！” “对！” 松子又用小棍子点了点图画。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随便摸自己。” 他一说到这里，郑宴清的小脑袋瓜又有疑问了。 “爸爸，你还说过，如果是很亲的人，可以帮圈圈洗澡。” “呃……也没错，但是……” “晓君姐姐也是圈圈很亲的人，可以帮圈圈洗澡，圈圈也可以帮她洗澡！” 松子闻言立刻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诶诶诶，这可不行啊，女孩子都有自己的隐私，不能随便看女孩子的身体！” 郑宴清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地问道。 “那为什么你可以和妈妈一起洗澡，还洗很久都不出来？” 松子一听，这也太跑偏了，不是自己在教育儿子吗？怎么现在反倒被儿子套进去了？ “诶你可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跟你妈妈洗澡西很久不出来了？” “就是上次啊，你给我买奶酪棒的那天，让我自己吃奶酪棒，不要进你们的房间。” 郑宴清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松子连忙摆手。 “我那是……那是……哎呀你个小孩儿怎么这么多问题？” 郑宴清一下子站起来，跑到松子跟前，摇晃着他的裤腿。 “可是爸爸，你说过，又不懂的就要问啊。你和妈妈为什么洗澡这么久不出来，还不让我和晓君睡觉呢？” 松子正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冯一宁已经站在了门口，并且黑着脸望着房间里的父子两人。 “郑松，我让你教孩子，你就是这么教的？” 冯一宁一走进屋，扯着松子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拖。 “不是，不是老婆，你听我解释啊，我是在教孩子来着，就是咱儿子问题太多了，我就……” “住口，指望不上你，你给我出去，我自己教。” 冯一宁把松子拖到门口，然后将他往外一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松子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间门，心里不断反思着。 买奶酪棒那天自己明明锁门了，这小指怎么还能进来？还知道自己和老婆洗澡洗很久？
